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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膝蓋和小腿,呼吸平和地接受著射線的治療。

夜雨中奄奄一息的小雌蟲已經在長達數小時的診療中褪去了原本的蒼白臉色,陸忱將掌心貼在修復艙冰涼的艙壁上,凝望著這張沉睡中的稚嫩面容靜靜出神,心中被壓抑了一整夜的糾結情緒再次上湧:

蟲洞爆發不會導致平行時空,在同一個宇宙內部只能存在唯一一個“陸忱”,既然能量亂流將自己驟然帶回十年前,那麼在原本的時間線上,小隊成員們均已分頭隱蔽在各個荒星,多久才能有蟲察覺到隊長的消失呢?

而那個時間點上的葉澤在接到緊急求助的資訊後,又要到哪兒去尋找失蹤的雄主呢?

——誠然時空旅行是極為難得的奇遇,但他總不能永遠迷失在錯誤時空裡,讓跟自己相愛到一半的雌君痛失伴侶、讓陸昀和陸暻失去雄父。

種種思緒在腦海深處週轉盤旋,無數凌亂的念頭掙扎著此消彼長,陸忱頭痛欲裂,當即抬手按住眉心嘆了口氣,向後倚靠在堅硬的椅背上,疲憊萬分地合上了雙眼。

他在短短二十四小時內先後經歷了宇宙作戰、捲入蟲洞、時空亂流和“矩星撿崽”的一連串事件,又因為戰鬥中的高強度消耗而處於體能和精神力的雙重匱乏期,後來還為買粥跑遍了小半個城區,全靠對雌君的擔憂和關注才沒直接倒在醫院門口,發覺小雌蟲狀況好轉後終於暫時放下心來,直接靠在椅子上陷入了計劃外的補眠。

疲憊不堪的雄蟲首席睏倦到極點,就著這個略顯彆扭的坐姿緊閉雙眼,其間進行資料記錄的醫生和護工來來去去,都十分貼心地保持了靜默無聲,使體力告罄的雄蟲直到天色大亮才從沉睡中醒轉。

陸忱即便在夢中也記掛著兩個時空內的葉澤,他的補眠雖然並不安穩卻非常有效,使歸零的體力和精神能量逐漸回升,連感知力也緩慢恢復到平日的敏銳狀態,並在捕捉到病房內細微響動的第一時間就將主蟲徹底喚醒。

睜開眼的黑髮雄蟲迅速褪去了疲憊之色,僅僅盯著大亮的天光茫然了一瞬,就立刻調整為清醒敏銳的日常狀態,沉靜的視線立刻精準鎖定了片刻前的響動源頭。

——坐在診療艙內的小雌蟲正從開啟的艙門中努力伸直胳膊,試圖越過坐在椅子上的雄蟲,自行取下放置在桌上的飲用水,對上他的探究目光時立即十分迅速地收回手來,抿唇回視著眼前的陌生成年體。

這幅抿著嘴不說話的模樣太像長大後的軍雌,出現在小小隻的幼崽臉上,就又多了幾分可憐可愛,陸忱心軟得一塌糊塗,立刻輕聲說道:“那個不能給你喝。”

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熟練掌握“如何完美掩飾情緒、不讓別蟲察覺心思”技巧的小葉澤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失望,卻依然保持了沉默不語,垂下頭去繼續靜靜地盯著自己的膝蓋發呆。

對於這隻剛剛獨自撐過一次進化的幼崽而言,被拒絕、被漠視恰是卑微生命中的常態,實在沒什麼可難過的。

——因為就算難過也無蟲在意、毫無用處,理應儘早學會自我保護和自我開解。

被留在房間裡的幼崽將臉埋在仍然隱約作痛的雙膝之間,竭力忍耐著腹部傳來的熟悉陣痛。

然而,讓小雌蟲萬分驚訝的是,片刻前斷然拒絕給自己喝水並轉身出門的陌生雄蟲竟然又折返回了裡間,並將一隻十分精緻的食盒放在桌上,還把一隻小小的餐勺塞了過來:“為了養胃,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喝涼的。”

葉澤微微愣住了,由於年紀太小而顏色淺淡的雙眸下意識地盯緊了眼前的陌生蟲,在突如其來的善意麵前表現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陸忱被這個可愛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勾起唇角用標準的哄崽語氣問道:“能自己喝粥嗎?還是要我來喂?”

說罷,他瞥了一眼幼崽緊緊攥住勺柄的手指,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裝作沒有發現年幼的葉澤已經十分警惕地繃緊肌肉、看上去隨時準備拔腿就跑,抬起手來輕輕揉了揉小雌蟲柔軟的發頂:“先喝粥,其他事過會兒再說。”

或許因為眼前這隻大雄蟲的動作和語氣太過溫柔,也可能是由於常年忍飢挨餓的胃部實在無法抵抗散發著食物香氣的熱粥,剛從昏迷中醒轉的幼崽板著臉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在陌生雄蟲假裝自己也很餓並且親口喝了一口粥後放棄抵抗,拿著餐勺慢慢享用起了這份珍貴的早餐。

陸忱原本打算提醒久未進食的小蟲不要吃得太急、太多,卻意外地發覺眼前的葉澤雖然年幼,卻已經在這些方面具備了相當豐富的常識,不僅用餐速度很慢,而且還在添過一次粥後及時停下動作,將掌心裡小小的粥碗放到了一邊,同時轉過頭去、故意不再看向餐盒所在的方向。

然而,這隻小雌蟲其實並不是具備相應的醫學常識,而是具備在貧民窟裡常年摸爬滾打的生存哲學,再加上內心深處極其缺乏安全感,因此懂得充分延長“好東西”的享用時間,也懂得不能過分依賴和信任別蟲隨時會撤銷的施捨,所以才無師自通地掌握了“適可而止”。

長大後的軍雌在面對別蟲時依然保留了這份童年時期積攢的強烈戒備心,卻從不將它應用於與任何雄主相處的場合,陸忱沒有經歷過被葉澤懷疑的時刻,因此對眼前這隻早慧而敏銳的小雌蟲的思路一無所知,當即含笑誇了一句“真乖”。

面容稚嫩的幼年期葉澤沉默不語,一雙清澈的棕色眼睛卻緊盯著陌生蟲不放,似乎在暗暗催促著“我按照你的吩咐喝了粥,你也該快點告訴我你是誰”。

成功接收到這段腦電波的陸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略微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將臉上的情緒完全收斂,直視著小雌蟲的雙眼正色說道:“我叫陸忱,來自主星,是一名機甲師。”

“我的安全艙在畢業考核期間發生了一些故障,因此不得不在矩星臨時降臨,直到與同伴匯合。”

“在尋找住處、穿過下城區的路上,我發現你孤身一蟲倒在小巷裡,所以才會將你帶到醫院。”

——這段說辭是陸忱在昨夜不小心睡著前就已經打好腹稿的,他不會對剛完成一次進化的幼崽說出“我是你未來雄主”的真相,如果對方不繼續追問,他的自我介紹會止步於此,絕不觸及時空亂流等難於闡釋的真相。

但葉澤從來就不是一隻能夠被輕易應付的雌蟲,即便目前剛剛完成一次進化,還沒從能量衰竭中完全恢復,依然不像同年齡段的其他幼崽一樣懵懂、一樣容易接受別蟲的說辭。

作為連親雄父都厭惡不已的卑賤雌性幼崽,他的生命中從未出現任何被善待的奇蹟,早就在被漠視、被拋棄和被責罵中築起心房,也學會了警惕別蟲毫無來由的幫助,以確保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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