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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她的正緣不是傅雲實呢?

將手中燃了一小節的香插進香爐後,她的腦袋裡突然蹦出這個問題。

何榆楞了一下,又轉過頭去,從室外望向剛剛拜過的那個廳堂。

不是傅雲實麼?

這個問題,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

到了紅緣寺,何榆一行幾個人就分散開來,拍照錄vlog的自己去拍些素材,只想涼快歇著的人就找陰涼的地方坐著。

何榆買了根紅繩帶在手上,又買了紅色的掛牌,用黑色油漆筆在牌子上寫下自己的願望。

願望不長,只有零星的幾個字。

寫完後,她小心翼翼地吹乾油漆筆的筆跡,仰起頭尋找樹上合適的空隙。

低矮的不容易被風吹雨打的地方,都已經掛滿了掛牌。

何榆繞著樹幹轉了一圈,才勉強找了個位置。

她不矮,但還是要踮起腳伸手,才能勉強摸到那根樹幹。

就差一點,才能把掛牌繞著繫上去。

何榆來回踮著腳試了幾次,以至於開始考慮爬樹的可行性時,一隻手從她的腦頂上方伸出,輕而易舉地將她手中的掛牌纏繞在樹上。

骨節分明的手在深綠色的葉片與褐色的枝幹間穿梭,靈活而又漂亮。

何榆呆呆地看著,第一反應居然是自嘲。

她來紅緣寺拜新姻緣,都能把好心人的手,看成是傅雲實的手。

她真是沒救了。

“謝謝。”深吸一口氣,何榆將手收回來,頭頂上幫忙的那隻手也在同時向回收。

他的手腕蹭過她手腕上的紅繩,剛帶了一會兒的編織紅繩還有些扎扎的,蹭在面板上有些癢,酥酥麻麻得如同細微的電流傳過。

何榆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轉過身卻意外地發現身後的胸膛還沒有離開。

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她和那人拉開距離。

天啊,她生命中新的姻緣就要來了嗎!

這也太準了一點叭!

“何榆,你鞋帶開了。”下一秒,雙眼失神已經陷入狂喜的何榆,被陰魂不散的聲音拉回現實。

他們最近偶遇到的次數,未免過於多了一些。

何榆再次被盲目的自信矇蔽了雙眼,開始懷疑是不是這人故意安排的這一場又一場的偶遇。

盲目自信帶來的快樂,如同小型煙花一樣在她心裡“騰”地便綻放開。

她將戴著紅繩的手腕向身後藏了藏,語氣里居然帶著從不屬於她的嬌羞:“你不是去寫生了嗎?”

傅雲實穿著白色的寬鬆T恤,隨意地搭了一件沒係扣的淺咖色廓形短袖襯衣。

他將夾著黑色畫夾的左手抬了抬,神態自若地解釋:“我們在這邊的鎮子上寫生,離這裡不是特別遠,騎車大概一個多小時。”

見她用奇怪的眼神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畫夾,傅雲實輕笑了一聲,大大方方地將畫夾開啟,乾淨清晰的線稿便呈現在她眼前。

是紅緣寺建築外形的寫生,也許是為了整體的美觀效果,也把這顆姻緣樹畫了進去。

“你畫畫突然變得好強,”如果這張圖給幾年前的何榆,她一定發毒誓押這不是出自只會畫火柴人的傅雲實之手,“我們都沒想到你去學了建築。”

當時他們都猜傅雲實會去學經濟金融,或者去A大最厲害的第一年不選專業的那個學院,再或者是去當醫生。

但沒有一個人想到,他去畫圖了。

聽到她這麼說,傅雲實似乎有些驚訝。

他一隻眉毛微抬,聲音卻沒有太大的波動:“你不知道?”

停頓了一下,他看著何榆眼底的迷茫,將眼神轉到手上的畫夾上。

他沒有再去看她,聲音好聽得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因為熱愛和喜歡吧。”

傅雲實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而她卻妄自以為自己有多麼懂他。

比如他熱愛的……或許是應該稱之為夢想的東西。

“傅雲實。”兩個人之間的沉默被一個陌生的男生打斷,他看了一眼何榆,快步跑了兩步走進。

壓低了些聲音,將手搭在傅雲實的肩膀,男生的臉上明顯有些焦急:“這都中午了,我們還沒摸清這個屋頂的結構。你再在那裡搭訕女孩子,今天晚上就趕不回去吃晚飯了。”

意識到他真的是有事要忙,何榆悄悄吸了一口氣,將嘴角提到恰當的高度:“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先走了。”

她得體地向傅雲實和那個陌生男生點了下頭,便朝寺門外走去。

“呃,我不是這個……”沒等男生叫住何榆,傅雲實就先一步拉住他。

從畫夾擋夾處抽出那張被折起的鉛繪女生側影,傅雲實小心翼翼地撫平摺痕,重新夾好後才神態自若地合上。

淡笑著拍拍好友的肩膀,他的視線卻落在那個背影上:“走吧,不是要研究屋頂結構嗎?怎麼還愣著?”

☆、何不知

夏夜,傅雲實坐在小鎮旅館的門檻上,藉著門口不算亮的燈,整理著自己今天的寫生稿。

指尖觸及到那張帶著摺痕的畫紙,他抿起嘴,眼神也跟著溫柔下來。

傅雲實一直對古建築的結構建造很感興趣,從知道要來這邊的小鎮上寫生,就提前查好了到紅緣寺的路線。

在找了隱蔽的地方和同學一起坐下寫生後,拿手機回訊息間,再抬頭,就意外地看到那個繞著姻緣樹轉了三圈的身影。

淺奶綠色的短袖襯衫紮在白色長裙裡,腳上是永遠的她最喜歡的高幫匡威。

如果不是神使鬼差地走近,他也不會偷瞄見她掛上去的姻緣牌。

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許願是畫了一幅簡筆畫,一座高山的山腳有一棵樹,高山入雲,山尖尖上戳著一顆蘋果。

僅有的文字,是她的名字。

整幅簡筆畫的精髓,大概就是山腳的樹上,全都是金錢符號。

不愧是她。

“我們真是從山裡來,到山裡去,”老三拿著罐冰鎮啤酒,大大咧咧地坐到傅雲實的身邊,“期末考之後,建築系的朋友們迎來了人生的大解放,回到山裡,做快樂的子孫。”

傅雲實從他手裡拿過另一罐,單手開啟:“等畢業之後,我們就不是快樂的子孫了。”

“是,我們就是甲方的孫子了。”仰頭灌了一口冰啤酒,老三用手扇著風,總算感覺褪去些燥熱感。

湊頭去看傅雲實的作業,他一愣:“你去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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