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重拍了家屬們聲嘶力竭質疑若滄的一幕。
又過了若滄點出兇手的戲份。
年輕道士關度功成身退,警察們趕到現場。
重回鏡頭的張旻哲,穿著一身警服,即使臉色蒼白病態,也掩蓋不住眼神裡銳利的光芒。
他慢慢走到痛哭流涕的兇手面前,只聽兇手哭哭啼啼,幡然醒悟的跟他哭嚎自己犯下的過錯。
兇手言語裡滿是後悔,後悔自己殺了富豪,造成了這場慘劇。
張旻哲辦案多年,第一次見這麼坦白的兇手,立刻皺著眉詫異的問:“怎麼回事?”
飾演富豪女兒的演員,抹著淚說:“多虧了一位道長,要不然他怎麼會良心發現!”
葬禮現場眾人對道長的感謝,讓張旻哲這個唯物主義感到莫名其妙。
他瞟了一眼葬禮現場身著黃藍袍子的長鬚老道,誤以為他們感謝的是這個花裡胡哨的道士,便掩蓋不住自己的輕蔑之意。
張旻哲開口說道:“你們這麼迷信,都不怕老人家不能安心往生?”
他表情到位,盡是嘲諷。
坐在旁邊的老道士咧嘴笑道:“年輕人,你可以不信,但是一定要心存敬畏啊。”
老道義正言辭的,全然忘記自己為了幾千塊錢裝神弄鬼的事了。
原定的場景,在這句話之後,就該結束。
張旻哲凝視鏡頭,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然而,他還沒能將這個眼神發揮到極致,驟然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止不住痛苦起來。
片場一片安靜,不會因為這樣的場景感到慌張。
任何演員都會出現短短臨時發揮,如果張旻哲真的是身體不適,哀叫幾聲喊停,立刻就有醫生趕來幫助他。
鏡頭裡的張旻哲,痛苦不是作假。
但他沒有任何的呼喊。
最初,歐執名心裡一驚,覺得他出了問題。
但是下一刻看向螢幕,又覺得他臨場發揮得不錯。
電影裡的刑警,本就是一個不信命的人,要是在老道士一番話之後,突然變得真實痛苦,對觀眾來說,像極了一場埋滿懸疑的鉤子。
歐執名沒有喊卡,下一幕他都想到了——
張旻哲被上司呵斥不注意身體,把他這幕真實的痛苦,轉為身體病痛。
既勾起觀眾好奇,又能巧妙的把劇情埋下一個玄學暗示。
不過幾秒罷了,歐執名已經在心裡規劃好了來龍去脈。
然而,若滄的聲音傳來,喚醒了所有人的神志。
“停一下。”
他快步走過去,扶住張旻哲。
剛剛大病痊癒沒多久的張旻哲虛弱的說:“沒事,我沒事。”
若滄一動,歐執名都清醒了。
他皺著眉幫張旻哲叫了醫生,問道:“你剛才不是臨場發揮?”
張旻哲尷尬的回:“不,我是突然覺得有一股冷風,吹得我渾身骨頭泛疼,又覺得不算嚴重,可以等到你喊停……”
這樣的形容,與若滄看見的情況相差無幾。
張旻哲凝視鏡頭,忽然臉色發白的時候,一身平靜安寧的氣運彷彿被風颳過似的不安起來。
那種不安細細碎碎,對他的身體卻有深刻的影響。
若滄喊了停,剛伸手扶住張旻哲,那些微弱不堪的風就散了,淺淡的縈繞在空氣之中,漸漸往禮堂外溜走。
張旻哲交給醫生看護,若滄邁腿往外走去。
“先休息一下。”
一段戲告一段落,歐執名簡單叮囑,就追著若滄翩翩的身影,低聲問道:“怎麼了?”
“有東西。”
若滄眉頭微皺,那種淺淡陰沉的氣息,他不止一次感受到過。
但是這次極弱。
如果不是張旻哲身體虛弱,被這股氣息攪動了氣運,若滄都沒能察覺到氣息的存在。
他們走到禮堂門外,一輛漆黑的賓士緩緩停下。
司機走了下來,說道:“我們來接安世東安先生。”
車上坐的必然是安世東的家屬。
車窗隱約能見到裡面的人影。
若滄毫不懷疑,那股淺淡的陰沉氣,來源於車上的人。
有人來接,安世東自然被放了出來。
好好一個老總,他再次見到歐執名,都不敢多說一句,更不敢多看一眼。
若滄視線輕掃,發現安世東的狀態不同了。
之前他是裝作可憐博取同情,現在,他是真正的提心吊膽,眼神畏懼的盯著那輛漆黑的賓士。
彷彿上面坐著的不是接他的家屬。
而是接他下地府的黑白無常。
安世東一露面,車門就開了。
下來一位身材高挑、濃妝靚麗的女人。
她年輕,不超過三十歲。
若滄以為她是安世東的女兒,誰知道她上去就甜膩的挽住安世東的手臂,喊了一聲,“老公。”
嬌妻伴身,周圍工作人員眼睛裡都透著複雜。
一些人羨慕安世東一個糟老頭子,還能有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
另一些人卻憤恨的盯著女人,覺得這種為了錢連老頭子都不放過的女人,實在是不夠自愛。
現場各種詭秘心思混雜在一起,目送安世東與女人離開。
歐執名看著覺得奇怪,問道助理,“安世東的老婆不是陳曉雅嗎?”
他混圈早,記憶有延遲。
陳曉雅少說快四十歲,當年也跟安世東算是神仙眷侶般的夫妻。
歐執名腦海裡還有“他們美人英雄相守一生”的通稿呢。
怎麼突然來了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叫安世東老公。
助理習慣了歐執名不看八卦,對外界漠不關心的態度。
他嘆息一聲說道:“陳曉雅前幾年病逝了,他剛娶新老婆沒多久。”
生離死別,最為感慨。
歐執名沒法把痴情安世東,和現在這個取了美女的中年人對上號。
但他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
歐執名隨口問道:“這女人叫什麼?”
“她是喬霜啊!”助理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