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巴,或者手。
仙子只有在睡著之後才看起來像個正常小孩。
銳利的眼睛歇息了,被密羽似的睫毛藏起來。
卸下防備的臉龐柔和無害,漂亮,安靜,不似真人。
他真的很依賴我,常讓我懷疑自己配不配得到他的垂愛。
我像養了個光宗耀祖的兒子,又像得了個無不豔慕的情人。
這兩樣我從來不敢想,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一個gay。
大概。都是我沒錢的錯。
第47章
從小我就是問題學生,沒少被老師叫過家長。
母親每次去學校,手上都要拎點兒禮物。去的路上會罵我是賠錢貨,為什麼不學學我哥,兄弟倆都是她生的,怎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麼不讓她省心。
我就在一旁不做聲,陳詞濫調聽得耳朵起繭,她前半句說出口,我都能順著說出後半句來。
她不關心我臉上的口子怎麼來的,校服三天兩頭就會破,也不關心我為什麼成績忽上忽下,惡習一樣不落。
————“鼕鼕這孩子性格古怪,天天不知道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這是母親對我的評價。
她不知道,卻既不問我,也不聽我說。她抱怨自己照顧這個家太忙,只有班主任找她,她才能從老師那裡得知一點有關我的事情。
小時候我還覺著是自己不夠招人喜歡,漸漸長大我才明白,母親把我們三兄妹當做討好陳立軍的棋子,陳立軍不待見我,她便也不會上心罷了。
“也哥,開車還走神?”
我下意識踩了剎車,掛在後視鏡上的招財貓叮鈴地響。
“不是,這身衣服有點兒緊,坐著不舒服。”
為了不露餡,陸麒星把他哥留下的衣服給我穿,還抹了髮蠟露出久不見光的額頭,精心裝扮一番之後,簡直換了個人。畢竟狗崽子連書包都是上萬的名牌,有個穿著優衣庫套裝的小叔就太詭異了。
“那是因為你平常只穿寬鬆的,這套正合身。”
陸麒星一直對我的穿衣打扮頗有微詞,給我買了好幾次衣服,我都沒收。我不認識那些高階牌子,反正光看袋子包裝就知道不是我能消受得起的。
“襯衫扣都要崩開了,你告訴我正合身?”我現在開車把著方向盤,都感覺肩膀被襯衫緊箍著。
“再大一號就沒型了。”
我撇撇嘴,“我要有型幹嘛,是見班主任,又是相親。”
“也哥相過親?”陸麒星突然轉頭看我,眼神不太對勁。
果然言多必失。
“放心,家裡人給介紹的女孩,吃個飯就沒下文了。”
陸麒星有些疑惑,追問道:“你不是向家裡出櫃了麼?”
我扯起嘴角笑笑,“他們已經不奢求我能改邪歸正了,但想在面子上好看,懂嗎?小侄子。”
這是母親的主意,還說什麼“沒試過怎麼知道女人不好?”
她真的從沒關心過我,還想把我往深淵裡推。
車速減緩,馬上就到了。
陸麒星把手裡的心理學外文書塞進了書包,嘴裡咬著棒棒糖衝我邪笑,“這麼快就入戲了?那小叔今晚有空嗎?我作業攢了三天沒交了。”
我冷哼一聲,停車掛擋,“自己的作業自己做。”
“小叔真無趣。”
“滾。”
現在是午休時間,校園裡幾乎沒人。
我和陸麒星走在高大梧桐的樹蔭下,誰也沒有說話。一路嗅著風信子的清香,爬滿樓牆的楓藤在沙沙作響。
突然傳來一聲蟬鳴,回憶瞬間破繭而出,翻湧如絲滔,纏住我手腳。
我頓住了,彷彿時光重疊,我還留在十七歲的早夏……
“也哥?”陸麒星搖晃我,拍我臉頰,“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白了?”
我定定地看著面前蹙起眉頭的仙子,半晌才回他,“沒事,沒事……走吧。”
“是不是又胃疼了?”他按住我肩膀,不讓我動。
我點了點頭,順著他的猜測混過去。
“中午吃幾口就不吃了,這麼大人了還撒嬌耍賴。”他卸下書包,扯開拉鍊摸索了幾下,掏出一盒牛奶來,“給。”
平常都是我在做菜,一直以為狗崽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畢竟洗碗都能三天摔兩個瓷盤。
誰知道他竟然炒菜煲湯什麼都會,還做的比我好,這讓我備受打擊。
他說自己一個人生活,自然會做菜,我要是想吃,他還會做西方菜式。
今天中午,他穿著藍格子的圍裙,像個漂亮小保姆似的,端著一碗冒著濃濃香氣的牛肉湯來到我面前。
碗底是煮爛的番茄紅絮,熱氣騰騰的清湯上飄著油花和幾點香菜,肉香濃郁,令人垂涎,唯獨少了重點。
“肉呢?”我指著碗裡問他。
小保姆笑眯眯地看我,“舌頭沒好,沒肉。”
我攥著勺子敲桌面,“我都不用吸管了,可以嚼了!”
“舌頭沒好徹底,不靈活,吃肉可能會咬到。”
“你又不是我舌頭,怎麼知道我會咬到?你又整我,我要吃肉!”
我是肉食動物,嘴巴已經幾天沒進味兒了。
“也哥。”小保姆握著我的脖頸,俯下/身來直視我,柔聲道,“現在吃肉,和晚上被吃,選一個。”
我的小心臟和小菊花同時一緊,根本沒得選,“……喝湯就夠了,嘿嘿。”
“乖。”漂亮小保姆坐了下來,剛碰過涼水的手又開始不老實……
第48章
因為這位班主任李老師下午第二節 有課,所以並沒談多久。
說是見家長,其實更像是提醒和活絡關係。
畢竟我是冒牌的,一開始還有些緊張,連面前的大紅袍都沒敢碰。誰知這個李老師姿態比我還低,一個勁兒地把茶點往我這邊推。
臨進洽談室前,陸麒星告訴我,這所學校新校區的一半建築都是姓陸的捐贈的,他哥當初為了把他從本家支走,又要面上過得去,便給學校新機房配了全套蘋果電腦,讓他直接插進了尖子1班。
“所以,小叔,她巴結你還來不及,別緊張。”
陸麒星拍了拍呆若木雞的我,轉身的時候手指故意蹭過我臉頰,教室後門被開啟,一牆之隔的教室裡瞬間鬧鬨了起來。
不用想,仙子到哪裡都必然萬眾矚目。
李老師並沒有直奔重點,客套的詞句說得不卑不亢、滴水不漏,不愧是教語文的。
可我並沒專心聽講,總是忍不住去想仙子的家庭背景到底有多深不可測。
平日裡的端倪我都看在眼裡,卻故意忽略,好像不去深究就能永遠迴避似的。
他不僅有一個手機,有時會半夜偷偷起床,他的書包裡放著防身電擊器,吉他箱裡有暗格,他手上的薄繭不僅是打球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