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時間，母子兩個幾乎將一生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尹傾鴻也沒說什麼，在母子兩個面前消失得徹底，自去做自己的事。聽梟崇說鷺翎要見他時，他也沒放下手中正看著的卷宗，沉默了半晌，才輕笑一聲。

“陸為，你說。朕該把他的身留在身邊，還是先保全了他的心？”

梟崇默默地立在陰影中不說話，好似自己只是一尊無識無靈的雕像。

尹傾鴻輕嘆，看著屋外的影壁發了一會呆，才自言自語似的說：“朕知道。其實就算放了他走，也保不全他的心了。”

他說著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一拂衣袖。廣袖上繡的五爪金龍隨之一動，仿若瞬間活了過來，欲要掙脫了綢緞的束縛歸去天際，只是無震天的吼嘯聲，少了些威嚴，反多了些落寞。

華慶宮鷺翎是出入慣了的，也無人攔他。如今的宮中，怕也是沒什麼地方他去不得的了。尹傾鴻進屋的時候鷺翎正裹著一件裡衣坐在床邊擦溼漉漉的頭髮，屋中滿是清香的水汽，見他進來，也沒說話，只抬眼對他一笑。

凝脂般的肌膚上帶著沐浴後的紅暈，墨黑的眼珠滿是秋水般的明波，只這一笑，便是傾城傾國。

尹傾鴻回以一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伸手一扯，美人在懷。

然後拿過他手中的巾子幫他擦頭髮。

鷺翎微閉著眼乖乖靠在他懷裡，慢悠悠地問：“要不要叫人抬水上來，你也洗洗？”

“不了。早上剛擦過身，不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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