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口中稱頌的強者,變了一個人而已。
無華派和天靈宗分庭抗禮,卻月宮和九湯城緊隨其後,九州四海風起雲湧之際,唯一讓莫然覺得有些欣慰的就是九湯城和好妖州狐族的聯盟了。基於江摘月和雲姬的關係,這兩方勢力的融合,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但也在另一波人的預料之中。
莫然和鳳弦的失蹤和隕落,外人堅信是顧明田所為,但江摘月和雲姬,卻是不會相信的。她們清楚的知道明田和莫然的那些複雜至極的糾葛,關於荀晏的藉口,一聽就知是錯。這種情況下,說服狐王姥姥,兩方勢力結盟也就是一個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只是這件事也有些地方讓莫然覺得有些……說奇怪也算不上多奇怪,就是有些不得勁——明明是三個人的戲碼,為什麼沒了他這個唯一的男性、同時也是樞紐的人,這一人一妖看起來反倒是相處的更好了?
撇去腦海中那詭異的想法,莫然安慰自己,她們兩個與自己情深義厚,自己失蹤了百年,一人一妖百年的朝夕相處、相扶與共下來,這是很正常的。
但心裡的那股怪誕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鳳弦的隕落,莫然早有預料,但此時回想起那日的事情來,他還是覺得痛徹心扉,不敢相信。
都說狡兔三窟,他那樣一個放誕不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九州四海很多地方都有兔子窩,而且經常一出走就百八十年不歸,這次,是不是也只是出了一趟遠門?
莫然這麼問秦暝,秦暝卻是長嘆了一口氣,不說話。莫然也就不說話了。他是從九湯城回來的,親眼目睹江摘月和雲姬的親近,也是親眼看見了城主府後院的衣冠冢,看見了黯然神傷獨自一人飲酒的翟戈尊者。
甚至,他還聽見了城主府下人的議論,他們議論昔日那個放誕無禮的鳳弦元君,說他的修為高深莫測,說他和尊者能力抗荀晏尊者,要是這位元君還活著,也許,今天的九湯城弟子就不會受盡天靈宗弟子的欺辱……
可惜,一切回不到最初。
九月初九這天,又是一年重陽日,天靈宗二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如期舉行,一如近幾屆,荀晏不會出席,出席主持說話的,都是世人預設為下一任宗主的黃卓。
不同於以往,這次收到請柬的江摘月和雲姬也來了,甚至同來的,還有封錕和薄瑾。他們來此的目的,倒不是為了天靈宗的收徒大典,而是為了另一件事情。時隔三百多年,荀晏又推出了一份比之當年開山之日更為詳細的筋改之策。
他們就是為此而來。
這日,秋高氣爽,萬里無雲,崇明金頂上的雪反射著陽光,一片金光閃閃,氣勢恢宏。正當黃卓開口說了一番話,邀請眾人上山細看之時,突然一道刀光從天而降。
帶著滾燙熱意的刀光直直劈在黃卓身前半寸的地上,周圍沙石土塊頓時燃燒殆盡,成了一個又大又深的坑洞。
眾人見狀,神情凜然。
有一些老人,想起了也是那麼一日,荀晏開山門之日,一支燃燒著天級靈火的羽箭刺破天靈宗的防禦陣法,從天而降。
如出一轍的手法。
甚至,連刀上和羽箭上的靈火,都是同一種靈火。
但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啊,而且射出那箭的人,靈宗傳人鳳弦元君,早已隕落百餘年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殺妻證道後, 我兒砸重生了50
莫然出現的時候, 眾人驚呼, 一些舊識上前來,面露驚愕,噓寒問暖,情到深處, 不禁潸然淚下。
江摘月、雲姬、封錕和薄瑾等人也圍了上來,他們看眼前的黑衣人, 他化神修士的威壓毫不掩飾, 他的目光,沉靜, 像是深潭, 深不見底,隱藏了萬千思緒, 但這行事肆意妄為、不管不顧的作風,卻有幾分鳳弦的影子。
不過才一百年, 以前那個驚才豔絕的絕世天才, 就好像與眾人已經隔了很久遠似的。
“莫然!你還活著!”
“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你這就化神了?你才多大?!”這是封錕稍顯不服氣的聲音。
眾人議論紛紛, 但議論更多的, 還是:“他為何要砍那一刀?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吧!”
“壞了壞了,今天兩位尊者齊聚,氛圍這個詭異,搞不好有一場硬仗啊!我們還是速速撤退……”
莫然覺得自己在走前人曾經走過的路,這個前人, 是鳳弦。可他,是絕不會成為第二個鳳弦的。
“荀晏,你來了。”莫然看從雪山之巔飄然而下的青衫人影,冷聲問。他頂著眾人或驚愕、或不解、或畏懼的目光,眼神中,卻好像看不到旁人,只看得到那青衫玉立的人影一樣。
荀晏抬眸看他,氣質溫潤,眼眸帶笑:“莫然師弟,恭喜你從空間碎片中逃生!師兄就知道,憑你的本事,一定能活下來的!”他面目清朗,神態是全然的激動和開心,外人看了,莫不道一句好個師兄弟情深。
末了,荀晏想起什麼似的,微斂了眸,神色悲傷:“只是可惜了鳳弦師弟……他……唉,這些傷心事,今天這麼個高興的日子,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莫然站在那兒,他肩背挺得筆直,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人,一句話也不說,手中提著的斬虛刀上,天火自燃不停,炙烤著周圍的一切。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荀晏一人的表演,看他的唱作俱佳,看他的獨角戲。旁邊的人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除了少數幾個擔憂莫然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莫然師弟,你死裡逃生,還因禍得福,正該慶賀一番才是!恰值今日——”
“我如今因禍得福,化神歸來,你應該很氣憤吧?”莫然直接開口,堵住了荀晏的話語,“氣憤你籌謀毀了顧明田,殺了鳳弦,又讓我這個擋路石跌入十死無生的空間碎片,接下來,合該是你荀晏尊者高枕無憂了時候了,卻沒想到,我還有回來的一日吧?”
荀晏眸光沉沉:“師弟,你這是什麼話?今天這麼個日子,你卻在這裡大放厥詞、胡言亂語,你莫不是——”
“我父,顧明田,為你籌謀設計所汙衊,至此音訊全無、蹤跡難尋,你有何可辯?”
“你以奇陽玉珏和顧明田的下落引我入西北深淵,在那裡殺了鳳弦,又逼我入空間碎片求得一線生機,你有何可辯?”
“你說我父顧明田是剷除異己之人,不配位正道魁首,你私底下卻這番面目,為了一己之私謀害同宗師兄弟,又將禍水轉嫁顧明田,你有何可辯?”
莫然字字句句問來,每一句話,莫不是出自肺腑,字字泣血,雙眸通紅,摻雜了化神修士靈力的傳音在崇明金頂之下的每一個修士腦海轟炸,荀晏阻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