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挑釁道。
“噓——”黑芽示意陸知雪噤聲。
明明天空空無一物,他卻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從這一邊看到了另一邊,直至那看不見的影子漸漸飄遠。
黑芽歪著腦袋,撓了撓頭,問:“主人,是黑芽看錯了嗎?”
莊南海的視線沒有離開鬧劇中心的少年人,“你沒有看錯。”
“那我們……要去看看嗎?”
莊南海終於將視線收了回來,轉向了黑氣遊走的天空。
常人看不見,可他與黑芽看得見。他又忍不住將視線定格在藍衣少年的身上,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還有孟祁安,他也看得到。
“不用。”莊南海的嘴角微微彎起,“他可以做到。”
“那……其他地方呢?”
莊南海微微側頭,瞥了黑芽一眼。
黑芽只覺那雙墨黑的瞳仁中藏著寒冰冷劍,當即支支吾吾補了一句:“自、自然無需我們多管……主人只要尋到‘那個’就可以了……”
陸知雪總算跟上了主人和黑芽的談話進度,對黑芽做了個鬼臉,道:“你記住了,以後莫要多事!”
黑芽垂著腦袋‘嗯’了一聲後,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莫要多事的話……那主人留在桃溪鎮不走是想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孟錢尋思著殺夫證道(並不)了hhh
無論如何先把鍋給老公扣上。
謝謝mori的地雷x3,大家也都要注意防護啊~麼麼噠
71、注孤身
短長亭子短長橋, 橋外垂楊一萬條。
日暮時分, 紅彤彤的落霞盛滿了桃溪鎮上每一條河。
孟祁安忙活了一天, 抱著大黑傘靠坐在橋墩子上,擼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汗水,微喘著盯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河面。
日色漸消, 賀大鵬勉強能從傘裡鑽出來了,和孟祁安一齊盯著盛滿了夕陽的河面,道:“小師父,這河裡沒有鬼。”
一聽到‘鬼’字, 孟祁安一個頭兩個大,‘啊’的大叫了一聲,右手捂住快要爆炸的腦袋:“桃溪鎮風水怎麼能這麼差……何至於這麼差??”
他一想到這兩日留在桃溪鎮幾乎跑斷了腿的除祟,胳膊也酸了腰也疼了。
就先不說顧宅那個小丫頭彩繡, 她身上異象為魔, 大體是不可控的。
然而鎮上有一位何大伯,素來身體硬朗。巧了,就在這兩日被一塊石頭絆倒,身上除了有些許擦傷之外, 什麼外傷都沒有, 卻偏偏一睡不起, 眼瞧著就虛弱下來。
何家兒女經人介紹,請孟祁安前去瞧瞧,原來是何大伯去和豆腐腦的路上被絆倒了,身體倒下魂兒卻跟著賣豆腐腦的那位貨郎回了家。
老人饞豆腐腦饞的不得了, 魂兒自然不想回家。可魂體吃不著豆腐腦,這就僵上了,還是孟祁安同賀大鵬一人一鬼連番勸告,才讓何大伯的魂兒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回了家。醒來後果不其然,第一句話便是要吃豆腐腦。
再有,鎮上有位劉阿婆家,他們家的祖墳塌了,當天晚上劉家上下老小齊刷刷做了個噩夢,一張張青紫醜陋的鬼臉怎麼嚇人怎麼出來,讓劉家上下睡夢中尖叫聲不止,嚇得街坊紛紛夜起挑燈,出門檢視。
鄉里鄉親的,劉家大晚上驚叫大家都以為家中來了盜賊,舉著鋤頭鐮刀破門進去抓人,誰料人沒抓到,醒來的劉家人哭著喊著,說自己是不肖子孫,先人在地下沒吃沒喝的,前來託夢咒罵了。
劉阿婆隔天一早著急忙慌帶著祭品紙錢到祖墳上供,形式非但沒有變好,回家的路上便昏了過去,嘴裡頭說著胡話,醒來還到處掐人。
孟祁安受人所託前去查探,這座上百年的老墳下面竟然還埋著好幾具孤魂野鬼。劉家先祖老早便去鬼界了,這幾個孤魂野鬼鳩佔鵲巢不說,還嚇人騙取貢品。因不滿劉家此次的上供,直接附身劉阿婆到劉家洩憤來了。
忙了一天的孟祁安直嘆:“你說那孤魂野鬼躲劉阿婆墳裡幹什麼,沒人上供吃什麼喝什麼?再者,拿了人貢品,何苦還要嚇人。”
這話剛說完,賀大鵬略憨厚的聲音帶著委屈問:“小師父,有人上供的話,我能感應到嗎?”
這一問就顯然是死後這麼久都沒人給他燒過紙錢。
賀大鵬想家了。
一隻新鬼,沒能去鬼界。他帶著對家人的不捨,還有傷害過家人的愧意。
孟祁安如何不知賀大鵬在想什麼,可現在暫時也無法解決他的歸屬問題,連忙轉了話題:“額,之前是哪位姑娘說自家小弟有點奇怪?趁天沒黑咱去看一眼吧。”
賀大鵬也沒有強求一定要親人記得他。
他死就死了,還差點害死雙娃兒,想來阿孃為了顧忌阿蓮的心情,也不會給自己燒紙錢吧。
“好像是一位方姓姑娘,小師父。”他將腦袋縮回了傘裡,悶聲答。
孟祁安微嘆了口氣,抱著大黑傘,在夕陽下慢慢站直了腰。
彩繡一事過後,桃溪鎮就和撞了邪一般,邪祟鬼怪層出不窮。然而又說不上是什麼厲鬼,多半都是孤魂野鬼,沒什麼害人的意圖,可這般頻繁出現也實在讓人吃不消。
故而這兩日孟祁安便留在了桃溪鎮,認認真真當了一回‘趙半仙’。
驅鬼、安宅、畫符……桃溪鎮這兩日到處都有孟祁安的身影,搞得幾乎一大半的人都認識了這位據聞很神的趙半仙,街上來往的大姑娘小媳婦眼珠子直勾勾朝著俊俏的小師父臉上瞧。
可這位臉蛋俊俏的小師父眼裡從來沒有漂亮的小姑娘們。
賀大鵬今日就看著一位抱著花的圓臉姑娘摔在孟小師父面前。
那姑娘杏眼桃腮身段婀娜的,經過時還有股甘醇的女兒香,誰料小師父只接花沒抱人,眼睜睜看那漂亮姑娘摔了個狗啃屎,羞憤交加直接哭了。
還有好幾個含羞帶怯的姑娘想往小師父身上撞,小師父身手敏捷,竟然每一個都躲開了。你說躲便躲吧,孟小師父轉頭還說人身上薰香有些嗆人,這可實在是愁死了賀大鵬。
“小師父再這麼下去,以後怎麼討得到媳婦兒啊?”賀大鵬隨著黑傘上下晃動,翻了個身嘟囔道。
跟在不遠處的黑芽和陸知雪適應了這兩日的尾隨生活,時不時也拿孟祁安身上發生的事情打趣了。
“孟公子可真不解風情,那些姑娘們正是衝著他去的呢。”陸知雪到底是女子,捂著嘴偷笑道。
黑芽仰著頭,表情難得正常,微笑的弧度十分完美:“哪有不解風情?孟公子對主人不就很好?”
這句話答到了點子上。
若不是如此,他們現在恐怕也不在這小小的桃溪鎮看熱鬧了。
想到這裡,陸知雪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小小的跟班,有必要為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