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對於杜記醫館能夠揚名這一件事情,要說最為不滿的人,當屬是杜衡的大伯跟三叔了。
只見一個作為中等的小酒樓裡面,兩個人互相對坐著,反正從面貌上面看的話,都有一些陰暗。
剛剛旁邊那桌,說的那些話可都是叫他們聽進耳朵裡面。
都是如何如何的誇讚,杜衡怎樣的為老百姓謀福利的。
就連新來的趙縣官都是對杜衡誇讚不已,甚至有一些農戶家裡面更是要為杜衡這邊定了錦旗,只不過如今還沒有送過來。
要知道,這送錦旗可就是莫大的榮耀啊,以往能夠收到錦旗的也不過是清官罷了,而杜衡一個小小的商人還是一個未及笄的姑娘……
送錦旗代表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等待著旁邊的人結賬離開了之後,兩個人眼睛裡面都是閃過了一絲晦澀不明,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些什麼?
遲早要把杜記醫館鋪子給搶過來的杜三叔,心中也更是早在盤算著,到底該怎樣地將杜衡給拉下馬。
自從上一次事情之後,就連他的樂安醫館,也是不復存在,直接斷了他的財路!
所謂斷人錢財,更是斷人活路。
對於杜衡,杜三叔是忌恨的,甚至恨不得,見杜衡被那些百姓一口唾沫給活生生噴死的模樣,如今聽到杜衡所經營之下的杜記醫館則是越來越好,這心裡面怎麼可能會舒坦?
杜大伯為杜三叔倒了一杯酒,有些無奈地講道,“老二死了之後,瞧瞧他這閨女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沒錯,在杜大伯的眼睛裡面,杜衡不為這邊送來能夠掙錢才的法子,就是大逆不道!
可,這番話之前也不先考慮考慮自己又曾做過什麼?
明是幫杜衡,暗裡則是聽著杜三叔的使命,若非是杜衡觀察細緻,此事恐怕也早已是下入了冤獄之中,清白盡毀,此生不能翻身!
“呵,無法無天又是如何,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就憑你跟我兩個,還拿捏不住嗎?這杜記醫館,遲早是我們兩個手中的!
本就該是男的掌門,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跑過來,開什麼醫館,還不如去讀學堂呢!”
杜三叔一口將那杯酒給灌了下去,隨後又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面,一臉的不以為意。
看到了杜三叔這個樣子,杜大伯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絲亮光,早就知道杜三叔是一個貪婪的,但是又如何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杜大伯並不覺得從杜衡的手裡面將這杜記醫館接過來又是如何,本就是一家人,有什麼怕的?
“那,三弟,我也覺得這杜記醫館留在一個女流之家實在是不太妙,現在倒看不出什麼,倘若日後出了問題,那我們兩個也不是跟著丟臉?”
說罷之後又是笑著為杜三叔倒了一杯酒,那憨厚本分的模樣,無法讓人聯想出來,他就是一個狡猾奸詐之徒。
當然,這眼神之中透出來的光,怕也僅僅只有同道之人才能夠看得明白。
杜三叔滿臉的瞭然,也更是一享受這樣的奉承。
“那大哥可有什麼妙計?”
“這杜記醫館的招牌已經是被摘,杜衡充其量也不過打著餘下的民生罷了,倘若是咱們的金招牌,逍遙丸的藥方都拿了過去的話,她一屆女流之輩還開什麼?”
“那大哥的意思是……”
兩個人相攜對視了一眼,一番嘀咕之後都是眼含笑意。
“杜衡本就經營不善,杜記醫館到了杜衡手裡面,三番四次鬧出來事情,逍遙丸的配方,就算是我們拿了之後也無法往外用,那也不能夠讓她安寧!”
逍遙丸在杜記醫館作為金字招牌,倘若是洩露,到了非掌櫃手裡面,那這藥方也會失去其獨有的價值,所以杜大伯跟杜三叔雖是於心想搶,可是並沒有想要佔為己有,而是想將這個藥方公佈天下。
這樣一來,杜記醫館也就沒什麼了。
空有一個名頭,而杜衡又是一個醫術平平的,想必不過多久就是百姓,覺得杜記失去了信仰,也不會再過多的篩杜記醫館一眼半分。
哼哼!既然敢得罪他們,那麼杜衡也別想過!
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杜衡早已經不是以往的那個怯懦又不精醫的。
“來,大哥我先敬你一杯!”商量好了之後,杜三叔的興致,也是上了來。
兩個人對杯,相視一笑,飲下小酒。
恰在杜大伯跟杜三叔已經是敲定了,如何整杜衡,要離去之時,他們的身後則是傳來了渾厚的音。
“還請兩位留步,在下有事想與二位相商不知道二位可願給這個面子?”
聞聲,兩個人都是覺得有些詫異,明明是包廂,隔音是不錯的,為何會有人叫住,莫非是沒有付銀子?
當扭過身,看到叫住他們的並非是別人,就是原京兆伊李大人及其隨從宋某,杜大伯跟杜三叔心情都稍微有些複雜,這人不是已經被處置?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叫住他們兩個?
李大人似乎是沒有看出兩個人的難堪之色,反倒是指了指旁邊乾淨的包廂,“正巧,我有一些事情想與二位相商議,也是關於杜衡小姐的,不知兩位可願?”
經李大人這麼一說,杜大伯跟杜三叔也是恍然間明白過來。
原京兆尹如何下馬的,這其中也自然是少不了杜衡的功勞。
故意賣那些讓膚質變好的膏藥,打入了這城裡的貴婦圈子,一步步地接近原京兆伊的原配,就是眼前的李大人的髮妻。
最後,讓那縣官將所有的證據都給一併捉拿歸案,李大人更是落得一個被抄家發落,永不得再為官的下場。
想想就是覺得唏噓不已,這可比話本子上面的還要吸引人!
當然,杜大伯跟杜三叔也不是一個傻的,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今李大人也與杜衡有樑子。
看著面貌,恐怕也是將他們的對話聽了一二,若是真的要合作,何樂不為?
當下這三個禍人精,又重新讓店小二上了一些小酒小菜,來到了乾淨的包廂之中。
不過這一次幾個人的聲音都是壓低了,倒是長見識了一些。
“名人不說暗話,我的事蹟……唉!反正如今已是在縣城之中傳揚開來,早已經淪落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是我心中不甘。
不知道二位可否有願意合作的意向?我也想弄垮杜衡!”
其實李大人也何嘗不想找到褚雲澤,只不過褚雲澤一拿到詔書,直接就回京,又遠在江南,想要過到京城那邊,談何容易?
但是這股悶氣是絕對咽不下去的,一下子就讓他從小城之中的富翁變到了落魄子,更是差點連飯都吃不飽。僅憑這一點來講,李大人是絕對狠了心要整死杜衡。
“不知李大人有何妙招?”杜大伯跟杜三叔兩個人眼神交匯了一些,本就是老江湖了,差不多有半炷香的時間,心中就已經是有了算計。
李大人雖然被貶,就連家產也全部充公,可,小縣城的人脈,還是有的。
就算他想從商,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在絕對的仇恨面前,這些也就太不值得一提。
他們都想要一心讓杜衡活的不安生不痛快,這本就是一條道上的人,當下就是一拍即合。
“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咱們怕還是,要繼續藏匿幾天,然後好好準備。”李大人說完這話之後,又是眼睛含笑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人。
“這是自然,不過在人脈上,我們可敵不過李大人,這一點還就要勞李大人費心了。”當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杜大伯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心虛。
僅憑他手底下認識的一些藥源供應者,也就能夠完完全全將他們剛剛所商量的所有事情都給做好。
這般說,不過是怕李大人半路坑了他們,以防萬一罷了。
杜三叔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面,到最終,這頓飯是吃的都飽飽的,距離他們等的那天,還會遠麼?
遠在京城的某一氣派院子,那一磚一瓦,精雕細琢,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尤其是站在院子正中央,正在揮著手中刀劍的人,更是如斯俊朗,神祗下凡。
稍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旁邊隨從遞過來的帕子,輕擦了一下汗,才覺得心中鬱結散了些許。
可,沐浴後到了書房,又是有一些發悶。
這可是把旁邊的小太監給急得不要不要的,小太監在外面轉了一圈,都沒有在侍衛那裡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直到了師爺的院子。
“師爺,您說什麼?”
“呵,怕不是那個貌無鹽的婦人。”師爺早就看不慣杜衡的那一番作態了。
從江南那個小縣城回來之後,自家主子還曾有幾次失過神兒,是為他的軍師,自己怎麼可能會不知曉這事?
旁的小太監纏的厲害,師爺不耐煩,將事情一一說了出來,當然也不乏摻雜了自己的私人情緒。
聽聞此事,小太監倒是撇了一眼師爺,也是暗歎:不得了了!主子總算是開了智!<!--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