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樓君炎那小子深得聖寵,他能三言兩語便改變景昭帝的想法,下官沒本事只能做到如此地步,還望首輔大人守信,將下官的東西還給下官。”
樓君炎確實有本事,洞察聖心,輕易便能扭轉景昭帝的想法,又不惹怒陛下。
王宥挑了挑眉:“自然!林大人雖沒本事辦成事,但本官卻是個重承諾的人,你的東西還你了。”
語落,拍手擊掌。
一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扭著腰肢走了出來,風姿綽約,軟若扶柳,笑意盈盈地朝林顯走去,素白的手捧著一枚漢白玉令牌,正是林顯的工部尚書令牌。
“尚書大人,以後可記得別再將令牌掉在奴家繡榻上。”
林顯老臉青紅交加,一把奪過令牌緊緊握在手裡,咬牙切齒地罵道:“不要臉。”
這話既是罵眼前的女子,也是罵王宥。
自己那方面消退不行了,還能對著貌美女子做什麼,可那天卻被王宥做了個局,竟找人將他灌醉了,直接扔到這個女子床上,醒來兩人俱是衣衫不整。
居然對一個‘無能’的人使用美人計,還將他的令牌給偷了,做為把柄威脅他。
這般卑鄙下流的行徑果然是王宥做出來的事情。
林顯氣恨地瞪了眼王宥,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王宥,陰陽怪氣地諷刺道:“王首輔,下官很好奇,你跟樓君炎半杆子打不著,費盡心機對付他做甚?”
王宥掀了掀茶蓋,慢條斯理地說道:“朝堂越來越無趣了,拉個人玩玩不行?難道林大人希望本官玩你?”
林顯頭皮發麻,滯了滯:“下官老骨頭經不起折騰,首輔還是繼續玩樓君炎好了,他年輕力壯,經得起折騰。”
說完,便麻溜地走了。
看著林顯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王宥嘲諷地彎成嘴角。
樓君炎,果然是個對手。
本欲在帝王陵寢上大做文章,使得景昭帝對他心存芥蒂,帝王心最不可測,一旦時機成熟,曾經的芥蒂不滿便能變成奪人性命的催命符。
沒想到樓君炎比他想的要厲害。
他自己是摸透君主心思,順著君王心行事,投其所好,而樓君炎卻是在猜測君主的心思後,逆事而為,改變君王的想法決定。
這樣的人活著,怎能安枕無憂?
可樓君炎此人似乎跟江州探聽來的訊息不相符合,傳聞是江州有名的‘黴公子’,黴運當頭罩,做事諸般不順,尤其是科舉入仕方面,屢次不第。
可他入京城以來,不論做何事,都出奇的順遂,恩科也是拔得頭籌,就連德清長公主那事,墜崖而不死,更是發現了前朝寶藏,惹得龍心大悅,頗有‘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意味。
王宥眸子裡的冷厲盡顯,看來有必要找一趟護國寺的高僧解惑。
書房。
樓君炎端坐桌案,手腕用力,立時寫下龍章鳳舞的兩個字:王宥。
“林顯去找了王宥?”
冷楓回道:“是,屬下親眼見他進了王府,但他出來時,似乎很憤怒,又帶著一絲懼怕之意。”
憤怒?懼怕?
樓君炎冷道:“看來,林顯之所以慫恿陛下重新選址建陵,恐怕是得了王宥的授意?”
上次江州樓家的事,這次陵寢選址的事,他都沒找王宥的麻煩,他倒先找上門來。
“公子打算如何回擊?”
“或許,沈家的事情就是突破口。”樓君炎詭譎的鳳眸微動,勾起一抹瀲灩風華的笑,慢悠悠地說,“可我對陛下沒把握,還是暫且放一放。”
沒有絕對的權勢之前,他其實不願過早將沈家的事提上日程。
樓君炎執起狼嚎,直接於王宥的名字上畫上叉,揚手揉成粉末付諸於紙簍。
他側眸,隨即問道:“對了,柳姝孃的事可有結果了?”
“前些日子,派人去了蜀地找到她的夫家,確有此人,丈夫去世,家中小妾眾多,她便移居京城,而她也的確有個被噎死的弟弟,只不過不是胞弟,是堂弟。”
樓君炎擰眉:“可有異樣?”
冷楓搖頭:“沒有。”
既然來歷身世沒有問題,樓君炎心裡僅存的一絲疑惑消失,徹底放心陸燕爾與柳姝娘走動。
長夜漫漫。
樓君炎回屋擁著已經睡著的陸燕爾,親了親她的額頭,進入了夢鄉。
夢裡。
他與她歲月靜好,走遍山川河流,看遍長虹日落,共同步入耄耋之年。
身旁,子孫滿堂,兩大桌子都坐不下。
這個夢境,真好。
好的不願意醒來。
安和縣陸家收到了陸燕爾寄回去的的家書,鄭氏本就思念女兒,想的狠了,有時甚至忍不住翻出陸燕爾小時候的衣物、撥浪鼓、風箏,怔怔地看著出神。
就好像那個扎著總角小辮的小女孩,仍在她身旁,而她陪著她放風箏,搖撥浪鼓,替她穿上漂亮的衣裙,她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轉圈圈。
直到看到手中的家書時,鄭氏才猛然驚覺,女兒正在千里之外,陪著她的夫君。
“看到女兒的信,該高興,你好端端的哭什麼?”陸秉坤看到鄭氏眼角的淚,忍不住皺眉道。
“誰說高興非得笑,我這就是喜極而泣,信裡信外,女兒都提到了樓君炎如何疼她,我高興呀。”鄭氏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陸秉坤伸手將信搶了過去,“我看看,都寫得樓君炎,就沒問候我們?”
“我都沒看完,等我看完了著。”說著,鄭氏又一把奪了回來,沒好氣道,“女兒哪兒只想著樓君炎,開篇就問候了滿滿一大頁。”
繼續往下翻去。
“咦?”
“怎麼了?”
陸秉坤探首過去,問道。
“女兒問起京城國公府,說她偶然遇到了國公夫人,哎,就是那個陳錦婉,她以前不是在我們家臨產麼?”
鄭氏轉頭看到發呆的陸秉坤,拿胳膊肘碰了碰他,“你不會真忘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那國公夫人長得可真好看,我記得你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陸秉坤尷尬地笑道:“哪有?你記錯了!”
“怎麼可能?”鄭氏陡然瞪大了眼睛,惱怒地瞪著他,”你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當我不知道?”
陸秉坤:”……“
“不過,我和她同一天生產,也算得上緣分,只不過我們女兒生在了七月十五,而她女兒晚生了兩天,生在了七月十七。你說燕爾晚生上一兩天,錯開七月十五,該多好。”鄭氏嘆氣道,“中元節,鬼門大開的時辰,聽起來怪滲人,也不吉利,燕爾這麼多年都沒怎麼過過生日,太委屈她了。”
“盡說胡話,女兒要真晚上幾天,你就成了難產,那陳錦婉不就差點死了。”陸陸秉坤抖了抖寬大的衣袖,“何況,女婿也是七月十五所生,哪裡不好,在官場混的風水雲起,不是已經當了工部侍郎?你再看看我,在安和縣窩了大半輩子,依舊只是個小小縣令,升官無望。”
鄭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秉坤,斥道:“你今天怎麼盡和我抬槓?吃□□了!我哪有說晚上幾天,晚一天,再不濟晚幾個時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