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水分很快就要被燒乾,他推開奧雷亞斯的手,扭過身子,和奧雷亞斯面對面,看著奧雷亞斯發亮的金眸,說道:“我覺得這樣才能睡得著,晚安。”
奧雷亞斯一頓。
艾布納向他的懷裡又鑽了鑽,抓起他的手臂放到自己的後背,又說了聲“晚安”。
艾布納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奧雷亞斯卻難以入睡,懷裡的小人兒正無意識地散發藍斯果的香氣,毫無防備地蹭著自己的胸膛,他溫柔地撫摸著艾布納柔軟的頭髮,低下頭,在額頭上留下淡淡的一吻。
“藍斯……”奧雷亞斯輕嘆氣,然後抬起頭望向漆黑的夜。
懷裡的人輕輕睜開眼,眸子有淡淡的藍光,藍光裡藏著淡淡的冷意。
亡靈2
“少爺,您起床了沒?”一早,門外響起阿爾文的聲音。
“還沒……”
艾布納揉揉眼,摸摸身旁沒有人,他一骨碌坐起來,見奧雷亞斯正坐在窗旁看《赤龍聖經》。他舒了口氣,一邊下床穿衣服,一邊對門外的阿爾文說道:“我這就起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麼?”
“劍衣騎士長來找您,說是您請他為您指導劍術。”
艾布納一愣,心想並沒有和溫斯說過,恐怕是有什麼其他的要緊事兒。
“好的,好的,我這就來——”艾布納說道。
艾布納推開門,阿爾文瞥了眼他的腳邊站著的那隻黑貓,阿爾文挑眉道:“少爺,既然去練劍,就不要帶它去了,劍衣騎士長會覺得不敬。”
艾布納輕哼,抱起貓,向樓下走去,心想溫斯膽敢這麼想,自己準會先敬上一巴掌。
王輔還未回來,早晨的餐桌上還是隻有瓊尼和“紅鸛”。
“紅鸛”瞥了眼艾布納,沒說什麼,但她突然看見他腳邊的黑貓,冷聲道:“這不是‘大黑’麼。”
艾布納:“……”
見鬼,當初瞎取的名字真的是太難聽了,艾布納恨不得給那時候的自己一耳光。
艾布納抱起黑貓,冷哼一聲,徑直走向餐桌。
“紅鸛”的臉色立馬變了,指著黑貓道:“你要做什麼?!”
艾布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旁的僕人為他拉開椅子,他端正地坐下,把黑貓放到桌上。
“紅鸛”突然站起來,對身後的僕人大叫道:“快把那東西趕走!”
僕人面露難色地走向艾布納。
艾布納厲聲道:“誰敢!”
僕人嚇得頓住腳,“少爺……”
一直不說話的瓊尼,此時小聲說道:“母親,哥哥的貓應該不會傷人。”
“紅鸛”的氣生得更旺了,她對著瓊尼怒吼道:“吃你的早飯!不要插嘴!”
瓊尼的臉立馬嚇得慘白,他低下頭戳著蛋撻,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番紅花汁上。
阿爾文連忙走過來,得體地站在艾布納一側說道:“艾布納少爺,多倫宮裡就沒有把貓帶上桌的先例。”
阿爾文一向是偏護艾布納的,這一次也讓艾布納收斂些,艾布納抓起一片面包塞進嘴裡,離開餐桌,直直地向外走去。
剛要走到門口,阿爾文追上來,給艾布納塞了個大紙袋,說道:“少爺,公爵大人就要回來了,這一行程很累,家裡儘量和睦些。”
艾布納推開紙袋就要往外走,阿爾文堅持把袋子又塞進他的手中,說道:“少年,您最近都沒怎麼吃東西,公爵大人回來見您瘦了,會心疼的。”
艾布納輕哼一聲,阿爾文先生俯身小聲說道:“我特地讓人做了菠菜麵包。”
艾布納揚起眉毛,輕咳兩聲,抓過紙袋子。
“少爺!”阿爾文又叫住了他,他轉過身,見阿爾文手裡拿著“無生”劍,匆匆說道,“您忘了拿劍。”
艾布納不情願地接過劍。
但阿爾文卻熱心地為他系在腰上,囑咐道:“多跟劍衣騎士長這樣優秀的人接觸接觸,多學點東西回來。劍衣騎士長是個正人君子,銀弓城上下多少姑娘想嫁給他……”
艾布納:“……”
沒忍住撲哧笑了。
艾布納的奧雷亞斯剛到劍衣樓,門口的守衛就吩咐僕人送二位上馬車。
兩人坐在馬車上,見馬車駛出多倫宮,艾布納問道:“溫斯在哪兒等我們?”
“在城中集市,大人。”
艾布納點點頭。
一段時間後,兩人下了馬車,面前是城中最豪華的飯館。門口有兩名衣著考究的年輕女子為兩人開了門,一進門就見一面考究的玄關,上面雕刻著上百隻鳥兒,鳥兒圍繞著四把長劍,長劍是用青銅製的浮雕,鑲有密密的石榴石。
走過玄關,一眼就見到坐在最裡面的溫斯,旁邊坐著基納和託曼,還有一位不認識的高大男人正在埋頭啃醬鴨腿。
艾布納走過去,溫斯見了,向他示意坐在旁邊的兩個空位上。
兩人坐在後,正好與這個認真啃鴨腿的男人面對面,但這個男人似乎沒注意到來了新人,只一個勁地埋頭吃。
艾布納瞥見這個男人旁邊放殘渣的盤子上堆滿了鴨骨頭,看樣子已經奮戰好一陣了。艾布納望向溫斯,眼神示意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溫斯抽抽嘴角,示意先不打擾他。
於是艾布納繼續看著這個男人,和普通人穿著一樣的衣服,身段看起來和溫斯差不多,膚色很白,頭髮是飽滿的紅銅色,長到肩膀下一些,比奧雷亞斯的頭髮還要卷。
直到艾布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一個小小的、赤龍吐火的紅色聖紋,才知道這人就是他們要找的火靈祭司。
艾布納瞪大眼,見醬鴨的已經把那個聖紋給弄得油乎乎的,他抽抽嘴角,把溫斯拉到一旁,問道:“這人就是祭司長派來的祭司?”
溫斯點點頭,臉色也不太好,“按理講,你比我更清楚。”
艾布納說道:“我只見過祭司長,這人怎麼一點都不像祭司?一般祭司不都很嚴肅節制嗎?”
溫斯嘆氣道:“何止不像,我手下的人跟我抱怨說,來晚了一天就是因為這個祭司拖拖拉拉,早上總要睡得很晚才起,還……你也瞧見了——特別能吃。他在來的路上幾乎把沿途的所有有關鴨子的菜都吃了一遍。”
艾布納:“……”
他拍拍溫斯的肩膀,說道:“這回你得血虧了,國王又不會管這事兒的。”
溫斯:“……”
此時祭司發出一聲愜意的長嘆,艾布納和溫斯同時回頭,見他正拿著溼毛巾擦手上的油漬,對著溫斯滿意一笑,說道:“是男人就該吃鴨!”
艾布納抓緊手頭的椅子,差點掄過去。
但是兩人還在面帶笑意地坐回來,溫斯客氣道:“您需不需要再來一盤?”
祭司咂咂嘴,喝了口“藤下狸”,說道:“不用了,我很滿意。”
“……”
“……”
“……”
這個祭司長了層薄薄的小鬍子,眼睛也是暗紅色的,紅銅色的捲髮極為有光澤,笑起來會露出兩排漂亮的白牙,長得風流瀟灑,不像是個本分的祭司,而是個倜儻的吟遊詩人。
“謝謝款待,”祭司又發出了滿足的長嘆,說道,“您們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