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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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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買了下來。”

閉市鉦響,周祈領著陳小六與這算卦的漢子一同往東市外走。一邊走,一邊閒聊,又約定明日去昇平坊看看宅子,見見其老夫人和娘子。

誰想第二日到了昇平坊沒見到這趙家婆媳,卻先見到了京兆少尹崔熠和那位有些端方寡慾味兒的謝少卿。

被僕人領著一進前院,周祈便看見跟那兒亂轉的崔熠。

周祈走上前去,笑道:“崔郎君,貧道有禮了。”

崔熠見到她,笑起來,順著她叫“周道長”:“周道長——鼻子很靈啊。全長安城哪裡有點風吹草動,你都知道。”

有昨天的教訓,又因為要進別人家門,周祈今日拾掇了一下,羽衣道袍蓮花冠,頗有兩分仙風道骨。周祈甩一甩拂塵,自得一笑:“好說好說。”

“長公主殿下身體安康?”周祈又問。

這位崔少尹系壽康長公主之孫。今上兄弟一堆,然長成年的姊妹只有這位長公主。今上剛登上大位時,眾王過得頗為艱難,這位長公主卻一直滋潤著。長公主滋潤了幾十年,育有一子一女,這一子又有一子,便是面前這位。

崔少尹既是皇帝近親,又不似同姓諸王那般被皇帝忌憚,快快活活長這麼大,是長安紈絝中排名第一的愣頭青,五陵年少裡最單純的小可愛。

前些日子長公主身體欠安,這位每天在家侍疾,怎麼今天逛出來了?

“多謝惦記,家祖母大安了。”揮退左右,兩人湊在一起說閒話。崔熠咂著嘴道,“幸虧我回來了。你說老鄭他們怎麼就不會算數呢?拖著捂著,能拖沒了?左右今年也就這樣了,趕著在今年內結了案,明年若老天垂憐雜事少,考績還能好些也不一定。”

周祈豎起大拇指,“要說明白,還是崔少尹!”

崔熠笑了,又突然想起什麼:“你上回幫聖人訓那鷹委實是好。有個回鶻人,說能弄到極好的鷹,你教教我怎麼訓鷹吧?”

周祈笑道:“這有何不可?等你的鷹到了,告訴我一聲就是,訓上一回,你就會了。對了,馬販子豪丹利新到的大宛馬,你去看了沒?我昨日聽說,還沒來得及去看。”

“上佳的不多,不過有一匹白馬,頗為神俊。我一個漢子家,騎它太娘氣,你騎倒合適,颯爽英姿的小娘子……嘖嘖,好!”

周祈讓他誇得笑起來,我們小崔郎君就是會說話!

兩人正說得熱鬧,聽得腳步聲。

周祈抬頭,是謝少卿,身後跟著差役和趙府奴僕。

差役和趙家奴僕都遠遠地止住腳。

謝庸近前,周祈行道家禮。

崔熠笑道:“你又作怪!”然後對謝庸道:“你不認得她,她就是——”

“干支衛甲部亥支長周將軍。”

崔熠:“……你們認識?”

“昨日周將軍為我卜了一卦。”

周祈把拂塵換隻手,笑問:“不知謝少卿是如何認出下官的?”

“一個年紀輕輕的坤道在東市龍蛇混雜的卜卦者中居於正中最好的位置,且兩側卜卦者對其多有逢迎,恐怕不是因為周將軍道術上乘吧?”

周祈:“……”

崔熠先笑了,打趣周祈:“露了行藏了吧?”

“況且崔少尹亦跟某提起過周將軍,對照一下,認出來倒也不難。”謝庸淡淡地道。

對照自己昨天那散德行的樣子認出不難?周祈扭頭看崔熠,咬牙笑問:“不知崔少尹是如何提起下官的?”

崔熠緊緊閉著嘴,又用手指點點謝庸。

周祈橫他一眼,揮揮拂塵,走去趙家內宅。謝庸負著手,若無其事地朝門外走。

崔熠悻悻,友情的小舟,真是說翻就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第二章就拖拉了……要不我們一律改成凌晨,或者早晨6點更?撓頭皮。

————

周祈:C位有風險,佔地需謹慎。

謝庸:呵呵……

☆、人凶宅兇

周祈進了趙家後宅。一個小婢瑟瑟縮縮地等在門邊,見她過來,上前行個禮,許是見生人少,訥訥地喊聲“道長”,便低著頭帶路。

小婢子穿一件式樣老氣的煙色短襖,襖子有些窄小,下面接了一截,饒是這樣還戴著袖套,對這衣服愛惜得很。

周祈溫聲問她是老夫人身邊的,還是娘子身邊的。

小婢囁嚅:“家裡不分這個,也在廚下幫忙,也灑掃,也給老夫人做些針線。”

周祈驚異:“針黹炊煮都會嗎?這般好?”

小婢漲紅了臉,害羞一笑。

這宅子不算大,幾步便到了主屋正堂前。堂前階下的花圃裡種著蔥,這個時節蔥已經枯黃乾巴了,只等明年春天結蔥子兒。

長安百姓多風雅,階前愛植好看的花木,周祈難得見到這般跟自己一樣拙樸的——她曾在干支衛衙署擺設的一個東漢盆盂裡種過蒜苗,長得頗旺,炒雞蛋吃香得很。再想到這家是做花木買賣的,周祈就覺得更是難得了。

一個身材矮小枯乾的老婦迎了出來。

周祈知道這定是趙大郎的母親,便甩一下拂塵,行禮,口稱“老夫人”。

趙母打量了周祈一眼,請她去屋裡坐。

周祈坐在榻上,亦打量趙母。這老嫗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件與小婢身上那件式樣差不多的醬色襖子,腕上套一對粗大絞絲銀臂釧,許是挨著面板戴嫌涼,只套在袖子外面,眼皮垂著,嘴唇極薄,嘴角旁是深深的豎紋,整個人似一顆頭尾俱尖的棗核。

“聽奴僕說,道長與外面官府的貴人認得?”

周祈微微一笑,“曾替京兆府的崔郎君解過惑,他倒是極信服貧道。另一位是大理寺的謝郎君,昨日才為他卜了一卦。”

趙母緩緩地點點頭。

“聽貴府的人說,老夫人這兩日發極可怕的噩夢?”

趙母從袖中取出帕子來抹眼睛,“道長幫我兒看看,那夢委實兇得很。夢裡,在個黑洞洞的地方,他滿身鮮血地喊冤。”

“夢裡還有什麼?”

趙母搖頭,“沒有旁的了。”

周祈點點頭。

“道長道法高強,又與那官府貴人們有舊,萬請幫忙!我兒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老嫗說著,突然放了悲聲。

這時從屋外匆匆走進來一個年輕娘子。

周祈眼前一亮,這娘子二十出頭的年紀,柳眉杏眼,腰肢窈窕,玉色短襦,半新的石青長綿裙,挽著條寶藍織錦帔子,雖家常,卻很雅緻。

“阿家,你又哭起來了。跟你說過,郎君定然沒事的。”一口極好的雅言,與老嫗山南道的口音不同。

趙母停了哭聲,拿帕子擦擦眼睛,陰沉著臉,並不說什麼。

周祈與這小娘子相對見禮。

“依貧道看,老夫人和娘子無需太過擔憂。貧道給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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