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手被師兄弟暗地裡笑話了二百多年的字,沒成想在這裡竟然這麼有市場。
莫菲呵呵苦笑,說道:“其實在你來時,我便猜到了。”她的腦中又閃過陳晟睿在枝葉間的雙眼。
“笑什麼,他這就叫葉公好龍,他就是個十足十的贗品,不病才怪呢,如此,不用他的銀子用哪個的,你的字可比劍安全知道嗎我的喜鵲。”
“仙兒,我知道了,但,別這樣說人家。”莫菲說道,越發覺得鳳小姐像小師妹了,算計人時像,刻薄人時也像。
她好像從來不這樣刻薄的吧,她是第一天才,是不屑刻薄人的,沒得惹人笑話。
這時莫菲突然發現,對於她自己從前的性格,都有些記不清了,她現在可真是喜鵲了。
“你就知道幫他說好話,他分明就是個贗品,長著光鮮,實則是假貨。”鳳小姐生氣地說。
“好好好,是贗品,是假貨……”
“況且我們這叫善心,給他所需,取你所要。我這一年間,無法動用人脈,一切得等我回京後慢慢籌劃。此時,你最需要的是銀子。你啊,千古一絕的書法在手,卻住著這樣破舊寒酸,穿得那樣讓人心疼……”鳳小姐說著說著,竟然眼紅了。
“好了好了,我的仙兒啊,你想怎麼樣都行,怕你了還不成。”莫菲忙哄道。又說,“早知道劍這麼麻煩,就不教大哥了,教他書法好了。”
“別瞎說,你大哥打劍有天賦。書法可未必有。只是現在不是時機,但將來你家會因劍而得錦繡前程、幾世榮華,相信我,喜鵲,我心有成算。擅謀者才是成大事之人。”
“相信你。”莫菲笑道。
鳳小姐輕聲道:“信我就好,你啊,不要只知道動拳頭,白瞎了你那手好字,你要學會動腦子。還有,你那奶奶。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一下?”鳳小姐調皮的笑了。
“你又發瘋!你怎麼知道的?不準亂來,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奶奶!”莫菲驚道。
“看吧,你又不信我了。你家與大房的那點事,梅兒全從你娘那打聽清楚了。其實哪需要打人啊,你也不嫌他們費了你的力氣。髒了你的手。這個事多好辦,關健之處在於你的大堂兄,要知道,有的人看似聰明實則愚蠢,比如你大堂兄,他這樣的人啊是吃多少虧都不會長記性的,又專愛記仇起風浪。所以,只要把他解決了。就會清爽很多。”
莫菲暗地有些無地自容,想她一代天才劍修,到了周朝。在鳳小姐嘴中,成了野蠻之人。但隨後又被鳳小姐的話驚到,忙說:“小瘋子,那也是我堂兄,雖然我很討厭他,恨不得他死。但不是真的想他死啊。”
“瞧瞧。才說讓你不要動不動就使拳頭的。”鳳小姐撇嘴道,“誰說讓他死了。解決事情方法不是隻有死,天下多少高雅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啊。喜鵲,你的思維方式太野蠻了。”
“悉聽我的妙仙兒指教。”莫菲笑了。這個仙兒,真是和小師妹一個德性,記得小師妹常這樣對大師兄。
“那,多簡單的事情,隨手找個遠在江南之地的鋪子,把你那大堂兄安排過去,離了你,又離了將來你們要去的京城。江南是富庶之地,他也不屈,只苦於我現在動彈出頭不得,得需那個贗品開個腔,想到得他相助,實在氣悶。”
“仙兒,你的確是陰謀家。”
“所以,雖然他是個贗品,為了你,我只好明天去拜訪他了,誰讓他現在生著病呢。”
“仙兒,說真的,你對他真的太刻薄了些,他沒你說的那麼糟。”
“不準幫他說話,你是不是看上他的臉了?”
“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才多大……”
陳晟睿接待了梅兒,得知午覺過後,鳳小姐將前來拜訪。
他笑道:“歐陽天,鳳仙兒有什麼事要來拜訪我呢,這個愚蠢的女子,要不是看在她孃親的份上,我才懶得理她。”
歐陽天笑道:“是,少爺心地良善。”
心中卻道:“唉,少爺,鳳小姐才不蠢,蠢的是咱們啊。”
“歐陽地呢?”陳晟睿問道。
“老地去村長家了,說是今天不回來,就在那裡睡了。”
“哦,”陳晟睿百無聊賴地應了一聲音,又問,“我學功夫只能從跑圈與蹲馬步開始嗎?今天晚上吃什麼菜呢,又沒有肉?”
歐陽天同情地點頭:“是的少爺。”
“是說學功夫還是說吃的?”
歐陽天道:“都是的,少爺。您現在身體弱,跑圈與蹲馬步都對您的身體好,等到您大好,甚本功也練紮實了,到時學什麼招術都成。”
陳晟睿嘆息:“太慢了,我聽到了我太爺爺託夢對我說的話,他說陳家得靠我。”
“是的,少爺。”
“我不想讓候府降爵,不是一個品階的榮耀,是陳家的榮耀,是太爺爺拼了一生留給後人的。”
“是的,少爺。您太袓父讓人敬佩敬重。”
陳晟睿失神地靠在羅漢榻上,又問:“祝寶這狗東西,天天粘著菊花都忘了我這個主子了?”
歐陽天笑了:“少爺,這事不是您吩咐的嗎?況且菊花與祝寶對眼,兩人好得像泥似的分不開……”
陳晟睿莫名生氣:“讓祝寶與菊花馬上就圓房吧,然後一起來這兒住著,祝寶不在,茶水都泡不好了,真是不習慣。”
歐陽天笑道:“行,這兩人,怕是早盼著您發話了呢。”
“一對狗男女。”陳晟睿啐了一口,懶惰地閉上了眼。
歐陽天嘆了一口氣,出去了。
李郎中正在配陳晟睿明日的藥,每付藥下去,如泥牛入海,在陳晟睿的年輕身體裡起不了一絲作用。因鬱結之症的日益嚴重,他的脾胃更加糟糕。
李郎中擰著眉,一籌莫展。看到歐陽天,便招手,問道:“歐陽天,我猜你家少爺是有重要事情才來村裡,這事不順讓得他鬱結難解。可這麼多天了,你們天天帶他去玩,逛,散心,也沒見絲毫好轉,這當真是愁死郎中啊……”
歐陽天無奈地坐在李郎中身邊:“唉,李郎中,這事啊,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少爺的心結之症在於王家二房的……”
“因為鳳小姐?”李郎中問道,“算了,這些事不必告訴我,只讓你家少爺凡事想開些吧。”
歐陽天住了嘴,說道:“李郎中,您看能不能方中再加味,少爺現在吃得越發少了,嘴裡說要吃肉,可肉端上桌,卻一筷子也不下。”
“沒用,沒用,”李郎中搖頭,“心結不解,鬱結難舒,靈丹妙藥也沒用。你家少爺是窘苦拘囚,無瀟灑之態啊,我當初為何要接診他?這生生是找事,如今我是愁死了,每月百兩的診費,當真是賺得我心力交瘁。”
“李郎中,煩請您多操心,我家少爺其實是個心地良善的,就是心思重了些。”
“年歲輕輕如此重的心思,唉……”
“李郎中,少爺不就是因為這年歲輕輕嘛,所以才有心思啊。”歐陽天也唉道。
李郎中無奈嘆息。心病還須心藥醫,陳公子怕是情字一關難過啊。看來鳳小姐是個狠心的,這兩人是前世冤家,陳公子應該是知道鳳小姐要來此村,才鄭重尋來,哪知尋得早了,現在鳳小姐來了又對他不聞不問,如何不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