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樓下。
“要我送你上去嗎?”
“不用。”
展之行抬頭看了一眼車外的高樓,沒再多說地下車,倒是沒忘地回頭對唐寧晟說了聲謝,再轉身上樓。
習慣性到找到了家門口,展之行站在門前摸了半天,才想起他根本沒有帶這裡的鑰匙,他狠狠地嘆了一口氣,無力地靠門坐到地上。
他現在不想動,不想跟人說話,甚至誰也不想見,只覺得身體裡充滿了疲憊,彷彿他活過的近三十年人生,是負著一個世界走過來的,現在終於不堪重負,撐不下去了。
他是真的覺得活著好累,沒有一件令他開心的事。
過道里突然有人走過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視而不見地一動不動,等著人走過了,他才緩緩地站起來,也沒有打算下樓,而是走進了逃生梯。
靜寂無聲的樓梯間裡,展之行在門後的角落裡坐下來,這種狹小的空間讓他有種莫名地安全感,
他坐在地上,腦子裡什麼也沒想,放空地發呆,只感覺時間無比的漫長,要熬完這豪無樂趣的一生,更加的漫長。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展之行的寧靜,他被嚇得一跳,拿起來看著來電顯示半天,像是看不懂地瞪著眼,等鈴聲歇了再響起來時,他才終於認清是方齊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接起來。
“展律師,你的外賣到了,請稍等。”
“什麼外賣?”
方齊的聲音一頓,眉頭一抖,連忙問:“展展?你怎麼了?”
“沒什麼,沒事就掛了。”
“有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掛了!”
展之行突然提高了嗓音,吼了一聲,方齊一怔,真急了。
“展展?你在辦公室嗎?我馬上上去。”
“不在。”
“那你在哪兒?”
“樓梯裡。”
哪個樓梯?方齊還沒來得及問,展之行已經把電話掛了,他猶豫一下沒再打過去,而是立即騎著摩托車轉向狂奔。
不過,如果是展之行看的話,此時方齊身邊還圍著許多隻樣子奇怪的生物,和摩托車平行向前,等方齊交待了什麼,兀地一鬨而散,消失了蹤影。
方齊的車開過了三條街,終於有一隻妖怪回來,向他報告了展之行的位置。他立即把車拐下大路,轉進了一條小巷裡,他的摩托車從拐角的地方轉過去,卻沒有在拐角的另一邊出現,而是眨眼到了展之行家的樓下。
好在小區裡大中午的沒什麼人,沒人注意到突然從小路里開出來的摩托車。方齊隨意地把車停到樓下,就匆忙地衝進去,電梯裡的半分鐘他也覺得很漫長,等到了樓層,他立即從電梯裡衝出去,直奔向逃生梯跑去。
展之行彷彿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他待著待著就想起了許多的過去的事。
比如方齊當年突然不見,他到處去找方齊的那半個月,他的恐懼不安。
比如他的大學四年,不停地拿學習逼迫自己,可是每晚停下來還是會想到方齊,那時充盈心裡的不甘不平。
他以為這些他都已經熬過去了,可猛不迭地想起來,全成了在他心裡無限放大的痛苦,他難受得心臟像要爆開似的。
他咬著牙,心裡默唸著方齊的名字,捂著胸口,不停地用頭撞牆,想要停下心裡的鈍痛。
“展展?”
方齊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展之行耳朵裡,展之行抬起頭看到方齊的瞬間,腦子一下空下來,然後方齊地樣子在他眼中清晰起來,他心裡的痛停止了一秒。
“方齊。”
展之行站起來朝方齊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了方齊。
可是下一秒,他心裡的痛又全回來,剛剛展開的眉間又蹙起來,他緩緩地鬆開手,雙眼無神地瞟過方齊,只淡然地說了一句。
“你怎麼來了?”
方齊怔怔不動地注視著展之行,他擰了一路的眉頭驀地鬆了,上前把展之行抱回來。
“展展,對不起。”
方齊說著把展之行壓到了牆上,展之行之前消失的力氣突然找回來,強烈地掙扎起來。方齊一時壓不住下意識地動了直格,展之行立即吃痛地叫了一聲。
“別動,讓我看看!”
展之行果真不動了,連反抗的意識都沒了,像只案板上的魚。
方齊深吸了一口氣,見到展之行的一瞬間,他就猜到展之行中了虛耗的招。他扯開展之行的衣領,露出胸口,除了光滑的面板和突起的紅點,什麼也沒有,但他沒有鬆手,而是對空地喊了一聲。
“蜃。”
方齊的上衣口袋裡鑽出來一隻有長尾巴的小人,繞著展之行的胸口飛了一圈,展之行本來什麼都沒有的胸口,忽然現了一隻金色的耗子印記,而且耗子還會動,像是投影在他胸口的動畫。
“媽的!”
“這是什麼?”
比起方齊的憤怒,展之行的聲音顯得像在說別人的事一般,方齊把他的衣服蓋回去,悶著一肚子的怒火。
可展之行的模樣落在他眼裡,他就只剩下心疼,他不知道感受不快樂高興是什麼體會,他只知道他恨不得把那隻該死的耗子,和沒保護好展之行的自己千刀萬剮。
“對不起,展展!”
“方齊?”
展之行突然直起身,盯著方齊的臉看了一瞬,冷不防對著方齊的唇吻上去。方齊實在沒看懂他這是什麼套路,可是展之行纏上來,他想推開又推不開,半推半就地任展之行摟著他作亂,直到他發現展之行的吻就像完成任務,什麼也沒帶,終於不樂意了。
“展展——你別——唔——展之行!”
方齊最後一聲吼住了展之行,展之行愣愣地鬆開他,一臉說不清的表情盯著他,開口唸道:“你不想要嗎?”
“我操!”
方齊沒忍住罵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罵什麼,只是展之行這等著蹂躪的樣子對他的衝擊太大,他掙扎了片刻,直接用行動表達他到底想不想。
展之行被方齊抓起雙手壓到頭頂,剛剛的主動成了任人擺佈,方齊的吻朝他輕輕地貼下來,緩緩纏上來,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方齊的手終於從他頭頂放下來,緩緩下滑,接著解開了他的衣服,皮帶。
展之行難得還想得起,拒絕地說,“這裡會被人看到的。”
“放心,沒有人看得見。”
方齊說了一句,蹲到展之行面前,展之行沒忍住叫了一聲,這時防火門的另一邊正好有人經過,擦頭朝他們看來,可是視線卻沒有落到他們身上,看了一圈又一聲不響地回去,彷彿樓道里根本沒人。
雖然如此,展之行還是有強烈的被人注視感,身體下意識地僵硬了片刻,但很快又被方齊拉回來。
展之行最終出來,方齊舔著唇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