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笑意,大聲叫他,“你他媽又帶你媳婦兒回家呢!”
毫不掩飾的調侃聲迴盪在人群之中,曾黎緊張地將費立校服後襬抓得更緊,幾乎跟他貼著,來汲取安全感。女生們頻頻回頭投來注目禮,費立眉頭一挑,大聲回道:“怎麼樣?你還沒有!”
單車加速,掀起塵沙,頃刻間,那人被甩在身後,放肆的笑聲從背後傳來,費立在拐角一轉,擦牆而過,回眸一看,好傢伙,曾黎耳朵紅了。
“怎麼啦?”曾黎低著頭,聽到費立張揚的聲音,帶著笑意,“害羞了?”
曾黎點了點頭:“……嗯。”
費立就放肆地笑了兩聲,單車停在小吃街菜攤前,腳尖點地,長腿一邁,下車,將書包從手中勾過來,拎在背後。
“走吧?”費立笑著揚起下巴,“就這附近吧。”
小吃街不僅僅只有美食,還有買菜的攤位混雜其中,簡單來說,就是美食街加菜市場的奇妙組合。這一排過去都是些蔬菜,算是全的了,曾黎平常不來這條街,更別說認攤了。
費立挑了個蔬菜較全的攤位,也省得曾黎慢慢逛過去。
“吃什麼,自己買吧。”費立把一隻手插在褲兜裡,看著曾黎。
曾黎下了車,忽然想起來:“我……我沒……”
費立打斷他,拽拽的催曾黎:“行了行了我付,快點啦,我餓死了。”
“那……那我回去還給你。”曾黎對費立感激一笑,揹著書包下車,費立瞧見,便伸手順勢將他書包背過來。
曾黎輕鬆被他脫去書包帶子,目不轉睛地打量蔬菜,心中大概對中午要做什麼有了個譜,便有些拘謹地走上前,詢問價格。
沒一會兒,曾黎便大包小包提了一袋,費立有些震驚,嘴唇微微張著,不可思議的看著曾黎。
曾黎方才那副模樣一點也不緊張,猶為認真,跟阿姨討價還價既流利又禮貌,完全沒有平常的樣子。
“怎……怎麼了?”他又恢復了平常的曾黎,見費立一直盯著他看,歪了歪頭,些許疑惑。
費立回過神來,哦對,他忽然想起。
曾黎寫作業的時候也這樣,一認真起來,就完全就不緊張了。
“沒什麼,”費立把曾黎的書包丟給他,盯著他手中蔬菜思索片刻,一隻手勾過其中一袋,曾黎登時有些慌亂,費立便長腿一邁,重新坐回車上,單肩揹著自己的書包,把袋子掛進車把手上面,回頭對曾黎揚了揚下巴,“走吧,上車。”
曾黎睜著眼睛微微有些驚訝,溫順坐回車上,看著費立被風吹到微紅的耳朵,忽然不好意思地伸出蔥白的手指,撓了撓耳垂。
費立人真好啊,他想。
“謝謝。”沒一會兒曾黎沒頭沒腦在後頭說了一句。
費立愣了一下,起初沒反應過來,曾黎便又在背後乖乖的說:“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曾黎羞羞笑了兩聲,笑聲細碎動聽,卻如夏風般吹亂了他心中風鈴的節奏。
腳一沒踩好,費立“哎喲”一聲,差點摔了。
“瞎……瞎胡話什麼幾把。”費立紅著臉呸了一聲,“瞎幾把說什麼胡話……莫名其妙!”
曾黎便拿起單詞本在車後頭背起了英語單詞,和費立緊緊靠著,愜意非常。
月考後一天恰好是星期五,星期五晚上只上兩節晚自習,下課鈴一響,費立便往後一頂凳子,手往桌子側面一撈,拎起書包,手輕輕往曾黎肩上一拍,接著腿毫不留力地踢了韓東小腿一腳。
“還睡?”費立調侃他,“起來了東哥。”
這頓飯,主要是要讓韓東和蔡康和好,兩個人鬧了這麼久的彆扭,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嘶——”韓東咬著牙驚醒,張嘴就罵,“費立你丫——!”
費立對他挑挑眉,韓東就軟了下來,連忙改口:“行,費哥,今天你請客你最大。”他嘟囔了一句,“我今天就不和你計較!”
“你敢小聲一點不讓我聽見?”費立嘖嘖嘖了一聲,轉頭見曾黎還沒醒,便彎下腰,手又往他肩上輕輕拍了拍,輕聲叫道:“曾黎?曾黎?小兔子?寶貝兒?起來了,咱們吃飯去。”
曾黎中午因為被費立鬧的沒睡午覺,晚自習實在熬不住,寫完作業就睡過去了。此時睜開雙眼,緩緩抬頭,眼眸中流露出懵懂,半晌才看清那是費立。
“費……費立?”曾黎回過神來,想起來了,摸了摸肚子,小聲說,“啊……是有點餓了。”
“畢竟晚飯沒吃多少嘛。”費立說著幫他拎起揹包,一股寒風從窗戶罅隙吹拂進來,費立打了個哆嗦,想也沒想,便把自己掛在椅子靠背上的便服外套拿起來,披到曾黎身上。
“穿上,”費立沒忍住揉了把他的腦袋,“外面冷,你又剛睡著,熱乎乎的,待會兒出去感冒了。”
曾黎沒反應過來,費立說什麼就是什麼,便低著頭,極其溫順地將便服外套穿上,一股費立暖洋洋的味道登時充滿了全身,讓他感到又安心又舒適。
“嗯……”曾黎抬頭問,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出去……吃飯,嗎?”
費立看他這樣心裡就軟乎乎的,跟棉花糖似的,伸出手指,指腹搓了搓曾黎柔軟的耳垂,很耐心的回答:“嗯,你緩緩,舒服點咱們出去,別感冒了。”
曾黎說了聲好,還有些呆呆的,是真睡熟過去了。
韓東:“我靠。”
韓東在一旁眼睛瞪的都直了——
這太不對勁吧……
先不說費立對他們就沒什麼耐心,就剛才的區別對待,就很說明問題啊!明明一樣是睡覺,怎麼把他狠狠踢醒,叫曾黎卻那麼溫柔??
而且他們倆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難道是?
難道是這倆人什麼時候揹著他,玩的這麼鐵了?
韓東瞪著眼看費立任勞任怨提著包,看著曾黎起身,心說我……我和你費立做這麼多年的兄弟,還從來沒過這種待遇呢!
人和人區別怎麼能這麼大??
太氣了太氣了。
費立前桌是個女生,看見曾黎穿著費立的衣服,還被他護著,咬著筆桿悄咪咪觀察兩人的互動。一隻手遮著畫的下半張,上半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是兩個赤裸上身的少年,一個躺著,一個……跪著??
“他,他感冒了麼?”張曉雯坐在曾黎前座,注意到曾黎情況不太對,她父母都是醫生,便留意了一下。她低頭在書包裡翻找,很快找出一片藥,“我有帶感冒藥,生病了早點治比較好,或者其他的我也有,沒事吧?”
曾黎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對張曉雯的臉沒什麼印象,沒什麼表情,口吻也很冷淡:“我問問。”
他說著就伸手把手掌心貼在曾黎的額頭上,手掌心特別滾燙,直接燙到了費立心裡,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