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外強中乾,來五個都不是鬱小龍對手,偏偏他傻逼一樣往上衝。
施傑揹他回去,蹭了一身血,除了在醫院那次短暫地紅過眼,回來這麼久了,外人看著唯一的變化,也就比平時更加冷漠更不愛說話了而已。
鬱小龍一次都沒哭過,可施傑每回見他,都特麼想掉眼淚,這是折磨誰呢,折磨他呢吧,搞得最近趙菲對他稍微好點,他都有負罪感。
上次這麼揹著他走回來,明明沒過去多久,身上的分量卻一下輕了不少,施傑挽到手上的一把骨頭,頓時又是一陣心酸。
失個戀而已,怎麼就搞成這樣了,他原先都不知道,鬱小龍對姓夏的感情這麼深。
渣男害人。
施傑在心裡把夏琮翻來覆去罵了上百遍,快到樓下時,鬱小龍迷迷糊糊一句話,讓他差點直接罵出聲來。
鬱小龍將暈不暈地靠在他肩頭,“不是這裡。”
“那他媽是哪裡?!”施傑沒好氣地問。
問了又不說,除了這裡還有哪裡,總不見得是想回去看他媽吧。
他要是知道幾零幾室,可能還會揹他回故地緬懷一圈,可惜他不知道,沒去過,有人去過他也不想問。
那地方都人去樓空了,回去除了觸景生情睹物思人還能幹什麼,嫌心裡不夠堵怎麼地。
他給鬱小龍身下墊了塊破舊的床單好處理傷口,血差不多已經止住了,剛才有那麼一瞬,施傑想送他去醫院的,吊點葡萄糖什麼的,再這樣瘦下去人就要脫形了。
分開後這麼久,鬱小龍第一次做夢夢到了夏琮。
平時他總是刻意不去想,所以夢也像是被抑住了一樣,夢裡永遠查無此人。
有關夏琮的一切,在他思維可企及的地方,幾乎銷聲匿跡。
有時候他會想,不如那時候大方承認,承認對他用情深,承認他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也好過他親手築起的高牆最後把他關在裡面,一寸寸永無止境地凌遲。
鬱小龍又聽到外面傳來下雨的聲音,滴滴答答敲在窗玻璃上,他從門口進去,有人坐在落地窗邊,身前的矮桌上,茶杯裡的熱氣罩出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臉孔。
他剛覺得畫面似曾相識,下一秒,那天聽到的音樂聲便從房間的各處淌了出來。
依舊是那個低沉的有些隨性與慵懶的聲音,像浸泡在雨絲裡,帶著柔軟溼潤的潮氣。
夏琮笑得很溫和,跟他說話,鬱小龍迫不及待地問他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他張嘴念出來,鬱小龍沒聽懂,又問了一遍,夏琮卻怎麼都不肯說了。
鬱小龍突然之間醒了,睜眼時把正給他上藥的施傑嚇了一跳,“臥槽,好歹吱一聲啊。”
“我睡了多久?”他問。
“二十來分鐘吧。”施傑說:“剛放你下來,傷口都沒清理完呢,你要不難受就再睡會,我手輕點。”
“……”鬱小龍反應有些木,定定地看著頭頂,不知道在想什麼,施傑手在他眼前晃了兩晃,他也不做聲。
施傑絮絮叨叨唸上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話嗎,你不是沒力氣了才被他們揍成這樣的吧,讓你多吃點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哪裡錯了嗎?”“……你光折磨自己有什麼用?三個月有了吧,你看他聯絡過你嗎,這種人有什麼值得你為他過不去的,你別光想著逃避,好好努把力,至少也有點長進。”
鬱小龍還是一動不動,施傑想到自己說了這麼一堆,他可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就想掀開他腦袋上的紗布看看,是不是打傻了。
“怎麼才能找到一首歌?”鬱小龍突然問。
“什麼歌?”施傑聽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了,喊小周送點水上來,“你知道歌詞嗎,有歌詞直接搜啊。”
鬱小龍搖頭。
“那誰唱的,從唱的人裡面找。”
鬱小龍還是搖頭。
“那你知道什麼?”
“……旋律。”
“旋律啊,只有旋律的話,有點難度,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軟體。”雖然不知道他大半夜的為什麼要找首歌,但人都這樣了,有什麼事不能依著他呢。
小週一路拎著熱水跑上來,還十分貼心地帶了蜂蜜,主要今天這一趟出去又回來吧,就鬱小龍一個人受了傷,還傷成這樣,挺不可思議的。
施傑平時不怎麼聽歌,小周卻是耳機常年不離身,興致來了燒個水都要開公放,但一翻歌單卻是那種插自己耳機上去以為插在垃圾桶裡了的。
施傑問他知不知道。
“很多啊。”小周說:“現在有那種專門的聽歌識曲軟體,音樂app裡面也有自帶的,龍哥你想找哪首,我幫你找?”
他把軟體開啟,點麥克風,遞到鬱小龍嘴邊,讓他哼。
鬱小龍對著上面不斷閃動的搜尋倒計時,停頓了很久,然後發現,他一句都哼不出來。
他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注意安全呀,出門要記得戴口罩~~
第五十四章 撈與不撈
羅少欽約鬱小龍出去,夏琮走之後,他一共約他喝過三次酒。
不過這次不是,這次是去看賽車比賽,結束之後順便去喝點。
羅少欽這人挺有意思,相處起來很叫人放鬆,就算鬱小龍除了點頭搖頭之外什麼都不說,光是坐著發呆,他也能把對坐無言的氣氛控制在恰到好處的程度。
不尷尬,也不過分熱烈,像是已經認識很久了的老朋友,無論在他面前你想表現出什麼樣的狀態,他都照單全收,並且收放自如。
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學生,閱歷卻非同一般,什麼都能跟人聊上兩句,據他說他家裡是開酒店的,跟開酒吧一個路數,於是多跑了兩趟後,跟施傑也混熟了。
施傑還特地來問鬱小龍這人什麼來路,看著挺正常還接地氣,暗示他如果不排斥,可以先處著試試,怎麼看都比夏琮靠譜。
眼見鬱小龍變了臉色,他又嘴一瓢忙改了口,說不試也行,沒人逼他,他就是看不慣他最近總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
日復一日地不見好,人倒是越發陰沉,酒吧街這段時間對鬱小龍這三個字幾乎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
揍起人來六親不認,下手又穩又狠,還往往是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招,從街東頭一直打到西頭鮮有對手。
最近不僅施傑替他處理傷口處理麻木了,就連小丁他們都在感嘆,龍哥這症狀要早點爆發出來當初哪還有菜杆那廝跳的份。
施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苦口婆心地勸過不知道多少次,到後來趙菲見著煩,嚴禁不准他再找鬱小龍談所謂的人生了。
除非他主動來找你談,他來過嗎,一次都沒有吧,而且他說了是因為和夏琮的事才這樣的嗎,說不定是他爸的病給了他太大壓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