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不已,這可是十幾年來孫子頭一回主動說要在這住。
榮夫人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傭人這時已經全都退了下去。
等榮與期吃完飯上樓,榮老夫人才瞥兒媳一眼,語氣有些怨怪,“你和趙小姐吃飯這事確實欠考慮了些。”
榮夫人面色忍耐,“媽,您是不知道那個路明月的野心,我先前真是小看她了。”
榮老夫人皺眉,“你看得出,與期看不出?既然能被他看上,路家那丫頭必定有幾分過人之處。”
榮夫人不以為然,“他只是一時被她手段迷了眼!”
榮老夫人心如明鏡似的,“這麼多年,你能找出第二個讓他迷了眼的?”
榮夫人語塞,頓了頓說:“那是他從前沒開竅,以後還說不定呢。”
“那就看著吧。”
榮老夫人知道兒媳婦是萬萬看不上路家的,也就不和她多說。
要她說,拋開家世,趙小姐真還不如路家那丫頭呢!
病房那次,路明月昏睡著,兩人沒打照面。但她十歲時,她是見過的。
她還記得那雙澄淨的眼睛,和小姑娘面對不熟悉環境時毫不怯場的表情。
再者,有野心有手段還真不是壞事,只要不是心術不正。那丫頭是曹阿姨一手帶大的,她還真不信樸實直爽的曹阿姨會帶出個心術不正的丫頭。
只不過,家世確實差的多了些,這一條就已經被擋在榮家門外。
可想著孫子今晚的轉變,會攬她肩,會和四五歲時那樣對她說“奶奶我餓了”,她心裡頓時有些五味雜陳。
這事……恐怕還得再看看。
榮與期來到樓上,沒去他小時候睡過的房間,反而去了一間儲藏室。
這裡存了一屋子的酒。
他開啟燈,環視一週,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下層角落找到幾瓶明月酒莊的酒。
早些年的那些恐怕都已經被人處理掉,這裡放的幾瓶是路奶奶近幾年送來的,都有明月酒莊品牌字樣的包裝,是路明月釀的。
他挨個看了看,選了一瓶四年前的乾紅。
那時,她二十歲。
他不由翹起嘴角,想象她二十歲的樣子。
他在她南港公寓的房間裡看過,扎著馬尾,青澀又漂亮。
事實上,十八歲時的她,他也見過,在她學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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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酒,他提著酒瓶和酒杯回到房間,開啟電視,隨便轉到一個新聞頻道。
靠在床邊,他一邊飲著酒,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螢幕。
餘光卻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手機,才八點多,她應該在忙。
他拿起,百無聊賴地翻轉幾下,又放下。
路明月確實在忙,下午好不容易和酒展主辦方敲定布展方案後,她又跑去路程程那設計一些名牌卡片打印出來。
此時她已經回到自己房間,正在電腦前把參展的產品文案一一列出來,做一些精簡修改。
榮與期影片電話是九點打過來的。
路明月接通之後只瞄了一眼沒再看他,把手機放在桌上,兩眼依舊盯著螢幕,手下敲打著鍵盤,“白天不是打過電話了?”
榮與期心虛,知道打擾到她,可打都打了看不到人又有些不滿足,小心翼翼建議道,“用電腦微信,你忙你的,我看書。”
路明月哼哼一聲,果然開啟電腦微信,把視窗拉到右上角去,不再管他,繼續做自己的事。
他倒也安靜,果真沒再說話。
間隙時,她瞧他一眼,發現床邊櫃子上隱隱露出半個紅酒杯。
而他果真拿了一本書在手上,眼睛卻是盯著她,不由笑,“你在喝酒?”
榮與期朝她微揚起酒杯,輕嘆口氣,“舉杯邀明月。”
路明月一愣,竟從他話裡聽出一絲委屈,不由莞爾。
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她興奮道,“我這還真有月亮,圓的。”
“等著!”
說完,她跑出房間,也去倒了小半杯紅酒過來,隔著螢幕和他碰杯,覺得這樣忙裡偷閒還挺浪漫。
喝完兩口酒,她注意力重新回到文件上,隨口問,“還有沒有關於明月的句子?”
榮與期飲著酒,半垂的眸不怎麼起勁地掃過手裡的書,隨後抬頭看她,嘴角微微翹起,“海底月是天上月。”
她心一動,後半句是,“眼前人是心上人”。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下午, 路明月開著她的小白和王梁一起去南港。
而忠叔和良叔則押著一車貨和他們一前一後出發。
先去的陸鳴那,和上次娛樂場所的輕佻粉襯衫不同,今天的陸二少黑襯衣穿得一絲不苟, 說起公事來也是有鼻子有眼。
王梁把幾款酒的報價單給對方,陸鳴只掃了一眼就遞給身邊下屬。
他旁邊兩位下屬低頭研究起來。
價格是昨天路明月和其他人一起商定的, 陸家的超市基本都是開在城市的大型購物中心裡,明月酒莊又是走中高階精品酒路線的, 報價單上的價格乍一看並不低, 甚至有些偏高。
路明月這邊是設了讓利空間的,當然這要談。
陸鳴微扯嘴角, 眼睛朝旁邊抬了抬,“這麼枯燥的事不如就讓他們去談,我們去那邊喝茶。”
路明月看一眼他旁邊正眼神交流的兩個工作人員,彎起嘴角,看來這個陸鳴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紈絝子弟, 更不是江曉所說的不學無術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他剛才只看過一眼就覺得定價高了,又礙著榮與期或是江曉的關係不好直接說出來, 精明地拿一句場面話讓底下人去掰扯價格。
路明月明白, 這些富二代從小生活在優渥的環境中,受到良好的教育, 經過家族悉心培養,能力都比普通人優秀很多。他們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假,回頭辦起事真有兩把刷子那也是真的。
陸鳴是這樣,歐漸維也是這樣, 就連上次那個花襯衫的陸坤恐怕也是,要不然他憑什麼成為陸家子孫裡的佼佼者,和陸鳴爭權奪利?
她不由想起榮與期,雖說榮家在南港聲名顯赫,凌駕於別的豪門之上,但和歐家、陸家這些也屬同一個圈子。他卻似乎和這些公子哥有壁,除了一些必要的應酬,並不會和他們一起吃喝玩樂。
那他平常除了工作還會幹些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並不瞭解他,不瞭解他的過去,不瞭解他喜歡什麼。
“路小姐要不要嚐嚐我親手泡的鐵觀音?”
陸鳴的聲音打斷了路明月的思緒。
她微微頷首,笑,“當然,很榮幸。”
說完,她轉臉看看身邊三位,起身隨陸鳴走到旁邊不遠的茶桌旁坐下。
忠叔和良叔早就擺好架勢要和對方討價還價一番,此時倒也還算淡定。
王梁就更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