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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當宋清許的手碰觸到日之眼的那一刻, 突然有什麼黑色的東西猛的從白光中鑽了出來, 一下子擊中了宋清許的眉心。

黑霧入侵了宋清許的識海, 宋清許腦海裡突然湧進去無數陰冷可怕的畫面。

她看到有修士為了提升修為，把妙齡女子練成鼎爐, 夜夜欺-辱-蹂-躪，她看到純血世家為追求血脈的純淨，強迫母親和兒子亂-倫，她看到修煉邪術的修士用嬰兒做藥引，煉製邪藥……

世上最陰暗，最邪惡的一面，全部在她眼前展現，即便宋清許穿越前是醫生, 見慣了各種血腥噁心的畫面，這一刻她精神還是受到了重創，她捂住了腦袋, 絕望的喊道：“不要, 不要給我看這些！我不想再看了！停下來！”

可畫面是在她腦子裡展現的, 即便她閉上眼睛也沒有用, 那些醜惡的，令人作嘔的畫面，以最真實最冷酷的姿態, 赤-裸裸的呈現在她面前！

眼淚順著宋清許眼角流了出來，即便她不認識畫面裡的受害者，這一刻卻感同身受。

就在她精神即將崩潰的那一刻, 她腦海裡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音：“虎毒尚不食子，可人類卻會自相殘殺，為滿足自己的野心和私-欲，甚至不惜對骨肉血親下手。”

“你們本同根同源，但千百年來，一直在彼此殘害。”

恍惚中，宋清許看到周圍縈繞著一層黑霧，那黑霧在她正前方凝聚，逐漸形成了眼睛的模樣。

“貪婪，虛偽，嗜血……這就是你們人類，只要人類存在於世，罪惡就不會消失。”

那眼睛明明離宋清許很遠，可聲音卻彷彿就在宋清許耳邊。

“這樣的人類，真的值得你拯救嗎？”

那些兇殘到令人不忍直視的畫面還在宋清許腦海裡走馬觀燈一樣的播放著，在鮮血和罪惡裡，夜之眼問宋清許，這樣的人類，值得你拯救嗎？

宋清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與夜之眼對視：“值得！”

她眼角的淚痕還沒擦乾，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說謊！”夜之眼勃然大怒，黑霧在翻騰咆哮，“你連正視這些罪惡都做不到，還膽敢說這一切都值得？！”

宋清許神色平靜，不卑不亢：“不是不敢，是不忍。”

她不是傻白甜，她知道無論哪個世界，都會有陰暗骯髒的一面，一些殘忍到令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她敢直視它們，她只是不忍心聽受害者痛苦的呻-吟。

“人類確實貪婪，自私，殘忍……我們缺點多的可能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短暫的停頓後，宋清許繼續講道，“但這並不是人類的全貌。”

“有父母為了自己的私慾害死親生骨肉，可也有父母為保護自己的孩子而甘願付出生命，有修士為了提升修為殘害無辜的少女，可也有修士仗劍走天下，除盡天下不公事，有的大家族表面風光無限，背地裡骯髒不堪，可也有大家族以保護眾生為己任，兩袖清風問心無愧。”

宋清許凝視著夜之眼，然後一步一步，步伐堅定的向著夜之眼走去。

“燭九陰，人類是複雜且多面的。”她沉聲道，“雙手沾滿鮮血的大罪人，轉身後也會溫柔的親吻薔薇，你若要做人類的審-判者，起碼也要公平客觀的去看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而不是沉浸在人類的罪惡裡，對他們的光明的一面視而不見！”

話音落地，宋清許猛的伸出手，摸向了夜之眼。

你想用人類的罪惡阻止我向前嗎？

那就來吧。

我正視這些罪惡，只要你也能正是罪惡之外的光明！

當宋清許的手觸碰到夜之眼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從她掌心發出，黑霧煙消雲散，宋清許從夜之眼製造的幻境中掙脫出來，定睛一看，她觸碰到的，其實是日之眼。

瑩白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宋清許全身，宋清許覺得很舒服，就跟泡在溫泉裡一樣，渾身都暖洋洋的。

“你居然能從梅笑寒設下的幻境中走出來。”一個溫柔的女音突然響起，那聲音裡帶著些許驚訝，“幾千萬年了，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幻境裡走出來。”

宋清許心想那是因為沒人能找得到這兒吧？

你以為入侵燭九陰的識海有多容易嗎？

更不要提找識海中心了！

不過……梅笑寒？

宋清許沉默了，腦海裡閃現過梅笑寒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林黛玉一般病怏怏的身子，以及被迫放血讓鄒越用請神時那受氣包的可憐模樣……

她表情越來越複雜了。

雖然她知道日之眼口中的梅笑寒，肯定是殘影裡的那個大佬梅笑寒，但因為兩個梅笑寒對比太過鮮明，她聽大佬梅笑寒的事蹟時，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剛才的幻境不是夜之眼設下的嗎？”宋清許好奇的問。

“不是。”日之眼道，“我與夜魘同根同源，神力相同，他是沒辦法給我下咒的。”

宋清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她剛才看到的那個夜之眼其實是假的？

“五千萬年前，梅笑寒入侵了燭九陰的識海，給我下了個音咒，只要他奏起特定的音譜，我便會陷入沉睡中，燭九陰的身體將徹底被代表黑暗和罪惡的夜魘掌控。”

“夜魘掌控的燭九陰是很暴戾的，梅笑寒已經利用這個音咒控制夜魘搞了好幾次大型破壞了，我還是第一次在他搞破壞時被喚醒。”

宋清許汗顏：五千萬年？搞了好幾次破壞？

這個大佬梅笑寒有點兒怕不是個事兒精。

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管五千萬年前的事，當務之急，是阻止這次破壞。

“日之眼大人，既然您已經醒了，那可以阻止夜魘繼續搞破壞嗎？”宋清許懇請道，“我的很多朋友還在外面，我不希望他們出事。”

“當然可以。”日之眼的聲音輕柔溫和，陽光一樣，但聽聲音就讓人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我也是站在你們人類這邊的。”

幻境之外，萬宗閣的學子們也撐到了極限。

雖然葉天玉的戰術很巧妙，但對方畢竟是燭九陰，他們這些學生修為又都不高，所以攻擊組和速度組都不斷有學生被黑火擊中，重傷落地。

尤其是速度組，死傷已經超過一半了。

燭九陰雖然體型巨大，但卻意外的靈敏，速度組除了少部分高手，基本都已經落難了。

“援軍到底還他媽來不來了？”同伴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再不來，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葉天玉也已經到了極限，他被燭九陰打落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