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濃烈生活平靜的時候,怎麼兩個人突然就誰也不理誰了呢?
用膳時,個人吃個人的,沒有以前那種黏黏糊糊的眼神,也沒有互相佈菜的舉動,夫夫兩個宛如陌生人一樣。
接小公子上下學時,要麼是自家主子,要麼是顧公子,總之兩個人絕不會一起同行,搞得小公子也莫名萬分。
凳子有些擔心,成親還沒到十年,怎麼就突然開始互相冷淡了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凳子想了想,宛兒說過,好像是從某個商戶的小姐上門拜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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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似乎是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午休過後秦逍還在床上賴著,顧小卿不習慣晚起,便把那個懶蛋扔下,自己起床去看管家送來的半月時限的賬本。
賬本記得簡潔明瞭,老管家是跟了老爺子十幾年的老人,也算半個看著秦逍長大的長輩,對待府裡各項事情都很上心,打點得妥妥帖帖,顧小卿壓力很小,只要最後把把關檢查一下即可。
正翻看賬本的時候,宛兒說有一位劉哥兒和一位小姐上門拜訪。
顧小卿放下手裡的賬本,想到前幾日他與好友劉珏聚會的時候,邀請他今天上府裡玩,他欣然答應,還說想帶自己的姐姐一起來,想必就是這位小姐了。
思及此,顧小卿讓宛兒快快將人請進來,並吩咐丫頭去備茶點。
不一會,一個穿著藏藍色衣衫,頭髮高高束起的小雙兒蹦蹦跳跳得衝進來,他臉蛋圓圓,一雙眼睛像杏兒一樣甜蜜,他身後還跟著一位珊瑚紅衣裙的姑娘,頭戴珠玉,粉面俏麗,眉眼間還帶著幾絲媚意。
劉珏是顧小卿幾個月前在商會認識的小雙兒,那時他與幾位商賈談妥合作,劉珏跟著他的父親來商會議事,兩個人就這麼遇見。
劉珏比他小了十歲,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子,劉家是前幾年才搬來三長河的,和顧小卿沒什麼商業往來,不過劉珏和顧小卿倒是頗為投緣,多虧了劉珏活潑可愛的性格,相差十歲的兩個人竟然也能聊到一起。
不過更多時候顧小卿拿他做弟弟看。
“青述哥哥!我來啦!我還帶了我姐姐!”劉珏像個小炮仗似的衝進內堂。
“劉公子,劉小姐。”顧小卿含笑示意,雖然他平時沒什麼架子,但他貨真價實的是一位王妃,面對他們不需要行禮。
劉珏對這些身份沒有概念,顧小卿也不願意和他生分,所以一直沒大沒小習慣了,劉家姐姐卻不這麼隨便,她自然是知道面前這人是什麼身份,所以拽著自家弟弟行了個標準的拜見禮。
“民女劉玉兒拜見正君。”
“呃……劉,劉珏拜見正君。”
正君便是對王妃的稱呼了,顧小卿自來到三長河好似很久沒有這麼正式的聽過這個稱呼,這裡的人不像京都那樣尊卑有別,雖然有的叫他“王妃”有的叫他“公子”,卻比京都的一些人叫他“正君”來的尊敬多了。
“不用多禮。”顧小卿抬手讓他們起身,“劉珏一直唸叨自己的姐姐多麼多麼漂亮,今日一見果然是風姿綽約。”
“不比公子您光彩絕盛。”若是女子,倒是可以稱呼為夫人,不過這位是雙兒,所以劉玉兒挑了個公子的稱呼,“劉珏在家中也一直唸叨那位王妃大人溫柔善良,文采非凡,民女很是仰慕。”
劉玉兒本以為京都來的王妃會是什麼絕代風華的美人,如此一見,雖然不是什麼絕代佳人,但是氣度自然,姿態端莊,即便容貌堪比女子的豔麗,卻自有三分文人的溫文爾雅,絕不會被人誤以為是女子。
不過論風采,還是那位秦王爺更勝一籌……
想到那位王爺,劉玉兒悄悄紅了臉頰。
他們家兩年前搬來省府,她曾遠遠地見過一次秦逍,身段高而修長,脊背挺拔,黑衣墨髮,鳳眸凌厲卻也有溫柔,在嫋嫋的炊煙中,有著一股天然的雍容,掛在眉梢。
只此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可惜那人已有正妻,還有了一位小公子;可惜她只是一個商賈民女,根本無緣得見那位……
所幸,自己的弟弟竟然與他的正妻成了好友,自己終於也有機會踏進這個王府,用最好的姿容去見一見他。
“公子,怎麼不見王爺呢。”劉玉兒掩下自己的小心思,緊張的扭了扭手裡的帕子。
顧小卿過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一看那劉玉兒這般作態,頓時明白了幾分,在心裡給秦逍畫上幾筆,怪他招蜂引蝶。
別以為他不知道秦家的祖訓,不許納妾不許娶側妃!
顧小卿淡淡笑了一下,語氣親暱,“他呀,多半是還沒睡醒。”
聞言,劉玉兒急了,今天她打扮得這麼漂亮,若是見不到人豈不可惜,還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呢,但是她又不能正大光明提出自己的想法,進退兩難下她臉頰更紅。
這次是急的。
顧小卿好笑的在心裡輕嘆,這兒的姑娘什麼想法都在臉上寫明,心態和小心思比京都的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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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想到這,估摸著這大概就是顧公子對自家主子生氣的理由了,宛兒比他細膩比他聰明,宛兒告訴他的準沒錯!
那麼自家主子又是為啥生氣呢,凳子想了想,好像也是那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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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逍醒來後,被窩裡早就只剩他自己,他打了個哈欠,慢騰騰的穿衣洗臉。
桌上還攤著一本典籍,顧小卿看完就沒收起來。
秦逍隨手拿起一本,還沒展開書籍,就見中間掉出一頁信箋。
……等等,這個情節似曾相識,好像他給顧小卿送情書的時候,也是把信箋加在書裡。
秦逍隱隱覺得有點頭頂發綠,他連忙展開信箋——果然,男人的直覺。
上面是一首隱晦表達愛意的情詩,字型優雅,詞意綿綿。
不要臉!
顧小卿都和他成親七年多了!!!他們的壯壯都七歲了!
隱隱發綠的頭頂現在變成小草原,秦逍氣得把紙摔在地上,感覺自己是個河豚。
“凳子,公子現在在哪呢?”
凳子回道:“公子在前院,劉府的公子小姐在與公子敘話。”
秦逍深呼吸,不讓自己被吃醋和憤怒的情緒控制,他撿起那張信箋,氣沖沖的去前院找人。
抵達前院的時候劉府的那兩人剛好離開,秦逍屏退其他人,只讓凳子和宛兒在門外守著。
他‘啪’得把信箋拍在桌子上,“這啥啊!怎麼還有人給你寫情詩!”
“你還問我!我還想問怎麼又有姑娘想對你自薦枕蓆!”顧小卿也跟著拍了一下桌子,繼而解釋道,“這情詩我不知道,那書是我借來的。”
從書齋借來後他還沒看幾本呢,怎麼知道里面有給他的情詩,他都三十多了,怎麼還能收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