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難以置信地說道。
“無妨,你且回去。”
陸一川只得滿腹懷疑地告辭。
甘標同王書忠議事之時,一個小廝捧著書信與盒子見王書忠。
“大人,您的書信。”
“書信?”王書忠也是一愣。
“是”,那小廝多嘴說了一句:“是一個叫傅遠平的人送來給大人的.”說罷畢恭畢敬地將盒子與書信一同雙手奉上。
他只是個下人,平日低眉順耳,更是不該抬頭直視大理石卿和戶部尚書,只是這東西拿了許久,都不見大人有所吩咐,滿室寂靜無聲,若非他低頭可見王大人的官靴,只怕會認為大人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終是按捺不住,正當他意欲悄悄抬頭之時,沒想堂上傳來一聲怒吼,彷彿晴天霹靂一般。
“王書忠!”
小廝嚇得腿一軟便摔在了地上,這才看到大理石卿面無人色地癱坐在椅子上,好像死去多時的屍體,若非他扣著把手的雙手在發抖,小廝恐怕要嚇得大喊出人命了。
甘標並未在意這兩人,而是疾行如風到了小廝身邊,劈手搶過書信拆開,雙眼圓瞪,眥目欲裂,怒髮衝冠。
“尚書大人……下官……下官……”王書忠語無倫次地解釋道:“下官不知啊!傅遠平早已死去才是,定是有人誣陷!”
“誣陷?!”甘標將書信甩在他臉上,吼道:“你當然想不到,本官識得這個人的字跡,硬生生刻在腦子裡!這字跡分毫不差,墨跡尚新,死人如何對你感激涕零,謝你不殺之恩?!”
說著,一腳踢開盒子,其中珠寶鋪散一地。
顧小舞收到訊息之時,不由得驚呼一聲:“傅遠平?!”
陸一川不明所以地點頭:“是這個名字,大人認識?”
顧小舞閉眼搖頭,似不願再說,繼續吩咐道:“讓曲璃螢準備,王書忠即便不死,也免官為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兵行險招的哪裡止顧小舞和曲璃螢……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中流砥柱
王書忠在翌日慘遭百官彈劾免官為民,傳聞天子已經出離憤怒,連驛站文牒都不曾發出便讓他即刻離開王城,著令大理寺丞唐連暫代大理寺事務。
赫連輕弦將眼前遮擋視線的枝蔓推開,四下環顧一週,人來人往,卻不見什麼車馬。
“營長說的是這條路?”
赫連弦輕點點頭:“他說王書忠為求活命,只能走行人往來的官道,但是這裡前方有岔路,轉彎則可南下,直行便是懸崖,要不留痕跡,這是最好的地方。”
“王城已經傳出訊息了,只是不知道我們要等多久。”赫連輕弦說著,百無聊賴去扒拉頭頂上的樹葉。
“已經來了。”赫連弦輕用手肘撞了撞他。
車伕知道車裡的君人很是落魄,估計是情義使然,他自己也是一般邋遢,漫無目的地駕車之時,卻聽得有人呼痛,抬頭一看,自家的馬都頂到別人肩膀上了。
“幹什麼幹什麼呢!好狗不擋道啊!撞壞了我家馬,你賠得起嗎!”車伕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那人並未多說什麼,不著痕跡地輕輕拍了拍馬脖子,低頭便走了,似乎只是一瞬間,車伕得見那人側臉,一時呆呆地怔在原地。
“你在幹什麼,還不駕車!”車內的王書忠不知發生何事,但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君人有所不知,小的剛才似乎看見一人,長得那叫一個……哎呀!”車伕還未形容一二,便覺得不好意思了,王書忠卻不感興趣,劈頭蓋臉將人罵一頓,這才催促著繼續上路。
赫連弦輕倚靠在樹幹上,將自己親弟弟上下打量一番,終於忍無可忍地說道:“以後你出門,還是喬裝改扮吧。”
赫連輕弦瞪她一眼,反駁道:“那就老頭子老太婆一道出門吧。”
赫連弦輕撇撇嘴,轉而問道:“下毒了?”
“放心吧,我們去前面等著就好”,赫連輕弦拍拍手上的塵土,得意一笑,“毒是下給他們的馬,到那條岔路口之前,馬匹就會發狂奔走,也不會聽的車伕的駕馭轉彎,而是直行墜落山崖。”
王書忠尚且苦悶不已,沒想到馬車猛然晃動,將他撞的眼冒金星,好半天回神之後,訓斥車伕道:“你這是幹什麼!將馬車停下!”
“不行啊大人!”車外傳來車伕的驚天動地的哭喊,“小的拉不住這馬!”
王書忠心中狠狠一跳,連忙掀開車簾,頓時察覺冷風刺眼,周圍景觀皆疾飛略過,馬匹發狂直奔,眼前已經沒有道路了!
“跳車!”
即便此舉令他受傷不輕,但是前方便是懸崖,沒有退路,正提氣欲躍起之時,車伕回頭一望,恰好得見兩支箭矢入流星隕落,劃過自己臉頰,直直刺中王書忠,令他向後狼狽摔去。
赫連姐弟眼看馬車墜入萬丈深淵,再無迴響,才各自收起□□,拂袖離去。
顧小舞見赫連姐弟前來複命,先是一愣,旋即點頭,讓他們且返回澗河谷同長銘覆命。
“是你安排的?”顧小舞側頭對身後的屏風說道。
其後閃出一人,右手提長劍,雙腳蹬戰靴,淡定自若地回答到:“下官不過是微末之輩,自然是營長或者大軍長才能下令。”
顧小舞似不以為意,忽而問道:“為了救逸景,將傅遠平的訊息出賣,你衡量過其中得失嗎?”
行晟眨著眼反問道:“傅遠平?那是誰?”
顧小舞觀他神色無常,默然以對。
曲璃螢有言在先,唐連便連續拖延了幾日不曾理會逸景,然迫於甘標多方施壓,只得應承。
逸景再度上堂之時,才發覺不僅是曲璃螢這個御史,另有一個興主男子同在,眉目之間似有幾分熟稔,細想起來,便懷疑是那天晚上帶走顧玉兒的興主。
如此說來,甘標怕是連自己心腹一併遣來了,一說才知道,這人是刑部侍郎高世晉。
唐連同曲璃螢相視一眼,見對方點頭,才張口問道:“司福羅逸景,你已經當堂承認自己刺殺當朝宰相之罪,還不速速簽字畫押?!”
沒想逸景倒是笑道:“本官含冤入獄,以待大理寺能沉冤昭雪,這怎麼一上堂還未細問一二,便要求本官認罪畫押,三司在此,這是何道理?”
唐連啞口無言,轉頭便看一邊的高世晉,滿堂官吏都眼觀鼻鼻觀心,漠不關己,高世晉只得硬著頭皮道:“你當日分明自己親口承認,還想抵賴不成?”
“本官行事,自然不會抵賴,只是你有何證據便言之鑿鑿?誣衊上官可是大罪!”
“滿堂皆可為證!”
然而在座之人,皆為曲璃螢打點妥當,只看一人顏色說話,這下更是無人附和,高世晉尷尬之下,只得退堂。
甘標聽聞此事,並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