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
“那可不行哦,”慕紹說,“你是我手下的隊員,不能擅自離職,只有隊長同意和審批透過才能離開。”
當然,他肯定不會同意。如果阮陵還是異控局的成員,無論是高考還是以後,都會方便一些。慕紹老神在在地想。
阮陵對此並無所謂。
牛芳芳一錘定音,“我同意合作,但是你要留在異控局內。”
談好條件之後,阮陵離開。慕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活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正要出異控局的門時,剛好碰見了雙眼紅腫的弓手。他似乎大受打擊,眼眶青黑,面龐帶著整夜未睡的浮腫和蒼白,下巴冒出青茬。他好似仍舊沉浸在那個不知白天黑夜的噩夢裡,行走間動作僵硬遲緩,連阮陵停在他身邊都未曾發現。
“你沒有跟在她身邊,你和詩人,都沒有。”
弓手木然地垂下眼簾,聲音乾澀,“她把我們都支開了。”
早有預謀。
弓手對慕紹視而不見,遊魂一般離開了。
阮陵則笑著說,“想不到吧,和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是萬界的人。”
盯著弓手離去的背影,曾經無論如何也挺直的脊背此刻彎了下去,好像有無數座大山壓在他身上。慕紹神情難言,“確實沒想到。”
突然想起了什麼,阮陵問,“他叫什麼名字?”
“名字?”慕紹有些驚訝,“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什麼好驚訝的,”阮陵則嗤笑,他走出異控局,明媚陽光灑下,“我連石榴——哦,就是牛局長的母親——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在萬界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誰還會在意你叫什麼名字。”
他整個人都籠在陽光之下,說的話卻又冷得很,嬉嬉笑笑的好像對此一點也不在意。
慕紹淡淡說,“他叫遊北南,”
“而石榴,”他又接著說,“她叫牛翠花。”
阮陵笑了,“這名字好土。”
-
回到慕紹家裡後,阮陵直奔臥室。
看著他匆匆忙忙的動作,慕紹問,“你幹什麼?”
迴應他的是臥室門關上時“啪”的一聲,再沒有其他動靜。
慕紹乾脆坐在沙發上,下一秒他又猛地起身——好不容易能正常走路了,不趁此機會多走幾遍,那不是虧大發了,等他又恢復正常,就只能整天坐著輪椅,雖然已經習慣了,但一點也不方便。
大概十分鐘之後,阮陵出來了,拖著一箇中號行李箱,手上還提著一袋書。
“……”慕紹問,“你要搬走?”
“不搬走還留在這裡?你難道安心?不怕我哪天起了壞心殺了你?”
阮陵冷著一張臉,一改之前脆弱中帶點堅強的形象,眉間那點紅痣跟他的嘴一樣咄咄逼人。
“不能搬走。”
慕紹卻是懶洋洋攔住他的去路,伸手想拿走阮陵手裡的書袋,阮陵微微後縮,卻沒有及時避開。慕紹握著他微涼的手,想要拉下袋子,阮陵自然不肯,兩人一熱一涼的手交纏幾瞬,最終也沒有分開。
“我要監視你。”他悶聲說道。
他身形高大,幾乎將門堵了大半,居高臨下看著阮陵,暗沉金瞳裡神思難辨,難得露出點鋒利來。
阮陵說:“肯帶腕錶,是我退讓的極限。”
“那就再讓讓唄,”慕紹頭微微一歪,蜜色肌膚露在燈光下,勾勒出漂亮的肌肉曲線。他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笑容,“別那麼小氣,退一步海闊天空。”
什麼亂七八糟的?!
阮陵直直想往前走,按理說慕紹應該跟著後退才是,誰知道他鐵了心地不讓,直愣愣站在那,豎起一道牆。再走一步,就得直接撞上去!
阮陵當然可以一掌把他開啟,可是他提著書袋的手被慕紹死皮賴臉纏住,萬一被趁機搶過去怎麼辦。
“別走了啊,今天晚上哥給你做水果撈。”
阮陵氣笑了,“你真的很沒有自知之明!”
他抬眼,潤黑的雙眸逼近慕紹,“難道你沒嘗過自己做的菜?”
提到這個,慕紹不得不想起之前那次心血來潮下廚,那時候看阮陵還吃得下去啊,現在想來,分明是一直忍著不說。怪不得,當時他都被自己做的菜給震驚到了,阮陵卻還吃得面不改色,他還以為阮陵就好那口呢。
“水果撈又不是菜,”慕紹說,“你放心,這次我保證給你做出一個正常的水果撈來。”
這一打岔,阮陵要搬離的理由在他口中變成了不滿意飯菜。
阮陵想板著臉吼他,卻又被之前那一打岔逗得發笑,頓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來一句不倫不類的“讓開。”
一點也不強硬,倒像是在撒嬌一樣。言語中的刀刃稍稍捲了卷,有戲!
“不讓。”
慕紹俯身,握著阮陵的那隻手又一次試探,這一次阮陵只略略擋了一下,手裡的書袋被他順利接過來。慕紹嗓音柔和,“都已經快下午了,你現在出去找得到住的地方?飯難道不吃了?”
他還覺得阮陵白嫩的手掌都被袋子勒紅了。
阮陵說:“我住酒店。”
“貴啊,比你吃一次慶福樓還貴。”慕紹掐著他的七寸,和他商量,“這不是浪費錢嗎?跟我住,又不收房租,還有那麼多好吃的,可不比冷冰冰的酒店好。”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你要是真想,也不是不可以。”慕紹眼裡盛著笑意,一看就不是認真的。
慕紹猛地放出漆黑的翅膀,佔據大半個客廳。
然後耍賴似的說,“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你對手,有本事,把我這雙雞翅膀撕了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已知阮陵可以控制事物,
提問:為什麼他不控制住慕紹,哪怕一秒鐘?(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做到)
慕紹(得意):不死皮賴臉是留不住老婆的。
今天是國家哀悼日,致敬英雄,緬懷同胞!
第46章 末日預兆
兩人在臥室門口對峙。
就在慕紹心裡越來越忐忑不安的時候, 阮陵突然笑了, 他放下行李箱,手指點在慕紹的肩膀處, “好吃的好玩的你都有?比酒店還好?”
“那是當然。”
“一碗水果撈就叫好吃的了?未免太過寒酸。”
這明顯是要留下來了啊, 慕紹暗自鬆了一口氣, 卻不敢挪開,生怕是阮陵在演戲, 他真是被阮陵給演怕了。
“你想吃什麼?”
阮陵退後一步, 歪歪頭, 狡黠笑了, “吃的, 我要樓下那家碧園春的招牌菜。怎麼樣,能做到嗎?”
那必然是不能啊!
那家碧園春下午兩點就關門歇業, 這會兒都快五點了,怎麼可能給他弄來。
阮陵這明顯是在刁難慕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