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的賽鍾一響,蘇芷北眼前彷彿出現了一片水暈樣的空間波動,待那層層疊疊的光影散開,耳畔突然響起極速的破空聲。
少女毫不猶豫地向後一個空翻,銀亮亮的巨斧恰恰擦著她的頭皮飛過,在遠處打了一個旋兒重新回到來處——一隻平平無奇的小手掌。
蘇芷北明顯地懷疑了一下,才想起這是隱匿符帶來的效果,實際上拿斧頭的可能是個手掌佈滿厚繭的壯漢。
斧頭人扯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才對已經擺出防禦陣勢的蘇芷北道:“看來我的隊友反應很快。”
這聲音經過處理也怪怪的,像一個漏電的機器人在說話。
蘇芷北皺眉道:“隊友?”她並不太想要這麼一個不和善的隊友。
這時候剩下三個降落到同一地點的隊友也跑了過來:“兩位,幸會!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啊?”
“先認識一下,你們可以叫我一號。”斧頭人把武器橫在胸前,“修為四重天大圓滿,此次參賽劍指玲瓏玉主,但願你們別拖我後腿。”
蘇芷北實在沒忍住,在旁邊嘁了一聲:說得好像來參賽的誰不是衝著第一來的一樣,不就四重天圓滿嗎,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斧頭人立刻指著她道:“我說你反應快,不代表給你發表意見的權利,最好別惹我生氣。”
蘇芷北向來是好脾氣著稱,此時雖然真的厭煩了這個狂妄自大的隊友,但也有意看看他能狂到哪一天,憋著冷笑點點頭:“那就叫我二號……”
她眼珠一轉:“修為四重天七層,多多包涵。”她才不會像斧頭人那樣開場就把自己的修為暴露了,畢竟隊友也有變成敵人的那天。
“我是三號!我是三號!”一個人跳起來,開心道,“修為四重天八層,還可以啦。”他歡欣鼓舞的樣子像第一次參加春遊的二年級小學生。
“四號。四重天五層。”四號懷裡緊緊抱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話非常少。
“我是五號……”五號肯定是個姑娘,她說話時溫聲細語,緊張得下意識絞著衣角,“剛上四重天二層……就是來參加玩兒玩……”
“我的隊伍不需要來玩兒的人。”一號斧頭人立刻打斷她的自述,“我希望你現在就退出。”
五號靦腆的笑容就僵在臉上,她剛進賽場還沒超過半柱香時間,居然就被自己最應該信賴的隊友勸退,饒是賽前心理準備做得再足,此時也帶了哭腔:“不是……我不是完全來玩兒的……”
一號冷冷地看著她,不為所動。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三號大叫道,“別人好歹也是來參賽的,你作為隊友不保護她就算了,還勸人家退賽是幾個意思?”
“我不留沒用的人。”一號把巨斧往眾人面前一拍,“你自己選,五號,是你離開隊伍還是退賽?”
五號看著那把巨大的武器,身體都開始輕微顫抖:“我……我……”
“我帶你玩兒!”三號驀地拉住她的手,“跟我走,我們倆單獨玩兒!”
他剛要轉身離開,巨斧橫在他面前。
一號恨鐵不成鋼道:“好啊,你跟她走了,這場五十年一遇的比賽冠軍註定跟你無緣。你不會這麼傻吧?”
“我師父師叔都常常說我傻。”三號笑嘻嘻道,彷彿根本不知道一號在罵他。
兩個人手拉著手,很快消失在密林重重迷霧之中。
“好啊……”一號咬牙切齒,“沒事,我們三個人修為都不錯,正好甩掉了累贅,我們一定可以……”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喜歡單獨行動。”四號突然啟聲,“告辭。”
他像是多說一個字就會掉一塊肉,逃似的飛速離開了。
一號傻眼愣了半晌:“算了,我們兩個也可以,只要……”
他伸出手想要攬蘇芷北的肩膀,被少女巧妙避開:“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歡跟你組隊。”
少女只留下一道得意洋洋遠去的背影,一號憤怒擲來的斧頭卻無法傷及她半分。
第一階段規則:無法傷害隊友。
這規則確實不錯。
一百七十五,危機<庶女修仙指北(印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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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危機
蘇芷北其實並不想單獨行動的,奈何她的隊友確實太奇葩,無法形成一個團結的組織。與其團滅,還不如一個人苟著。
三號雖然看起來更像正常人,但他帶著五號——雖然這樣說有點兒殘酷——確實和贏得勝利無緣了。蘇芷北雖然善良,但也足夠理性,這場比賽她非贏不可,所有憐憫和感性都該暫時塞到角落裡。
玲瓏賽的場地和其他比賽不同,因為使用實體山地而會出現很多意料之外的變故,場地範圍也會小很多,經常走幾步就碰到敵方隊伍。總的來說,移動的人物比靜止更容易被發現,也更容易陷入困境。
蘇芷北只有一個人,再怎麼強也不願意在比賽開頭硬碰五人小隊,因此她專程掐著時間,每當快到一刻鐘就立刻轉移陣地,換另一個隱蔽的地方蹲著。中途雖然驚險,但憑著“自古敵人不抬頭”的定律,倒也安然度過了一段時間。
反觀其他地方,遠不像她這處如此平靜。
首先被觀賽者們注意到的是一支地藏仙門的五人隊伍。因為為首的隊長一手門派功法使用得出神入化,毫不低調地殺開一條血路,開局僅僅半個時辰已經淘汰了零零散散六支隊伍。
“是蕭池年。”邵東風笑容滿面地對自己身旁的其他掌門道,“剛才那招伏龍劍法只有他能用得如此得心應手。”
殷妙夢立刻笑道:“地藏仙門這次收了個好徒弟,果然非同凡響。”
其餘掌門心裡叫苦不迭,表面上卻也只能賠笑:“地藏仙門今年大有可為啊。”
“蕭太子不愧是人中龍鳳。”
“此等實力,著實厲害。”
“可惜蕭晚寧沒有和他同隊,不然他們倆的雙人劍法會更有意思。”邵東風裝模作樣地自謙,“池年還是鋒芒太露了呀。”
然而實際上這就是地藏仙門的戰術。只要蕭池年一開場主動暴露自己的位置,蕭晚寧便可以尋找到他所在的隊伍,哪怕兩人不是同一戰隊,照樣可以聯手對敵。到時候別說組成六人小隊,就是十人團體也有可能。賽場上還有誰能抵抗這麼一支強悍的隊伍呢?
“看來得先恭喜邵掌門了。”殷妙夢恭維道。
“為時尚早,為時尚早,璇璣宮的弟子也很不錯呀。”邵東風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條縫,卻不見殷妙夢的笑容越發冰冷,彷彿戴著一張快樂的人皮面具。
“你看到北北在哪兒了嗎?”唐玥把賽場裡所有隊伍都掃視了一遍,但現在願意暴露自己門派功法和身份的參賽者不多,想要一眼認出來很有難度。
“希望那個不是她……”奚夜的目光落在藏於樹頂的一位修士身上。
按蘇芷北那能不打架就不打架的心理,還真有可能……但他們不是之前已經商量好了,開場要和隊友團結起來集體行動嗎?她應該不會讓自己淪落到如此不利的局面吧?
“再看看……”唐玥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讓他們倆自己設計取勝方案實在是個錯誤的決定,沒一個靠譜的。
雲景的目光在場地中來回移動。他看到了,蕭池年的隊伍勢如破竹,從賽場的東南角向中心突進。周圍被打鬥聲輻射到的範圍,其他隊伍都在儘量遠離他的前進路線。只有一支西北角的隊伍,在看到沖天的地藏門劍陣光柱之後也開始小心翼翼地向中心移動,那或許是蕭晚寧的隊伍。
蹲在樹尖上的落單修士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位置落在兩支隊伍相遇的直線路徑上。她現在來不及關注遠處蕭池年的意氣風發,只因為有三個滿編戰隊在她腳下相遇了。十五個虎視眈眈的四重天后期修士在這片小山頭狹路相逢。
蘇芷北低頭看看自制計時器:距離位置暴露倒計時一分鐘。
一百七十六,一巴掌<庶女修仙指北(印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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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一巴掌
三支隊伍的領頭人分別掛著不同顏色的劍穗,蘇芷北在心裡把他們稱為紅隊、黃隊和藍隊。
紅隊看起來最冷靜,五個人的站位看似凌亂,實際上善於使用長劍遠端攻擊的修士都處於後排,刀盾修士則在前方隨時準備承受攻擊,而且他們臉色平靜,彷彿並不為即將爆發的大戰感到焦距。
黃隊整體位置更靠近藍隊,所有隊員都擺出了一副進攻的架勢,看起來很不好惹。藍隊的位置則在緩慢移動,企圖在紅與黃之間找到一個安全的平衡點。
三支隊伍都沒有說話,樹林裡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距離位置暴露倒計時三十秒。
蘇芷北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左腳,沒有驚起任何一隻飛鳥或者鳴蟲,但也僅僅偏離了五釐米。她自己清楚,想要悄無聲息地從十五個同等級修士眼皮子底下逃跑,可能性基本為零。
距離位置暴露倒計時二十秒。
紅隊隊長的劍緩慢出鞘,劍上並沒有什麼標誌,看不出來自何門何派。其餘兩隊都如臨大敵,隊伍之間縮得更緊並頻頻探視對方的情況,似乎在考慮是聯手,亦或是先找容易的下手。
距離位置暴露倒計時十秒。
蘇芷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動也是死,不動也是死,這兩者之間難道沒有一個平衡之策嗎?
九、八、七、六、五、四、三……
“快看!有人位置暴露了!”場外參賽者們發出一陣驚呼。
一陣青煙像煙花一般在某個山頭炸開,向所有人昭示著該地藏有不敢戰鬥的參賽者。而他們即將面對的,是大量敵人的靠近。
三支隊伍都被陡然出現的異響驚了一跳,然後才四處尋找青煙真正的源頭。
蘇芷北不能再等了。她的猶豫已經造成了非常重大的失誤,如果不能在周圍團隊包抄過來之前離開,她絕無勝算。
少女彷彿一隻雲雀從樹梢上飛掠而下,快到幾乎看不清人影。她沒有逃跑,反而選擇衝向黃隊,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站在前端的隊長一耳光。
這是極其簡單的一耳光,沒有靈力,沒有陰招,像小學生打架那樣乾脆利落。清脆的巴掌聲彷彿咬碎一節甘蔗,絲絲透著幼時回憶久別重逢的甜。這震撼心靈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頭久久迴盪。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能自他們修仙以來數十上百年已經完全遺忘了這種簡單粗暴的打架方式。如今重溫,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動。
然後才是疑惑,偷襲的人既然能打出這麼一招措手不及,幹嘛不用靈力呢?若他剛才拿著劍,黃隊隊長可反應得及自己是怎麼敗的?
最後是憤怒。這種情緒主要來源於黃隊隊長。蘇芷北的確沒有殺他,但卻用最原始的方法羞辱了他。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蘇芷北打的不僅是他的臉,更是他高不可攀的尊嚴,是他一塵不染的靈魂!這比用武力戰勝他還要可惡千倍萬倍!
思緒來回變換,其實也就是一個呼吸間的事。黃隊隊長提著劍,幾乎是暴起地衝著蘇芷北追去。
少女一朝得手,故意回頭露出笑容,然後如閃電一般衝著藍隊去了。她身後追著黃隊隊長,黃隊隊長身後又追著他的組員們。畢竟一支隊伍就是一個集體,如果任由隊長單獨離開隊伍,很可能導致減員,其餘人不得不跟隨他的腳步向前衝。
藍隊看著迎面衝來浩浩蕩蕩一大群人,也是陣腳稍亂,還是藍隊隊長反應快,大喊道:“結陣防禦!”
蘇芷北哪裡敢給他這個機會,心念一動丟擲一把符籙,雜七雜八的也未細看,拖延他們施法就行。
待藍隊隊員揮開這些礙事玩意兒,黃隊已近在眼前。雙方不得不祭出自己的武器火拼在一起。
“不要擋我!我只要那個狗東西的人頭!”黃隊隊長一邊打一邊放聲大叫。
但是場面混亂,大家都分不清自己打的是誰,看見不同隊的參賽者舉劍往上砍便是,哪裡還有閒功夫聽你說話?
蘇芷北雖然同時在被兩邊的隊伍攻擊,但大家都是胡亂打鬥,未曾執著於她一人,所以也還算喘得過氣。
紅隊見黃藍隊突然打成一團,有些躲避地向後挪動。但越是混亂,蘇芷北逃出生天的可能性越大,怎麼能讓他逃脫?
於是少女時不時砍歪幾道劍氣,像是無意波及到場上唯一一隊旁觀者。紅隊心裡想著坐收漁利,想逃又不捨得逃,想打又害怕失手,那幾顆掙扎的心被這不長眼睛的劍氣逼上了絕路——既然黃藍隊不懂得收斂,就讓他們來教育教育吧!
一時之間,山頭劍氣橫飛,眾人打作一團。
一百七十七,英雄救美<庶女修仙指北(印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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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英雄救美
看到那縷青煙,蕭池年稍微頓了頓腳步。
“太子殿下,我們要去看看嗎?”隊員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繞開他們。”蕭池年想了想,“先找到晚寧比較重要。”
其他幾人雖然都覺得這是個出風頭的好機會,但一點兒反駁的意思也不敢表露出來。
蕭池年繼續往左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
“我的鈴鐺響了。”
小山頭上的人數正在減少。參賽者們佩戴的隱匿符會在識別到主人生命體徵極度衰弱後自動將人傳送出賽場,判為落敗。
蘇芷北很想混水摸魚找個機會逃跑,但是局勢太複雜了,有時候三個隊的人都在打她,有時候黃隊隊長追著她滿場跑。少女並不想這麼早就暴露實力與身份,因此憑藉不錯的腳上功夫一直打打逃逃堅持到現在。
但周圍收到訊號聚攏過來的隊伍太多了,其中大部分還是實力水平相當高的收割隊,她實在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一個空翻躲掉兩把飛刀,稍微偏一下頭,一柄長劍擦著她的耳朵穿過去,把遠處的某人紮了個透心涼。
對了,這隱匿符也有不好的地方,它不能預防猝死。因此玲瓏賽上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蘇芷北再次丟擲兩張迷霧符,這是她最後的家底了。這次再不能借助機會跑出去,恐怕真的會被困在人堆裡永遠出不去了。
少女叮叮噹噹踢開兩把飛來的武器,心念一動高高躍起,沒想到身後亦緊緊綴著一個人,許是剛才突然衝進迷霧裡的。他尋不到別人,便追著蘇芷北飛起來了。
蛇一般靈巧的長鞭衝著少女腳踝纏去,蘇芷北不得不強行扭轉衝刺方向,險險躲了過去。這一停頓,身後人已經追了上來:“休要逃跑!”
蘇芷北心裡又急又氣,一邊聽著對方喋喋不休,一邊猶豫要不要使用外附雙翼的力量把他甩掉,但到時候她就一定會是眾矢之的了。一個擁有鬼車翅膀的修士,上百年來也不多見吧?
迷霧漸漸消散,對手逼問她:“你怎麼不還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蘇芷北一咬牙,剛剛提起靈氣,卻突然察覺到一股強勢的金屬性氣息從腳下不遠處爆發開來。施術人實力強得匪夷所思,竟然同時對這麼多四重天后期的修士動手,在這麼空曠的山頭釋放群體控制法術?
這法術落在蘇芷北頭上並不如何有效,但少女難免出了一下神,被面前收勢不及的長鞭纏住左腳,直愣愣地從天空中墜落下去。
蓄勢待發的雙翼即將展開,突有一人飛身而上,將蘇芷北攬入懷中。於是,她運到一半的氣便驟然散了,只看到來人並無特色的下顎角,並無特色的衣袂翩翩飛舞,並無特色的眸子看進她眼裡,還有耳畔溫熱的胸膛和清晰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這張隱匿符之下,一定是個芝蘭玉樹的人吧。
雖然蘇芷北很不想承認,但她確實被人抱著在空中轉圈圈,像所有英雄救美的偶像劇裡該有的那樣,非常夢幻的,一直轉到地上。
那人問她:“你怎麼這麼傻,還被人從空中打下來?”
蘇芷北臉上瞬間燒紅一片:“啊……我……我不是……他傷不到我的……你……”
“沒關係。”那人笑著打斷她,“你總是那麼勝券在握的,能看你臉紅一回很不容易,晚寧。”
蘇芷北臉唰地一下又全白了。
“怎麼,說了你你又不高興了?”蕭池年問。
他懷裡的女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沒有……”
蕭池年失了興致,鬆開抱著她的手,轉頭對隊友道:“先把場清了,等下去別的地方。”
一百七十八,我罵我自己<庶女修仙指北(印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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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我罵我自己
此時,觀賽場上已是一片譁然。
邵東風氣得鬍子都在抖:“池年懷裡那個人肯定不是晚寧!我楚國堂堂準太子妃,怎麼可能做出蹲樹梢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他連灌了好幾杯茶水,才又火急火燎道:“楚慈呢!讓他過來!看他辦的什麼事!準備太子殿下的鈴鐺這麼重要的事也能出岔子?他拿的什麼鈴鐺?是不是被人給掉包了?”
被掌門親自點名的小弟子立刻惶恐地跑出來:“掌門我沒有!我認真選了的!直到比賽之前,鈴鐺都一直安安穩穩地揣在我懷裡……”
邵東風哪裡肯信,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要是因為這事太子殿下成績受了影響,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怎麼負責!”
小弟子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哭。
唐玥和奚夜那邊聽不到掌門席的動靜,所以緩緩皺起了眉頭。
“這位是……楚國準太子妃?”奚夜彷彿一口噎了十個雞蛋,“我以為她……她和北北……”
“之前沒覺得太子妃性格會如此啊……”唐玥喃喃自語,“真是一個人?”
當然不是一個人。蘇芷北內心在哀嚎,她也不想假冒別人的啊!而且這個蕭池年一衝上來就篤定了她是蕭晚寧似的,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這可怎麼辦嘛!她要是現在說出來,立刻會被惱羞成怒的太子殿下和他四個跟班手撕成碎片吧?蒼天啊,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才產生這樣的誤會?她改還不行嗎?
思考間,小山頭上的修士已經出局的出局,逃跑的逃跑,空空蕩蕩只剩下蕭池年這一隊了。
“晚寧,你的隊友呢?沒有人跟你走嗎?”蕭池年問道。
蘇芷北斟酌著自己的回答,絞盡腦汁地模仿著印象中的蕭晚寧的語氣:“他們人都有些奇怪,由他們去吧。”
嘆息中帶著三分惋惜,七分不在意,非常的高冷。
不錯,模仿得很像,蘇芷北默默為自己點贊。
蕭池年也沒深究:“無論如何,我們聯手了就好。”
蘇芷北心說:好個屁,你要知道我是誰還不親自捏死我?
“蕭晚寧”十分勉強地提了提嘴角。楚國準太子妃尋常也不是平易近人的型別,因此倒也沒人覺得違和。
一隊六人繼續出發,有恃無恐地掃蕩全場。為了不暴露自己一點兒都不會地藏仙門的法術,蘇芷北硬是端足了架子,一根手指都不肯動:“都是些小角色,你們解決得來。”
蕭池年本不懷疑,連續清除了七八隊,“蕭晚寧”卻還不動手。這要在平時,但凡有什麼雜事,都是她鞍前馬後替太子殿下處理好,怎麼這回一點自覺都沒有了?
“晚寧,你的寒梅劍呢?”蕭池年有意試探,“我打得有些累了,接下來你打吧。”
綴在隊伍後方的蘇芷北瞬間感到一股熱血衝上腦子:“啊……我的寒梅劍……”
她有個鬼的寒梅劍。
“寒梅劍它……”少女支支吾吾道,“寒梅劍……丟了……”
“丟了?”蕭池年的目光明顯冷漠起來,“丟哪兒了?”
他緩步靠近蘇芷北,傲人的身高給少女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他問的恐怕不是“丟哪兒了”而是“你是哪個冒牌貨”。
蘇芷北方寸大亂,她知道自己暴露後絕對沒有從蕭池年等五人手中活著跑出去的可能,幾乎是慌不擇言道:“我的劍被搶了……所以我才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說……”
“誰能搶你的劍?”蕭池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芷北!”少女病急亂投醫,“我沒想到我打不過她……池年……”
她竟然演到深處情難自制,也有可能大半部分是被嚇的——哇一聲哭了出來。
(最近期末月,忙著複習數學和寫論文,更新會比較慢(○゚ε゚○),謝謝等更的小寶貝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