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時務策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說完這些話,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禮部侍郎於立陽,被突然來了興致的皇上,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連忙添油加醋的,把賀書淵在松山書院,力排眾議,辦理校報,並掀起了淮安府學子,討論時務策論的熱潮一事,從頭到尾,講訴了一遍。
“原來如此!這個賀書淵,可真是個不凡之人,還沒等‘達’,便已經能夠兼濟天下了,此次秋闈,能夠為國家選出此等人物,實在是國之所幸啊!”聯想到賀書淵做的那篇,能夠為朝廷解了燃眉之急的時務策論,皇上不由得十分感慨的出聲感嘆到。
滿朝文武,聽完禮部侍郎於立陽的話,再看到皇上此時,一臉的欣慰和感慨,哪裡還不知道,他十分看好這個,南直隸秋闈的解元賀書淵,都十分有眼色的一齊躬身,齊聲道:“恭喜皇上,得此人才,實乃國之所幸!”
皇上雖然高興,可是,又哪裡聽不出來,他們其實恭維拍馬的成分居多,並沒有多少真心,於是笑著擺了擺手道:“諸位愛卿,現在也不用為了附和朕,言不由衷的誇獎,等到聽完,他做的這篇,你們爭論了良久,為了解決北方蠻夷之族,在邊境,屢屢挑起事端的事情,所做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時務策論後,再下結論,也不遲!”
說完後,便示意呂尚賢,將賀書淵所做的那篇,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時務策論,念給大家聽。
呂尚賢微微頷首,將早就準備好的那張試卷,從懷裡掏了出來,展開,朗聲唸了起來。
等到呂尚賢高聲,讀了起來後,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的眾朝臣臉上,漸漸露出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之色,這個賀書淵,不過是個才中瞭解元的小小學子,怎地竟有如此的眼界與見識,竟然能將滿朝文武吵了許久,都無法解決之事,想出如此完美的解決之策!
震驚之餘,戶部尚書許廣文的臉上,卻漸漸浮現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前,他聽護送自家兒女,回淮安府,給老夫人過壽的管事說起過,小少爺在淮安府時,曾經走丟過,就是在這個賀書淵,所辦的報紙的間接幫助下,才最終找了回來,因為這件事情,小姐還和他,有了交集,好似對他還頗有些好感,原先,他沒當回事兒,原來,這個賀書淵,竟然如此厲害嗎?
就在戶部尚書許廣文,沉思之時,滿朝的文武官員,都已經被賀書淵的眼界和格局,所折服,驚訝讚歎之聲,不絕於耳,紛紛跟自己左右之人,興致勃勃的討論起,這個策略,實施起來的種種細節,倒是把原先挑起事端的焦點人物,御史劉素奇,給晾到了一邊,無人理會。
原本聽到禮部侍郎於立陽的解釋,還有些不甘,想要再爭辯幾句的劉素奇,此時,卻是越聽,臉色越灰敗,別說於立陽剛才的解釋,確實有些道理,就是沒有道理,為了保下這樣的驚世之才,皇上也必然不會允許,此次南直隸的秋闈,有任何差錯,否則,那個賀書淵的名聲,一旦有了汙點,將來如何能作上首輔之位!
坐在御座上的皇上,看著下面滿朝文武,又是震驚,又是讚歎的樣子,心中竟升起了一絲詭異的得意之感,又看到被眾人晾在一旁,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的御史劉素奇,笑眯眯的開口說到:“南直隸秋闈結果的異常,剛才禮部侍郎於愛卿,已經解釋清楚了,劉愛卿,可還滿意?”
滿朝的文武,此時聽到皇上的話,也都紛紛轉回注意力,向劉素奇看了過去。
被眾人忽略的劉素奇,原本還有些慶幸,沒人注意他,也沒人提起,他剛才跟呂尚賢,信誓旦旦說的話,不然,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誰知,現在,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的,竟然會是皇上!
滿意嗎?他自然是不滿意的,可是,他敢說麼?那也自然是不敢說的,那個賀書淵,既然能做出這樣的時務策論來,那在他的帶領下,掀起了時務策論討論浪潮的,淮安府學子們的時務策論水平,自然會比其他的州府強,考中的人數,也自然就會多,就算真的派人去查,也未必能查得出什麼,非要硬抗到最後,也未必會有好結果,反而會讓自己背上一個嫉賢妒能,汙衊陷害其他大臣之名。
思來想去,劉素奇只能顫顫巍巍的回到:“滿…滿意!”
“哦…”皇上淡淡的哦了一聲,就那樣笑眯眯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劉素奇突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絲絲冷汗…
☆、第六十七章
皇上的態度, 已經十分的明確了,滿朝文武此時,也都齊刷刷的扭頭看著他, 劉素奇腦子裡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這明明是一件, 能夠讓他一戰成名的事情, 怎地突然就變成了,如今這幅境地!
怔愣了半響, 才勉強找回些理智的劉素奇知道,這件事情,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別最後, 沒撈著個直言敢諫的名聲,再落個被皇上厭棄的下場, 那可就更慘了!
莫不如趕緊老老實實認錯, 將這件事情,儘快揭過去, 雖然丟了臉面,倒不至於,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想到這裡,劉素奇咬了咬牙, 低著頭,快步向呂尚賢走了過去。
待來到呂尚賢身前時,也不抬頭看他,只是一邊矮身,向下跪去,一邊低聲說到:“呂大人,是我沒弄清楚事情,險些冤枉了呂大人,我給呂大人賠罪了!”
同朝為官,呂尚賢雖然心中不快,也不能真的讓他,當著滿朝文武之面,給自己真的下跪磕頭。
因此,在劉素奇矮下身去,就要跪下之時,呂尚賢伸手,扶了他一把,沉聲說到:“劉大人,不必如此,大家都是為了朝廷盡心,只是,御史言官,雖有風聞言事之權,也不該做那捕風捉影之事!”
“是,是,呂大人所言極是!”呂尚賢沒讓他真的跪下去,在滿朝文武面前丟臉,劉素奇自然是對他說的話,滿口應承。
可是,被人當著這麼多同僚之面,這般的訓斥,他的心裡,卻是怒火中燒,暗暗把惹起這次事端的賀書淵,給記恨上了!
如果不是那個賀書淵,非要出風頭,辦什麼校報,淮安府的學子們,也不會在時務策論上,突飛猛進,那這次南直隸的秋闈結果,也不會出現異常,他自然也不會,丟了如今這樣大的臉!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無緣無故,被人記恨上了的賀書淵,此時已經帶著家人,住進了張德寶提前來京,給他們買下的三進院的宅子。
他們這邊,剛一到京城,勇毅侯府那邊,就派人來,送了帖子,請他們全家,去勇毅侯府做客。
別說他們這樣,連個官身都沒有的普通人家,就是這京城裡,有頭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