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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景色一覽無餘。司徒允乾淨的校服外套佈滿黑灰色的腳印,縮在牆角任人拳打腳踢。他的臉微微朝牆面傾斜,雙手虛虛擋在前面,作為捱揍經驗戶,他已經掌握瞭如何最大程度保護自己的臉。

為首的高個子男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倚著牆半提起來,怒吼:“昨天讓你準備的錢呢?!”

司徒允被迫抬起頭,睜開佈滿紅血絲的眼睛,露出一個死皮不怕開水燙的微笑。“傻逼。”他微微挺身,貼著那人的耳朵,語氣嘲諷。“不會給你的。”

短暫的沉默後,場面再度喧鬧起來。司徒允被重重丟回地上,蕩起一片激昂塵土。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將身體蜷縮起來,迎接更為猛烈的拳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蔣舟面無表情,雙眼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們,直到司徒允突然暴起。少年弓起的身子倏忽彈起,一腳踹在為首那人的小腹上,將人踹出半米多遠!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神兇狠,臉上掛著令人後脊發涼的瘮人笑容:“你們爽夠了嗎?輪到我了吧?”

那是蔣舟第一次知道,司徒允是其實能打的。他已經不是初見時看起來和自己一樣瘦弱的男孩,六年的時間淬鍊出他一身強健體魄,出拳又兇又猛,不要命一樣往別人身上招呼,也不在乎自己捱了多少下。小獸漸漸長出了獠牙,露出溫順皮相下崢嶸的面孔。血肉碰撞的聲音不斷衝擊蔣舟的耳膜,淺淡的紅色漫上他的臉頰,沉寂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蔣舟握緊拳頭,將自己難以言說的渴望深深壓回心底,離開了會議室。

他的身影消失的一瞬,司徒允抬頭輕輕看了一眼會議室的窗戶。

蔣舟踩著上課鈴的最後一聲回到教室,沒過多久司徒允從後面溜進來,嘶嘶地喘著粗氣,理直氣壯地伸手問蔣舟要剛剛發下來的數學試卷抄。蔣舟從堆滿課本的桌子上抽出試卷給他,鼻尖一抽,眼神嫌棄:“離我遠點,難聞。”

司徒允身上兇悍凌厲的氣質還沒散去,聞言嘿嘿笑了兩聲,抓起試卷埋頭抄起來。臨近中考,自習時間多了起來,所有人都用課本和輔導書鑄成圍牆,將自己牢牢圍住。蔣舟放下手中的筆,從鉛筆盒裡挑挑揀揀拿出來一根替芯換上。

司徒允忽然開口,語氣輕飄飄的,彷彿只是隨口一問:“你會考上城北的吧?”

城北高中是縣城唯一的四星級高中,幾乎集中了整個縣區的教學資源,教學質量在全市也是頂尖的。換而言之,在這個四不靠的小縣城裡考不上城北,基本可以宣告永別大學夢。

“嗯。”蔣舟怕打擾前桌的同學,小聲道,“應該可以吧。考試這種事我也沒把握。”

他這話說得委實委婉,如果小考大考模擬考永遠一騎絕塵的蔣舟都考不上城北,這所學校怕是一個都考不上。再不濟學校還有六個指標生名額,怎麼說也能排給蔣舟一個。

“那你想我也去城北嗎?”

蔣舟的呼吸靜了一瞬。他把替芯插進筆管裡,擰緊筆尖的螺帽,再開口時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你自己的事,我管不上。再說我說不想你去,你就不去了嗎?”

“我說過要和你一起軍訓的。”司徒允飛快地小聲補充一句,“你不喜歡我我也要黏著你。”

蔣舟眉頭緊蹙,沒有說話。

那年蔣舟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取城北中學。而司徒允在中考前消失了幾周,回來後搞到了城北中學的藝術特招生名額。

蔣舟在不短的時間裡懷疑過司徒允他們家是赤裸裸的特權階級,但司徒允的畫確實畫得很好。蔣舟看過他不少大作,不論是繪景還是畫人,筆觸都熱烈生動,奔放中帶著細膩的柔和,和他本人不可一世的氣質截然不同。蔣舟甚至有時候覺得持筆的那個司徒允和現實中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巨大的氣質差別。

臨近開學,司徒允又溜達到蔣舟家,將薄薄的汗衫一脫,躺在蔣舟的床上,露出一背青青紫紫的斑痕來。蔣舟拿了紅花油滴在他背上,用毛巾泡了熱水擰乾後給他擦藥。毛巾沾上去的時候司徒允背部肌肉瞬間繃緊,許久後才慢慢放鬆。

“很疼嗎?”

“嘶。”司徒允抽了口氣,悶在枕頭裡聞蔣舟殘留的味道,隨口道,“疼啊。”

蔣舟認真道:“我最近看書,有一種精神問題叫痛覺神經缺失。我一直以為你是。”

司徒允笑起來:“不是。我的痛覺系統沒有問題,去醫院檢查過八百遍了。”

蔣舟張開嘴,想問那你到底是什麼毛病,想了想又閉上嘴。他不喜歡拐彎抹角地去打聽別人隱私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覺得不好。他專注地盯著手下的肌肉,司徒允彷彿一到暑假就出去練功,短短兩個多月的功夫,肌肉又多了些。他的膚色已經不復初遇時的白皙,染了一層淺薄的蜜色,看起來手感極佳,透過厚厚的毛巾都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

見他沒有動靜,司徒允也不欲和他深聊,轉而換了個話題:“午飯吃什麼?”

“煮了芋頭,回頭燉點白菜粉絲。”蔣舟不禁抱怨:“你又想蹭飯。”

司徒允微微揚起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灶臺,上面不知什麼時候放了個小小的油紙包:“不白吃,給你帶了點街東頭王家的滷牛肉。再不長個你就來不及長了。”

蔣舟小聲反對:“男孩可以長到二十歲呢,而且大人都說男孩長得晚很正常。”

司徒允一本正經地說:“男人一米七八以下都屬於二級殘廢,你琢磨琢磨你這樣下去能脫離殘廢行列嗎?”

蔣舟氣得用力一按毛巾,正好碰到司徒允的傷口,疼得他背部肌肉一顫,猝不及防發出兩道呻吟。蔣舟心頭一熱,忙不迭地甩了毛巾,鑽進廚房切滷牛肉。

司徒允一邊呲牙咧嘴地抽氣,一邊凝視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第八章

等到高一開學,他們果不其然分在了一個班。蔣舟再一次榮升班長,司徒允也難得安靜了兩天——城北中學優等生乖寶寶居多,蔣舟估計他是還沒找好新的嘲諷物件。這廝甚至在班級的風評難得好了一陣,因為蔣舟把畫黑板報的任務硬塞給了他,司徒允不僅沒給他搗亂,還畫得挺好。最起碼蔣舟繞著其他十六個班視奸了一圈,自豪地認為屬他們班畫得最好看。

但司徒允沒過幾天便原形畢露,跟他坐一起的女生找班主任哭訴半天,說司徒允對她耍流氓,死活不願意跟他坐一起。司徒允很快被調到他多年來的專屬位置——垃圾桶跟前。

第一次月考之後,班裡按成績名次調換位置。考了第一名的蔣舟對著第一排猶豫了一會兒,轉頭奔向垃圾桶,安穩地坐下來,然後溫柔地勸退了每一個想跟他坐一起的人。直到最後剩下吊車尾的司徒允,哼著荒腔古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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