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你遠一點,就算這樣我們就做不成好兄弟了,但至少這樣,你就永遠不會知道你身邊有一個對你有非分之想的表面朋友,我也不用一直擔驚受怕會被你發現,對我們倆都好。
但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這樣,真的。我更希望我對你沒有這種想法,然後我們一直像以前一樣,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跑步打球,像其他再尋常不過的好兄弟一樣勾肩搭背打打鬧鬧。然後我們各自有了女朋友之後就互相慶祝,彼此祝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有了女朋友我的心情就像失戀一樣。
你會因為覺得我無緣無故疏遠你而怪我嗎?我在這裡先給你道歉,各方面的道歉。算了,反正你看不到,怪我就怪我吧,這本來就是我的錯。
祝你一年後高考大捷,然後一生平安順遂。
老周
2017年3月
作者有話說:
即使我回憶了我男朋友高中時期給我寫的信,我還是沒有辦法模仿出男高中生的寫信方法……這封信像是我在本色出演。
下一章他們會開始有交流。
第3章 嘖
2017年3月……那就是他們高二下學期,周禎宜開始躲他的時候。
陳季把這封信一通讀下來,心中五味雜陳,有得知這個秘密的驚訝,有知曉原因的恍然大悟,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唯獨沒有周禎宜單方面臆想出來的噁心和害怕。
這份來自兩年半前的告白,他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他是一個十足遲鈍的人,周禎宜所謂的“露出馬腳”的時候其實他一點都沒察覺到。至於他自己……他自認為他在這方面還沒有開竅,到現在都沒有覺得自己喜歡過誰。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厭惡周禎宜對他的感情。而且,除了親人以外,周禎宜是他曾經最親近,最重要的一個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過和他倆當年一樣親近的朋友。
平復好了翻湧的思緒,他乾淨利落地打開了下一張紙。
——
陳季:
你還好嗎?
我現在沒有喜歡你了。
所以我打算把我高二說永遠不會給你的一封信寄給你,當作解釋,也當作道歉。因為我現在已經沒有那種不該有的心思了,我已經不怕你知道當年的我在想什麼。而且,我們現在已經變成這種局面,總不會有更壞的結果。
你一定很疑惑這個寄件地址吧。事實上我確實在X市,而且這個學期就在你學校上學。因為我學校和這邊有一個交流專案,我又一直在關注這些,就去申請當交換生,最後稽核通過了,然後我這個學期就在這邊學習。
你不要誤會,真的是因為在那幾所可以交換的學校裡,我最喜歡你們學校,不是因為我還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請相信我!
因為我不好當面交給你,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把這兩張紙郵寄給你。至於為什麼要跑到市裡的另一端去寄呢,是因為太近了的話,他們根本不會願意幫我寄,還會覺得這個人真奇怪,兩條這麼長的大長腿居然都是擺設。
話說回來,你們學校還挺大的,都快一個月了我還沒有見過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之前的事的話,可以告訴我一下嗎?我們可以見一面,敘敘舊什麼的。
如果你介意的話也沒關係,反正我覺得如果不有意見面的話,我們這個學期根本見不到的。
祝好。
周禎宜
2019年9月
——
嘖,原來剛才他自己對於周禎宜的告白的思考,全是在自作多情庸人自擾。人家早就不喜歡他了,連大名都用上了,還在短短几百字裡澄清了好幾次。
他長嘆一聲,捋了捋並不存在的山羊鬍——果然,少年人的感情就是來的快去的快,只有他一直很專一地誰也不愛,這世界上再難找到這麼專一的人了。
對於見面這件事情,他表示欣然接受,且不說他們其實也沒有什麼仇什麼怨,最多就是有點尷尬,既然對方主動提了,那尷尬的那一方總歸不是他。再說,周禎宜再怎麼樣也算他的老同學,知道老同學一個人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不關照一下也說不過去。
他把這兩張紙疊好,然後小心翼翼地塞進了信封,放到抽屜的最裡面裡收好。又想起周禎宜說要他和他說一下的事,他解鎖了手機,再一次點進企鵝裡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的對話方塊,先是改了個備註,然後思索要怎麼表達才能顯得自然一點。
他考慮了很久。最終,他靈機一動,發了一條:
看見樓上那條自動回覆了嗎?其實是我手動回的。
對面很快就回復了一條訊息:
我知道,哪有要兩分鐘才回的自動回覆,這怕是0.4G網路吧……還有,其實我那條祝福,也是手動發的/doge
——
這天,他們自然而然地聊了很久,基本上把他們空白的這兩年多的事情都說完了。至於見面這件事,他提過,但是周禎宜說不急,想先和他當一段時間網友混熟一點再見面。他表示沒問題。
但誰知道他們就在第二天偶遇了,還在一個他倆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
都是假der
ps:他們相遇的地方會足夠鬼畜
第4章 你頭上有他的洗髮水味
但他們的自然也就維持了一個晚上。到底是兩年多沒什麼交集,又經歷過“感情變質”,開了頭倒是可以一路聊下去,可一旦結束了這次對話,又不知道怎麼開頭由誰開口了。
第二天。
這天天氣好,已經過了中秋,陽光明媚但並不毒辣,看得人心情也跟著晴朗起來。再加上三天之後,就是大家從開學就開始惦記著的國慶小長假,陳季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拉上了室友去籃球場上揮霍自己的體力。
打完球回來的時候,他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還有種聞起來讓人不大愉快的氣味。他和他室友互相嫌棄地催著對方趕緊去洗澡,說是不要汙染宿舍的空氣,然後一起提著澡籃去了離宿舍將近兩百米遠的公共澡堂。
走到更衣櫃時,他們心照不宣地分開,然後走到了彼此看不到的櫃子前面放置好東西,然後各自走進了浴室。
陳季一直覺得運動完之後洗的澡比其他時候的還要爽,直到他發現他的洗髮水瓶子裡一滴也擠不出來。
他想去找他室友借,但不知道他在哪,而且現在大家都失去了衣服這一最為明顯的特徵,他也不至於和室友熟悉到這樣都能把人認出來。
大白天的,來浴室的人少,他旁邊兩個位子都沒有人,於是他本著就近原則,走到他在左邊第三個位子的同學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發出卑微的請求:“同學,我洗髮水沒了,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