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有那麼一秒鐘，他真的很想做出一些刻薄的回覆，比如說“一個蹲在臥室不肯出門的精神錯亂醫生能幫上什麼忙？”但事實上，丹尼只是回了個曖昧的表情符號。過了片刻，醫生的回覆顯示在螢幕上：“你請律師，要做什麼？”

丹尼看著這行字。他當著醫生的麵霸佔電腦，打電話聯絡律師，還找醫生要過錄像。而醫生的反應一直是“我能不能幫上忙”。這是他第一次問“你要做什麼”。丹尼不確定這是不是個好跡象。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將自己的打算全盤寫給醫生，包括起訴計劃、時間安排、證據鏈和最終目標。丹尼懷疑他的日語水平和醫生的認知問題都可能導致醫生看不懂，但丹尼還是想說。丹尼想告訴醫生他會幹到底，他要對方坐牢，要自己拿錢。丹尼要證明自己是對的，而所有傷害他的都等著進監獄吧。

他希望醫生也能這樣理直氣壯。

丹尼寫的內容很詳細、很複雜，中間有些句子還得藉助了網路翻譯器才成文。醫生也閱讀了很久。丹尼看到對面“正在輸入”的標識一直在閃動。

過了很久，醫生回覆道：“那很難。”

他指的是丹尼的官司。那當然很難，沒有及時的醫學取證，並且丹尼本人是個非法男妓，而他們想告的是一個有錢有勢的行業精英。不用律師告知，丹尼也知道陪審團的屁股天然地就坐在對面那邊。但不能因為難就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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