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再說什麼。

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他把大衣搭在了她身上，讓她自己裹好。

等車子開到警局時，姜亦眠已經睡的很熟了。

他沒熄火，悄然下車走進了警局大樓。

姜灼正在門口等他。

在警局這種地方，他的身份就不再是姜亦眠的哥哥姜灼，而是市局刑警隊隊長姜灼，所以他對封北霆的態度和昨晚截然不同。

他絕不承認是被自家大哥摔怕了。

“四哥。”封北霆含笑迎了上去，叫的那叫一個親切，聽得姜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臉吃屎的表情。

“……在這兒不能攀親戚。”

封北霆眼觀鼻、鼻觀心，笑著改口，“姜隊長。”

“蔣易，你帶他去錄口供。”

蔣易沒回應。

不光是他，姜灼身後的一班人馬都眼神發直的看著封北霆。

“咳！”姜灼滿含警告的咳嗽了一聲。

他覺得這群人真的是欠調教了。

蔣易是最先回過神來的，還不怕死的來了句，“姜隊，你妹夫本人長的更帶勁兒誒！”

剛剛在影片裡看到，有幾個小女警就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

當時蔣易就覺得，這男人的樣貌逆天到連解析度都毀不了他的“盛世美顏”。

姜灼曲肘在蔣易肚子上懟了一下，“幹你的活兒去！”

“封先生，這邊請。”

封北霆微微頷首，跟著蔣易走進審訊室。

蔣易給他倒了杯水，態度十分友好。

“是這樣的，蜜語小屋的一位工作人員奚菡於今天凌晨在店內去世。

我們在排查死者人際關係的時候意外發現她在死前曾與您發生過口角，這是門口監控拍到的影片。”蔣易調轉pad的螢幕，示意封北霆看那段影片。

“發生口角？”

“難道不是嗎，她是哭著跑開的。”之後她就以感冒為由向老闆郗曇請了假回家，封北霆是她在店接觸的最後一位客人，所以他們才找他了解情況。

“你們誤會了。”封北霆的眸中噙著一抹悲憫，“當時我正在門口等眠眠……

是我女朋友姜亦眠，我在門口等她過來，然後這位女士用手機偷拍我被我發現了，我只是要求她刪掉照片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哭了。”

“就、就這樣？！”

“嗯，就這樣。”

“那她有說什麼嗎？或是當時有什麼異常行為？”

“異常行為……偷拍我算嗎……”

“……”

這位先生貌似很介意自己被偷拍的事情啊。

將筆錄整理了一下，蔣易讓人給封北霆泡了杯咖啡，“麻煩請稍等一下。”

“好。”

悠閒的靠坐在椅子上，封北霆交疊起雙腿，端起咖啡淺淺的抿了一口。

蔣易拿著他的口供去了隔壁的審訊室。

姜灼正在給蜜語小屋的老闆郗曇錄口供。

根據她店裡其他員工的描述，昨晚十點鐘蜜語小屋關門之後就她一個人沒走，說是要留下來研究新品。

但警方接到報案到達現場的時候，發現她一不在現場，二也不是報案人。

報案人是蜜語小屋的店長，他是發現自己手機落在了店裡回來拿，這才發現了奚菡的死。

奚菡是由於體內的頭孢和酒精產生了雙硫侖樣反應，再加上沒有及時送醫這才導致了死亡。

這原本應該是一樁意外。

但問題出在，奚菡的硬顎處有按壓狀傷痕，形狀和在現在發現的啤酒瓶口的形狀完全吻合，存在被人暴力灌酒的可能性。

那麼巧，郗曇是知道奚菡感冒了的。

正是因此，警方才沒有以“意外”草草結案。

如果郗曇不能提供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那就說明奚菡死的時候她很有可能就在案發現場，案發後從甜品店的後門離開，就像奚菡溜進店裡那樣。

“郗小姐，你不是說要在店裡研究新品嗎？”

“忽然接到一通電話，有事出去了。”

“去了哪？做什麼？有什麼人能為你提供證明？”

“人不是我殺的。”

“郗小姐……”

“還原案件真相是你們警方的責任，但我有權保持沉默，你們如果有證據證明是我殺的人，可以直接起訴我。”郗曇轉動著食指上朋克風的戒指，神色坦然，不似作偽。

姜灼微微眯眼，眼底寒芒畢露。

“死者死之前曾給你打過一通電話。”

郗曇轉著戒指的手一頓，停了兩秒鐘才繼續。

“沒有儲存的號碼，我以為是騷擾電話，所以沒接。”

“那你……”

姜灼的話忽然被去而復返的蔣易打斷，“姜隊，死者的筆電有密碼，暫時沒有開啟，我們已經聯絡……”

“給我看看。”郗曇忽然開口。

蔣易一怔，沒有動作。

他看向姜灼，等待他的指示。

見狀，郗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這也是想協助破案嘛，案子早點查清，我也能洗脫嫌疑。

不過要是你們信不著就算了。”

“你很擅長這個？”

“我是學計算機出身的。”

姜灼若有所思的點頭，示意蔣易把電腦遞給她。

接過對方遞來的手套戴上，郗曇在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了一通，眨眼間的工夫就把電腦解鎖了。

“喏。”她轉過電腦，將螢幕朝向姜灼。

誰知——

姜灼並沒有看，讓蔣易直接把電腦給端走了。

郗曇揚眉，目露探究。

片刻後，她似笑非笑的吹了下散在額前的發，笑說，“姜隊長，你故意試我啊？”

他應該早就知道她是搞計算機出身了吧。

電腦裡的資料他們一定已經備份了，所以才會放心大膽的交給她擺弄，如果她剛剛趁機在電腦上動手腳，那就證明了她是做賊心虛。

這樣想來，難道電腦裡的內容和她有關？

第182章：白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