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的犧牲品。

聽封旬這樣講，姜亦眠心裡有種“我可真有先見之明”的感覺。

她想等待會兒她見到封北霆之後一定要跟他說，“看！得虧當時我讓你把自己那點破事都講給我聽了吧，不然這會兒肯定被你爹給唬住了！”

“封北霆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什麼時候見白天和黑夜同時存在過？”

喝了口酒，封旬又說，“你說那盤肉和那杯酒是我在嚇唬你，其實不光如此。

我更想告訴你的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封北霆，當年就是靠這些活下來的。”

他不狠下心吃人，就要被人吃。

擺在她面前的所有東西，美好的、醜陋的，在他那裡都能成為傷人的兇器。

“這樣的一個惡人，你確定自己接受的了？

確定還有和他牽手走下去的勇氣嗎？”

明白封旬的擔憂，姜亦眠坦言道，“如果我按你的要求現在離開他，那沒等我走出這間地下室想必他就瘋了。”

他自己的兒子什麼尿性，他應該也很清楚。

封旬微微斂眸，再次睜開眼睛看向姜亦眠時，目光透著她看不懂的追憶之色。

“我帶封北霆回封家的那年，他15歲，滿身血汙，眼中滿是殺意，渾身上下都是刺。

那麼多孩子裡，我一眼就確定他將來必成大器。”

老大心思不純，滿心惦記著窩裡的那個小丫頭，難當大任。

老二足夠心狠手辣、但心機太過深沉，在封家這麼多年，他手上半點鮮血都沒有沾過，隨時能抽身離開的樣子，這份置身事外讓他不放心。

老三是連家的二公子，如果不是因為被綁架意外流落在外，怕是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這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封旬就沒再動過將封家交到他手上的念頭。

只有封北霆……

他夠狠、夠聰明，也夠有野心。

封北霆有多聰明呢，他把姜亦眠在他心裡藏了十幾年，沒讓任何人發現過她的存在。

藏起了自己的弱點，也保護了她的安全。

連封旬都沒有覺察到。

暫理封家事宜的那段時間，他暗暗培植了自己的勢力，慢慢架空了封旬。

所有人都以為他知道後會大發雷霆、予以反擊，殊不知，這可把他樂壞了。

能把他都矇在鼓裡，這份膽色和行動力是別人不具備的。

這樣的人，根本就是為封家量身打造的。

“他是我最滿意、也是最得意的一個兒子。

如果他沒有選擇愛上你，那他就是無懈可擊的。”

“……”

沒等姜亦眠吐槽，就又聽他說，“不過也是了，要不是因為你，也不會有現在的封北霆。”

“嗯？”

定定的望著封旬，姜亦眠緩緩蹙起了眉頭。

剛剛她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他會望著她露出那副陷入回憶的表情？

難道自己曾經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嗎？

這樣一想，某些曾經就盤踞在心頭的猜測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我們是不是見過？”

聞言，封旬明顯驚訝，“他沒告訴過你？！”

“告訴我什麼？”

“沒……沒什麼……”封旬微微搖頭。

開什麼玩笑，那臭小子自己不說他哪裡敢給他說漏了，否則又得鬧個人仰馬翻。

見狀，姜亦眠犯了合計。

為什麼所有人都是一副她曾經和封北霆認識的樣子，可唯獨她自己不記得了。

想到自己幾次被他放倒催眠的事情，她猛地一驚。

難道——

他從很早以前就那麼做過？

可隨即想想，她又覺得不太可能。

上次給封北霆催眠的時候她從雲雀那裡瞭解到，他們現在用的致幻藥是最新研製出來的，致暈效果微弱，但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從前的那些雖然效果好，但極容易傷腦子，這也是為什麼四年前封北霆綁架她之後沒給她催眠的原因。

既然四年前沒有，那再往前應該也不會。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姜亦眠這邊正想著，忽然聽到“砰”地一聲巨響，地下室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整扇門都飛下了樓梯，可想而知來人的怒氣。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守在門口的人紛紛四下逃竄，眨眼間就跑的連影兒都沒了，連封徊都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封北霆頂著那張妖嬈豔麗的臉出現的時候，姜亦眠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還沒完全想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見旁邊極快的閃過一道身影，接著就聽封旬用和她對話時截然相反的語氣對封北霆笑說，“哎呀……兒砸你來啦，我和小眠正聊天呢，肉都沒涮正等你呢，快坐吧……”

姜亦眠：“……”

他曾經是個王者，後來他兒子來了。

第163章：天造地設的一對

封北霆看都沒看封旬，徑自越過他走向了姜亦眠，遍身冰寒在將她擁入懷中時化了暖。

姜亦眠明顯感覺，他抱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她踮起腳尖，把自己往他懷裡送了送，張開手臂環住了他勁瘦的腰。

雙臂環成的圈圈剛好摟住他，剛剛好，那麼契合。

她嗅到了他衣服上一股清冽的氣息，那是獨屬於冬季的風雪氣，涼涼的，但她卻不覺得冷，心裡反而有點暖。

被他擁抱著，很像在寒風呼嘯的夜晚擁著被子坐在暖爐旁，手裡捧著一杯溫暖的奶茶，嫋嫋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眼，眸中閃動著心滿意足的光芒。

瑩白的小手在他腰上拍了拍，姜亦眠反過來安慰封北霆，“好了、好了，沒事啦，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對、對、對，小眠眠在這待的好好的，我們爺倆聊的可投緣了。”

迴應他的，是封北霆“砰”地一腳踹翻了餐桌，滾燙鮮紅的湯底流的滿地都是，杯盤碗盞“嘁哩喀嚓”地碎了一地，嚇得姜亦眠哆嗦了一下。

誰知——

哆嗦的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