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能瞞過家裡所有人,唯獨瞞不過他。
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姜亦眠將微涼的指尖縮排袖管裡,一邊走一邊踢腳邊的石子,“三哥,要是我和你說,我喜歡上別人了,你會很驚訝嗎?”
姜瀾腳步微頓,沉吟了片刻才說,“有一點。”
他以為她是自己死心了才不再喜歡林司南的,沒想到是移情別戀了。
“比起驚訝,我可能會更好奇。”旁邊有車經過,他把姜亦眠拉到道路里側,“他是個怎樣的人?”
“嗯……”姜亦眠想了想,唇瓣不自覺的揚起,一雙杏眼黑亮黑亮的,“是個很漂亮的人!”
“是手漂亮吧?”姜瀾知妹甚深。
“誰說的!他哪兒哪兒都漂亮!”姜姑娘一臉驕傲。
“……”
所以,除了手她還看了哪兒?
迎視上自家三哥促狹的目光,姜亦眠趕緊解釋,“臉!我說的是臉!”
“我也沒說是身材,你緊張什麼?”
“……”
三哥你學壞了。
“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
“我們沒有在一起。”姜亦眠輕輕搖頭,眸光不似方才的明亮。
“為什麼?”
“……不太合適。”姜姑娘一下下的閃著空氣,小海豹似的,“你們可能不會喜歡他。”
“又不是我們和他過一輩子,我們喜不喜歡他這只是你需要考慮的一個因素,卻不該是起決定性作用的因素。”
“三哥……”
“雖說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但你別忘了,婚姻的前提是愛情。
這樣想來,還是要以你自己的想法為先。”
就像她喜歡林司南那樣,他心裡也覺得他們或許不會合適,但卻不會阻攔。
人生是她自己的,路要她自己走出來,別人不能干涉。
不得不說,姜瀾這番話可是帶給姜亦眠不少感受。
她覺得她三哥就像是一個超脫世俗的智者,看盡人生百態,什麼事都看得通透,活的明明白白。
“三哥,我剛剛和你說的那些話你不要告訴家裡人哦。”
“嗯。”
“對了!”姜亦眠忽然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說,“四哥說……三年前綁架我的那個人……
你和五哥早就知道了嗎?
怎麼剛剛看你們一點都不驚訝?”
“之前有線索的時候他就和我們說了,否則你以為家裡人怎麼會放心你在國外待那麼久。”
“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姜亦眠問的小心翼翼的。
她真的很怕下一秒從姜瀾口中聽到“封北霆”三個字,那會讓她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感覺。
心“砰砰”地跳,都快頂到嗓子眼兒了。
姜瀾見她那麼緊張的表情,也難得的會錯了意,以為她是嚇得,不禁伸手摟住了她,輕聲安撫,“別害怕,阿灼一定會抓到他的。”
“……嗯。”她近乎僵硬的點頭。
其實她很想告訴她三哥,她怕的不是姜灼抓不到他,而是怕姜灼抓到他。
“阿灼說,那人叫季寒,曾經和你同校。”
“季寒?!”不是封北霆?
姜瀾沉眸,“有印象?”
“沒有。”
“……那你那麼激動幹嘛?”
姜亦眠心虛的撓了撓酒窩,“嘿嘿嘿”地乾笑著,“就是因為沒有印象嘛,感覺是完全陌生的人,想不明白他幹嘛要綁架我,所以有點震驚。”
姜瀾不疑有他,沒再多問。
兄妹倆開始往回走。
姜亦眠將臉扭向一側,暗暗抬起小手拍了拍心口,心裡這一陣後怕。
還好……
不是封北霆。
至於那什麼季寒,她剛剛不是在騙姜瀾,她是真的沒什麼印象。
她也不知道自家四哥怎麼就盯上那人了,不過反正不是人家,沒證據估計也就給放了,所以她就沒再多合計。
第二天姜灼再提出讓她去警局,她很爽快的就去了。
和姜灼坐在審訊室的另一側透過單面鏡看著審訊室裡的人,姜亦眠心裡覺得怪怪的。
一旦接受了封北霆是綁架犯的設定,她就很難想象被別人綁架的場景了……
季寒一臉溫和的坐在那,一身黑色西裝,樣貌清秀。
他的面板很白,頭髮像墨染的一般,劉海稍微有點長,徑直垂下來的時候會擋住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會透著幾分陰鬱和神經質。
對於綁架姜亦眠這件事,他一開始是否認的。
可隨著警方列出一條條證據,他的表情便出現了一絲龜裂。
他低頭“咯咯”地笑,額前漆黑的發垂了下來,幾乎擋住了半張臉。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卸掉了臉上偽裝的溫和笑容,顯得有幾分病態。
“是我綁架的她。”
姜亦眠:“……”
大哥你sei呀?!
“我們高中是校友,我還給她寫過情書,不過她理都沒理我,連拒絕的話都沒有。
三年前偶然在洛杉磯碰到了她,就把她拐走了。”
姜灼手底下的刑警蔣易問,“你把她帶去了哪兒?做了什麼?”
“我把她關在了別墅的地下室裡,至於做了什麼……”他露出了一抹令人浮想聯翩的笑容,“警官你猜呢?”
第124章:門外的吻
“老實交代!”
“阿sir。”他似笑非笑的開口,說話的語氣像極了香港電影裡和警察叫囂的古惑仔,“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別轉移話題!”
季寒雙手撐在桌子上,定定的望著蔣易,目光陰惻惻的像毒蛇,“法國有一位女作家,叫杜拉斯,她曾說,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慾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
說完,他忽然轉頭看向單面鏡,唇瓣微揚,看得監視器這邊的女警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啟唇,他幽幽道,“小眠,你既然來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