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急急趕來支援,
到達前線之時卻並未見到臨殷。
大雪不出多久便在地面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和黏稠的血跡相融,被踩踏成髒汙的墨紅色。
大雪掩蓋了鋪天蓋地的血腥之氣,肅殺的冷意卻無孔不入。
天地之間只餘雪落的聲音,安靜得令人心慌。
本該充斥廝殺聲響的戰場,孤寂無聲,
南鈺和撤回的南氏修士,面無人色跌坐在城牆之下,久久回不過神來似地,個個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無不驚恐地看向魔域的方向,又被紛飛的大雪阻擋住徒勞的視線,唯見一片白茫。
南清歡比手,示意隨援的大軍稍安勿躁,
詢問眾人:“出什麼事了?時傾呢?“
沒人出來應話,氣氛太過詭異,
南訣隱約察覺到什麼,不等南鈺回覆,便祭出護體靈劍,一劍斬開沉垂的陰雲。
霎時天光傾瀉,飛雪緩慢停下。
平原智障濃霧一般灰朦的陰影漸漸淡化,在遠處勾勒出一座巨大的陰影,如低矮的山丘。
南訣瞳孔猛然縮成針尖。
——那是萬魔堆積的屍山。
南鈺唇色發白,顫巍巍:“池魚死了,主上他,好像入魔了。”
……
嘀!!!!!
池魚被一陣尖銳的提示聲吵醒。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好像躺在軟綿綿的雲端,使不上力氣。到處亮堂堂的,光線晃眼,什麼都看不真切。
系統熟悉的男神音在她的耳畔炸響:“宿主,快醒醒,不得了啦!毀滅法則重新降世,臨殷怕是要入魔了!”
池魚半夢半醒之間聽到臨殷二字,
一個激靈徹底清醒:“啊?!“
她甚至忘了好奇自己究竟身處什麼地方,急急道:“邱宴死了,哥哥的大仇得報,又和親人相認,世家戰亂也即將結束。他怎麼會入魔,出什麼事了?”
系統被她質問得無話可說,自己也是一腦門子官司,簡直無處去哭。
它對臨殷實時監測的最後一刻,邱宴身死之後,臨殷心中殺機斷絕,毀滅法則被【本源之種】徹底吞噬,取而代之。
故判定池魚任務成功。
池魚走後,它也撤了“監控”,安心地迴歸本源。
結果不知道兩日的空白期內究竟發生了什麼,會導致毀滅法則死灰復燃。
又或者說,為何臨殷會刻意地解封,重啟了毀滅法則。
它感知到毀滅的力量,才重新甦醒,
慌不擇路,第一時間不是去找臨殷,而是過來攔截即將重生離開的池魚,把宿主穩住再說。
“……咱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宿主你是有史以來離成功最近的人,我超怕他的,我只能找你了。實在不行,咱們從頭再來一遍好嗎?”
專案分紅和獎金都結了,又喊回去重做?
再經歷一次被臨殷捏爆腦殼?
都已經這樣那樣過了,如果再被臨殷當仇人一般絕情對待的話,她心態會崩的啊!
池魚:“……@#¥系統你沒有媽媽!”
……
重啟是最後的法子,
系統雖然被池魚養肥升級,恢復了部分本源之力,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重啟成功,且代價也太高。
為今之計,只有先將再池魚攔下來待命,給她做好了最壞的心理預設,再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系統冷汗涔涔:“我是說實在不行。興許,興許還有別的法子。不然你就算重生了,位面崩塌,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呀。”
池魚氣起來哪管那些,上躥下跳:“嗶——”
系統被“妙語連珠”嗶聲陣陣,噴得抬不起頭來,不敢再待下去,
“宿主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先去打探一下訊息,看看病灶究竟在何處,再回來通知你!”
不管最後是否重啟,至少先該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這樣才能對症下藥,保證最後一次重啟不會出差池。
說罷,一片花瓣柔軟的從它身上脫離,貼在了池魚的手腕上。
池魚感覺自己渾身一重,像突然被人禁錮住了,無法再挪動半寸。
池魚:“嗶——”
啊啊啊啊狗系統!
……
魔域,
千里冰封,積雪終年不散,放眼望去,是一片生機凋零的荒涼。
越是寂靜潔白,點染其上的血腥殺伐,便越是突兀。
低階的魔族被高階魔族血脈之力操控,殘暴起來,無懼生死,
他們前赴後繼地撲向臨殷,兇猛的撕咬,要阻攔他前進的步伐。
魔族碎裂的屍體從高空跌落,在雪原之上清晰勾畫出臨殷一路走來的痕跡。
臨故淵跟在他身後,撐著劍,不支地單膝跪倒在地。
一俯身,便張嘴吐出一口血沫:“哥,不要再往前了,你會死的。”
……
臨殷屠殺眾魔,單槍匹馬殺入魔域,
臨故淵要救回陸白芷,自然提劍跟上。
可他跟不上臨殷的步伐,他也從未肯停下來等他。
漠然無牽掛的模樣,彷彿這個世上,他再看不見、聽不到任何人,
只剩下毀滅和破壞的慾望,
連同自己的生命與那刺心的痛楚,也無關緊要起來。
……
臨殷沒有回頭,
臨故淵倒在雪地之上,眼看著臨殷走入群魔環伺的魔窟,連阻止都做不到。
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抓進冰雪之中,
臨故淵咬緊牙關,眼眶通紅,發出絕望地怒吼。
向來天之驕子的他,崩潰地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
臨殷在入魔的暴戾情緒之中,竟然沒有遷怒傷害到臨故淵。
系統意識到,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糟糕,他保有最後的理智,也許還沒到需要重啟的程度。
他右手執著被鮮血浸染透的蒼生劍,招招致命,
左手緊緊攥著什麼,垂在袖下,從未抬起過。
系統看了一會兒,原本以為是他左臂之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導致他無法抬起左手。
後來發覺,他右肩的情況其實更加糟糕,肩胛骨上有一處被箭矢洞穿的貫穿傷。
系統意識到那該是臨殷瘋狂至此的理由,冒著風險,將神識探了過去。
唰——
幾乎是它看清他手中東西的同一瞬間,
系統便猛然被一道強悍的神識禁錮住了。
冰涼的指,扼住它的本體,彷彿要生生將它捏碎,
臨殷的眸裡是翻騰的血海,沉鬱如淵,一字一頓:“她在哪?”
系統還是第一次如此面對面地與臨殷對峙,
明明並沒有被扼住喉嚨,它卻有擬人一般,難以呼吸的驚懼窒息感,血液都凝滯。
系統艱難地倒抽一口冷氣,
一瞬遲疑是否要告知他實情,這麼看來,臨殷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