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靖雪擺了擺手:“我才不管什麼八八九九!我明兒就去找四哥哥說清楚!!”
這一晚,梅翩翩便在郡主府裡留了宿,茉茉伺候著梅二姐沐了浴,又喝了安胎藥,才就寢。
這時節已快深秋,夜裡涼得很,茉茉替梅二姐掖了掖被子,見著梅二姐睜著眼睛沒有睡意,便關心的問了句:“二姐兒是在想奚爺的事情?”
梅翩翩暗自嘆息了聲:“有一段時日沒有見著他,也沒有他的訊息了,倘若不是沒有別的原因,他怎會不來見我?”
茉茉心頭一跳,越想越憤怒,不會是這奚風渡如今變了心,又有了別的小情人,把他們二姐兒拋下了吧?
“那可不行!我明兒就替二姐兒你走一趟,我倒要問問這個負心漢,到底有何打算!”
梅二姐一把拉過茉茉:“我相信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那還能有什麼原因?”茉茉恨恨咬著牙:“他以前可不這樣,以前見著二姐兒就跟見著蜜的野蜂,攆都攆不走。”
聽著這比喻,梅二姐掩嘴笑了出來:“放心吧,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茉茉卷著胸前的襟帶,一臉愁容:“眼看這肚子都要四個月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藏不住了,二姐兒,你真的不怕嗎?”
梅二姐瞪著眼盯著帳底,下意識撫上了已經凸起的小腹,默了許久道:“這是我和他的孩子,又怎能忍心?”
茉茉抿唇輕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到了次日,杜靖雪說要去見四皇子胤嶸,梅二姐便回了太師府。
誰知才剛到家門口,便見蕭寵的馬車迎面駛來,蕭寵從馬車跳下,表情冷峻走到了她的面前。
梅二姐欠了欠身:“蕭侯萬福。”
蕭寵耷拉著眼皮打量著她,只道:“梅二姑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咱們的約定?”
梅二姐雖是記得,卻裝著糊塗:“小女子記性不佳,不知蕭侯提的是哪一茬?”
蕭寵意義不明的笑了聲:“莫非梅二姑娘還有很多茬?”
梅二姐狠抽了口氣,“恕小女子聽不懂蕭侯在說什麼。”
蕭寵:“紅霞嶺的楓葉,如今去看雖然稍嫌晚了些,卻也有不一樣的風光,梅二姑娘這便請吧。”
梅二姐:“我剛從郡主府上回來,還未拜見母親……”
“不用了,本侯已經與令堂打過招呼,經得她允許,此時過去,正午能到,去那兒走一走,日暮再送你回來。”
梅二姐嚅了嚅唇,不知該如何拒絕才好,又見他極為強勢,怕是躲不過去了。
於是梅二姐只得上了馬車,蕭寵這人,與記憶中無二差別,年少的時候就特別孤傲,後來越發冷峻不近人情。
也不知究竟是怎麼養成這般性子的,梅二姐不願與他多說,所以彼此之間除了沉默的尷尬,便不再剩下別的。
蕭寵時不時拿眼角悄悄打量著她,他心氣兒高,若是以往他也是絕不會主動跟人搭話的。
但人都有徵服的慾望,她越是這樣拒他於千里之外,越是激起了蕭寵好勝的心理。
“梅二姑娘有心事?”蕭寵問道。
梅二姐抬眸看向他,搖了搖頭:“沒有。”
蕭寵:“那為何不說話,也不見笑容?”
梅二姐暗自抽了口氣,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來:“蕭侯不也沒有笑容,不怎麼說話?”
蕭寵:“我平日便是這樣,你喜歡話多的?”
梅二姐並不是喜歡話多的,只是現在不喜歡他而己。
馬車翩躚著,直到正午才到了紅霞嶺,蕭寵在這裡有間雅閣,便帶著梅二姐一邊用膳一邊看著周圍這滿山遍野的紅。
“你喜歡這樣的美景麼?”蕭寵找著話題。
梅二姐看了眼這片火紅,美得驚心動魄,卻不及玉奚嶺沿途的那般景色,眼中一片黯然,道:“說不上喜歡,我很少出來走動,大多時間只是在閨中看看書或做做女紅。”
蕭寵不動聲色,將杯裡的酒仰頭一飲而盡,“要不要嚐嚐這青梅酒?味道很甘甜,也不會上頭。”
梅二姐下意識拒絕了他:“我不會喝酒,掃了蕭侯的雅興,還請蕭侯莫怪。”
蕭寵:“是嗎?我見著那日在梅老太爺七十大壽上,你酒力不錯,連喝了幾杯都不見臉紅,這會兒跟本侯處一塊兒,便喝不得了?”
梅二姐深吸了口氣,也不慌亂,只道:“近日身子不適,大夫交待確實不宜飲酒……”
“罷了。”蕭寵冷笑了聲:“我也不是硬要逼迫你喝,你如何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
“蕭侯俊逸出塵,威嚴無匹,與您獨處確實教我不敢多有放肆。”
蕭寵:“你我就要做成夫妻,本侯允你放肆。”
“這……”他越是這樣,梅二姐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人怎的與上輩子有些不一樣?
蕭寵的這一面,著實是她沒有領教過的。
見她又不說話,蕭寵也未在意,待快吃完的時候,說道:“下午陽光正好,與本侯一道散散步如何?”
“是。”梅二姐輕應了聲。
她在他面前總是這麼規矩,也不肯多看他一眼,顯得十分拘謹,反而彼此感情越發僵硬起來。
蕭寵徑自走在前面,想著要跟她說點什麼,轉過臉時,才知梅二姐沒有跟上來。
他負手臉色冷峻,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梅二姐跟上。
“你看著有些累?”蕭寵問了句。
梅二姐:“昨兒晚上沒有歇息好。”
蕭寵:“看來今天約你出來,時間不太恰當。”
事實上在梅二姐看來,他任何時間約她都不恰當。
蕭寵:“走吧,陪本侯再走走,便送你回去。”說罷,去牽她的手。
梅二姐如觸到什麼可怖的東西般,猛的甩了開來退後了半步。
一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與蕭寵的眸子對上,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來化解這場尷尬。
蕭寵怔忡了片刻,強硬的扣過了她的手,梅二姐想抽回來,但越是用力,他就扣得越緊。
“蕭侯?”
“不喜歡我牽著你走?”
梅二姐心口像是壓著一塊石頭:“男女授受不親。”
“你我就要成親,這無傷大雅,只是牽牽手而己。”蕭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眸子說道。
梅二姐無奈,便只能任他牽著往前走去。
她的手很巧軟,握在掌心怪舒服的,蕭寵牽著她的想如是想著。
可見她全程僵硬著臉沒有笑容,蕭寵便也覺無趣,想著她在自己的面前這般矜持,卻不知在別的男人那裡如何浪/蕩。
“玉奚嶺的那位奚爺,你可認識?”蕭寵突然問了句。
梅二姐心頭一沉,這場面竟是有些相似,原本聽著只是隨口一問,但今時不同往日,再加上她確實與奚風渡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