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原因。”
許天賜還是搖頭:“他不是那種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許天賜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回神、不敢相信身邊陪伴好幾年的助理居然做出這種事而傷心的時候,許天賜接下來的一句話, 卻讓他們結結實實的愣住了。
許天賜說:“他在撒謊。”
警察走後,許天賜讓簡夏一個人留下來。
他抬眼看向病床前的簡夏,簡夏也回望著他。
“簡夏,”許天賜緊緊盯著她,他艱難的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參加的那一檔被惡意剪輯的綜藝節目?”
簡夏在病床前坐下來:“記得,怎麼了?”
許天賜閉了閉眼:“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親自去了宴淮的家裡,想要問他為什麼跟節目組沆瀣一氣,你知道我在他家裡看見了什麼嗎?”
簡夏聽著他的話,微微回想著,那天是她剛剛跟許天賜的跟拍——也就是那個被導演訓斥開除的攝影師聊完,許天賜來到家裡說有事情要告訴她,但是………
許天賜對她說:“宴淮的家裡,有我的海報,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他真的是我的粉絲,而且……”他絞盡腦汁的回想那天宴淮說的話,臉色都有些慘白起來。
“宴淮跟我說,他根本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我被人反鎖在郊外工廠的事情,不是他做的。我問他為什麼討厭我,他說——”
許天賜握緊拳頭。
“是因為,在那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前幾個小時,他去我的房間找我,想要一個……簽名。”最後兩個字被許天賜說出來的時候,許天賜臉上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個雞蛋那樣驚悚。
簡夏靜靜的聽著,很顯然許天賜還沒有說完。
“但是我對這件事情卻根本沒有印象,宴淮說……”
許天賜腦海中又想起那天宴淮輕嗤的語氣:“你的助理替你傳話,說我的行為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希望我不要再去煩你,否則就上報節目組。許天賜,你自己說的話,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那時候的宴淮,名氣遠遠沒有許天賜大,所以許天賜這話說出來,無疑是明晃晃的威脅。
宴淮只能把這件事情嚥到肚子裡,懷抱滿腔希冀而來,帶著一肚子失望和憤怒走了。
據許天賜回憶,那天宴淮說出這件塵封已久的事時,眼神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拽著他的頭髮到馬桶裡涮個天翻地覆。
簡夏淡定的表示了認同:“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那樣做。”
許天賜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而就在沒幾個小時後,發生了那件事情。
許天賜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好一點了,於是繼續說:“那時候我突然感覺也許只是我想多了,或許是宴淮在騙我,畢竟小方跟了我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於是我就一直在偷偷觀察他們,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有任何破綻。”
這件事情就被他暫且擱置了下來,一直到小方辭職,他下意識給簡夏打了電話,但是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把事情內裡全部告訴她,於是半道又轉了話,才堪堪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
簡夏直接了斷:“給宴淮打電話問一下。”
許天賜扭扭捏捏的:“我——”話沒說完,許天賜放在櫃前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一看,面上表情頓時無與倫比的精彩。
宴淮的電話,許天賜十分懷疑宴淮是不是在他身上安裝了監控。
女魔頭的聲音在他身前響起來:“接。”
許天賜只好硬著頭皮接起來,隔著電話不知道宴淮的表情如何,但是從語氣來聽,比起從前似乎好了一點點點點。
這一點點好轉在許天賜頂著簡夏迫人的目光說出那個問題的時候,瞬間凍成了冰雕,被風一吹,成了齏粉,化了。
“許天賜,”那邊沉默幾秒,宴淮忽而冷笑著說:“我想我也沒按著你的頭讓你相信吧?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你很閒?”
許天賜:“不是,我——”
“嘟嘟嘟……”
許天賜:“…………”
電話那頭的宴淮被氣的不輕,他原本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想要問問他怎麼樣了,怎麼被許天賜一說,話題瞬間轉了十八彎還不止?
他揉揉眉毛,看向他臥室背景牆上碩大的一張海報,之前被他親自扯下來丟進了垃圾桶,現在又好好在牆上待著,除了一些皺褶,看上去跟從前沒什麼兩樣。
許天賜想要親自見小方一面,但是小方卻不願意見他。
“一開始小方的出現,就是別人的早有預謀。”
許天賜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現在病房裡面沒有其他人,假如小玉或者是桑桑在這裡,恐怕也要被他們的推測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簡夏看他額頭上都沁出晶瑩的汗珠,抽了張紙巾給他,又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這才坐回來。
她問:“小方是怎麼到你身邊的?”
這個許天賜記得:“是由人事部招聘,然後跟另一個助理一起試用期之後我自己挑的,全是正常流程。”
再說了,就算真的有人安插小方到他身邊,只要稍微用一點手段,還是很難被找出來的。
就如同現在一樣,完全沒有頭緒。
第二天,許天賜見到了病房外面兩個保鏢的主人,他的親生父親,沈嘯天。
沈嘯天來的時候,簡夏跟其他人都回避了,沒人知道他們兩人在病房裡面說了些什麼,但是沈嘯天出來的時候,緊皺著眉,面上彷彿又蒼老了好幾歲。
許天賜並沒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訴沈嘯天,在他心裡,沈嘯天完全就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路人甲,就算他們在生理上是血緣關係,但是他根本不CARE。
甚至連一點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他知道自己這樣好像有點不對——他的意思是,在前段時間拍電影的時候他還在傷春悲秋,凌晨睡不著對“我爸媽是誰”這個問題進行深刻探索,可現在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說是他爸。
許天賜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還在跳。他抬起頭,用冷冰冰的語氣對眼前的沈嘯天說:“我想靜一靜。”
沈碧安鮮少接到沈嘯天的電話,事實上,兩父子之間的關係程式化的讓人心頭髮麻。
沈嘯天在電話那邊開門見山:“你已經知道訊息了吧。”
此時已是傍晚,沈碧安坐在落地窗前的法國沙發上,望著江對面的城市,他整張臉都隱匿在陰暗中,只有耳邊的手機螢幕發出微弱的藍光。
“抽空把他帶回家裡來吃頓飯。”頓了頓,沈嘯天又說:“他是你弟弟。”
沈碧安嘴角彎了彎,他笑著說:“好。”電話結束通話,他轉頭把手機砸到了地板上,黑暗中砸出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劇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