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就是整天。沈書魚從早坐到晚,眼睛都花了。
喬其叫苦連天,嚷嚷著下次定不陪她來參加這種勞什子的論壇了,簡直就是受罪。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兩個姑娘並排走出報告廳。
報告廳外圍了不少人,鬧哄哄的,都是這次論壇的與會人員。這些人交頭接耳,像是置身菜市場。
沈書魚的眼神四處逡巡,毫無目的。沒想到竟然讓她在人群裡捕捉到了抹熟悉的身影。
她沒刻意去看,可這人的身影就是穩穩當當地出現在她視線裡,不偏不倚,就在正間的位置。
她度以為是自己聽了天的會,太過辛勞,眼花了。
可擦亮再看遍,確實是溫言回沒錯。
這人仍舊穿著昨天那套西服,只是多別了條藍黑相間的格紋領帶,身業界精英的裝束,矜貴無比。
此刻他正在同人談話,嘴角帶笑,氣質溫潤。
不過就是小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女生注意到他了,站在旁指指點點。
沈書魚再次驚覺,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扔在人群裡沉寂無聲的少年了。現在的溫言回閃耀奪目,不容忽視。
十年前的溫言回是碎石擲海,驚不起任何漣漪。而今卻是巨石投湖,驚濤駭浪,掀起萬丈波瀾。繞是誰都無法再忽略他的存在。
他們分開十年,十年光陰倏忽而逝。再見面他居然已經變得如此優秀,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他終究還是從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長成了談笑自若的男人。
沈書魚不打算和溫言回打招呼,準備直接走人。畢竟兩人見到也是尬聊,半天也憋不出兩句話來,還不如不見面。
誰知站在旁的喬其直接衝溫言回招,“溫先生。”
沈書魚:“……”
不怕神樣的對,就怕豬樣的隊友!
沈總編算是身體力行,真切地感受到了。毫無懸念,她此刻的內心是無比奔潰的。
“我還有事,下次再聊。”溫言回迅速結束話題,直接朝沈書魚走過來。
這姑娘還是風衣搭配長裙,腳上雙高跟鞋,身材纖瘦窈窕,膚色瑩白如玉。
見她走過來,沈書魚舉起爪子揮舞兩下,咧開嘴角笑,“好巧呀老同學!”
笑得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男人抬頭往報告廳裡看了眼,“你們在這裡面開論壇?”
沈書魚點頭說是。
“溫先生你怎麼在這裡啊?”喬其笑容滿面,十分健談。
溫言回聞言笑,雲淡風輕,“說來也巧,我們的研討會就在邊上召開。”
沈書魚:“……”
喬其大笑,“那真是太巧了。”
溫言回順勢接話:“剛開完會沒吃飯吧?我請你倆吃飯。”
喬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扮死,“特殊時期,我想先回酒店休息。”
“開了天會,我也累了……”沈書魚趕緊也給自己找個理由推掉。
沒想到喬其直接打斷她話,“難得碰到,你倆老同學好好敘敘舊。”
沈書魚:“……”
溫言回垂眸看她,抬步就走,“走吧老同學,咱倆敘敘舊!”
沈書魚:“……”
7、第7勺糖
第勺糖
宛丘的桂花樹比橫桑還多。潮海路這整條街上隨處可見。晚風攜裹來陣陣清甜的香味兒,將空氣都染香了。人聞口,五臟六腑俱是香甜。
這個點正值飯點,兩側商鋪燈火通明,煙熏火燎。
兩人並排走在街上,默契地間隔開拳的距離。這是安全的距離,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秋夜清爽的風撲簌簌地吹過來,沈書魚被風衣蓋住的長裙輕輕捲起個角,她白嫩的小腿肚晃而過。
速度很快,他只捕捉到抹惹眼的白。
她的膚色偏白皙,比般人都要白上幾度。
他的視線不自覺下移,她穿雙銀色鑲鑽的高跟鞋,露出光潔的腳背,近乎透明。
女孩子的腳總帶著那麼點別的意思,惹人遐想。
溫言回不免想起他曾經握住過這雙纖纖玉足。
“你想吃點什麼?”男人的嗓音低迷嘶啞,依然有濃厚的鼻音。
沈書魚聽到他這個聲音就下意識皺起眉頭。他應該是感冒了。
她纖細白嫩的指無意識地摳了摳包帶,低聲道:“我都可以。”
反正她也沒心思和他起吃飯,吃什麼都無所謂,橫豎就是走個過場。
說句不不聽的,跟前男友起吃飯,她還真替自己擔心,她怕等下會消化不良。
兩人走了幾家飯店,最後進了家川菜館。
正是飯點,店裡客人坐了好幾桌,把酒言歡,熙攘喧鬧。
溫言回圖清淨去了二樓的包廂。
走進去,沈書魚就聞到了陣濃烈的花香,糾纏著人的鼻息。
她對花香敏感,聞出這是桂花香。
她往窗戶外瞟了眼,果然看到棵高聳挺拔的桂花樹,枝繁葉茂,蓊鬱翠綠,橘紅色的小花點綴在枝頭,鮮亮養眼。
這棵桂花樹比尋常見到的要高大許多,應該有些年頭了。幾株長枝椏靜悄悄探進窗內,帶來縷縷清香。
沈書魚認出這是丹桂。
她自小五穀不分,其實壓根兒就分不清楚桂花樹的品種。只不過是因為早年溫言回家的院子裡就種了棵模樣的樹,每年到九、十月就會開花,花香能飄得很遠。
溫言回告訴她那是丹桂,花是橘紅色的。
為著這點花香,沈書魚選擇坐到窗戶旁。她從小就喜歡聞桂花香。
溫言回坐在她對面。
服務員拿來選單,他直接推給她,“你來點。”
沈書魚沒跟他客氣,拿起選單隨意掃了兩眼,果斷點菜:“麻辣魚、毛血旺、辣子雞丁、麻婆豆腐、酸辣白菜。”
菜名報出來,清色全是辣的。
她嗜辣如命,無辣不歡。
聽她報完這些菜,溫言回知道帶她來吃川菜是來對了。她的口味還是和以前樣,還是這麼喜歡吃辣。
點完這些菜沈書魚才意識到她好像沒考慮到溫言回的口味,“你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