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蹙了眉:“……爪?”
一隻密佈銀白龍鱗的手輕揮開烈火,周遭迷霧散開,凌空踏出一個長相和溫濃,應該說是和青龍相像的人。
溫濃看著眼前不遠的人,從頭到腳都僵住了。
路刀覺得極其不妙,可他不知道能做什麼,只是本能地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個長相和青龍有五六分相似的人捋過頭髮,玩世不恭地笑起來:“好懷念啊,這種肉體之身的感覺,我已有幾千年不曾擁有了……雖然只是半神之軀,倒也還不錯。只是這蠢物化誰的形不好,怎麼照著你的模子化形?搞得我不能變幻人形。戀父不好啊,問,你說對不對?”
溫濃的指尖不停地發抖,等到他反應過來,涅槃谷中所有的水都被他聚到一塊,化成了無數水箭朝那人射去。
他的眼睛血紅:“未仰……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他拂開路刀的手,手背上龍鱗頓顯,靈力一瞬失控,將烈火下的山谷震出了裂縫。
那燭龍早在三千年前就被亞神用那柄權杖封住鎮壓在天柱下,接受生死不能的永世懲罰。他的肉身早就沒有了,只剩一團汙濁的戾氣之魂。
而他如今卻有肉身,佔據著別人的軀殼。雖然他們一時半會都想不通燭龍是怎麼搶的肉身,但這個場景足以給溫濃造成十萬暴擊。
燭龍大笑起來:“問,你心疼什麼?反正那小傢伙終究會死,這龍軀不如留給我繼續盡善使用,有何不好?”
溫濃咆哮:“住口!”
憤怒迷失了眼,他向未仰衝去,驟然劃出了巨大的白龍本形。
“溫濃!”路刀試圖阻止他,結果反被龍尾拍開。
他總算是回過味來,為什麼墨勺之前會支支吾吾地說燭龍是“詭異的老祖宗”——因為他相貌和溫濃過於相像。這燭龍肉身早毀,如今是搶佔了角龍長易的龍軀而復活。
所以溫濃要發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了,最近大家都注意身體呀>人<
第71章 憤怒的小鳥
溫濃有些崩潰。
他想暴毆未仰,可是面前的軀殼卻是長易。每一下交戰和接觸,長易的角龍身軀都在引出他和青龍之間的記憶。
軟糯的,可愛的,調皮搗蛋做作的豆丁,還有後來慢慢長大的肩負起重任的少年。
當年戾氣在一息之間捲土重來,路刀本源不穩,殘餘的神聚集探討對策,青龍在方桌上劃出三方守護陣,要舍龍身做陣眼,是他猛然按住了他的手。
他抬頭去,往日嬉笑打鬧的小傢伙眉眼之間是果斷:“我來。”
青龍當時設想是引導戾氣集中一點,只要定期設法運陣就足矣,卻沒想到戾氣體量原超乎所想,演變成了陣主不得離開陣法的地步。
他想救伴侶,最終卻劃出了三個活著的牢籠,害友人和義子被困其中。
即便從來沒有人說過半句責怪,可是……那是他的孽不假。
他害長易孤零零地困在東海上,害朱雀和白虎分異兩地,可付出了諸多代價,他卻不一定能保得住路刀。
他連長易的安危、軀殼都保不住!
溫濃有些癲狂地攻擊未仰,他剛取回龍角不久,一切都還不順,只能放任憤怒自責瘋狂輸出靈力,招式卻破綻百出。
“你好生氣啊問。”未仰一邊長笑一邊好整以暇地避開他的攻擊,“你就是這樣,身為神,一堆軟肋,空有神力卻不思突破。就連跟著你的崽子都這副德行,無用至極的生命就該拱手讓人,由我去創造你們不可能企及的輝煌。”
化為白龍的溫濃咆哮出震耳欲聾的龍吟,未仰被打中幾處,擦著血漬卻笑,句句戳在他痛點上:“這是長易啊,你就如此狠心傷他髮膚?承認吧,你打從一開始就不疼這小傢伙,你不過是拿他當個排遣寂寞的玩意兒,你就不配成為他的父親!”
眼見癲狂的白龍動作停滯了一瞬,未仰指尖凝出毒霧聚成的針,並指就要打出去,肢體卻奇異地僵住了片刻。
也就是這麼一踟躕,巨大的白龍就被個黑色影子抱住,直往一邊墜去,未仰的暗器只擦了過去。
白龍一身是刺,路刀聚靈力索捆住它,低頭抵住它的大腦袋安撫,低聲說:“你的逆鱗是我,別被其他人牽著走。那條長蟲交給我,你所憎恨與不忍的都由我來為你斬斷。”
白龍停止了掙扎,龍瞳不住收縮,漸漸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瞳孔倒映著赤紋逐漸濃重的路刀。
路刀閉眼親了它一下,睜開眼時赤紋如潮水盡數倒流進眼睛裡,瞳孔深處皆血色陰影。他轉身向前踏出,身上的戾氣如霧纏繞,忽然抬手向前虛虛一劈,斬龍刀就自半空劈斬下,刀勢如山。
未仰避無可避,也出靈武抵擋,他知道擋不住,瞬間卸力放棄防禦,瞬移到了另一邊,而右臂白袖淋淋成了紅,血淌到指尖滴落,像開啟倒計時的沙漏。
“躲什麼啊?”路刀收回刀握住,嗤笑出聲:“我說你到底是龍還是小強?這麼頑強,改物種得了。”
未仰眯著眼看了他一會,笑了:“那你乾站在那裡幹什麼呢?為什麼不來殺我?”
路刀站在白龍面前一步也不挪,瞳孔裡的赤紋流轉起來:“這不擔心著了你們搞幻境的道麼?哎呀呀呀我好怕啊,要不老傢伙你走近一點,把頭伸給我砍唄。我保證很快,什麼痛苦也沒用,這一回絕對不失手。”
他抬起刀眯著眼晃著刀尖對準頭,邪氣又冰冷:“這次肯定讓你解脫,神魂俱滅的那種。”
未仰慢慢治癒右臂的傷,含笑的樣子看得路刀極其不舒服。同為相似的臉,溫哥哥笑起來是欠日,這傢伙卻是純粹欠揍。
他舉起刀,正蓄力要暴躁輸出,未仰又雙叒叕開口了:“何必呢?你們知道新的戾氣從何而來的麼?這一回的天地戾氣你鎮不住,不用再費力了。”
路刀一頓,手起刀落:“這嘴炮可以啊,可惜我從不信死人嘴裡的話。”
這一刀毫不留情,斬開方圓十里的火焰,劈頭蓋臉地掃蕩過去。未仰龍鱗暴起,勉強運靈擋了下來,被一刀劈開了老遠,鮮血不住往外滋。
白龍抬起大爪收指,凌空又將他抓了回來,跟捏玩偶一樣捏在爪子裡,鋒利的指甲橫在未仰脖子間。
路刀岔開話題,拿刀不住戳他:“老實交代!紅招把我的兩個兄弟拐到哪去了!那倆貨一對基,她一個女的拐他們幹嘛?!”
未仰感覺快要被白龍捏爆了,忍不住吐出一口老血:“鬆開一點……”
白龍的鬍鬚抖動,齜出了尖利的牙齒。
路刀仗著斬龍刀到處戳倒黴的未仰:“還有,馬上給我老實交代!你怎麼搶了長易的龍軀的?你的他的身體做了什麼?不要臉!搶人的身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