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號碼,把紙條塞進褲袋,希望不會有用到的那一天。
警局門口, 安季同走到車旁, 想起什麼轉身對安季臨說:“我有事出去一趟,遲點回家。”
安季臨有不少事想問,比如安楠究竟是哪個朋友的孩子, 比如怎麼好好的朋友孩子突然變成棄嬰,再比如安季同究竟有什麼瞞著安楠也瞞著他們。
但這些話在看到安季同略為凝重的神色時, 全部吞了下去。
他想:哥哥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等晚上回家後再詳細地詢問好了。
於是,兄弟倆在外面分開,一個開車回家, 另一個在駕駛座坐了好半天,總算下定決心般開往郊區,路過花店還買了一束潔白的百合花,一共19朵。
京市郊區有兩座墓園,一南一北被中間的一條河隔開。
南邊是有錢人的墓園,北邊是一般市民的墓園,南北兩座墓園隔河相望,涇渭分明,互不牽扯。
天陰沉沉的,下起毛毛細雨。
溼/漉/漉的天氣,又是臨近傍晚的時間,墓園沒什麼人過來。
長長的石階上有兩個特立獨行的人,一個手捧百合拾級而上,一個打著頂黑傘從上面下來。
擦肩而過之後,安季同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不疾不徐地踩著石階下去,背影怎麼看都有幾分熟悉感。
可就是想不起究竟像誰。
大概是錯覺吧?
安季同搖搖頭不再多想,朝著記憶裡的位置走去。
他走得很慢,自第一次把骨灰放入墓園,已有二十年不曾來過。
這些年墓園進行改建有了些許變化,差點沒認出來。還好,他當初選位置的時候記得她喜歡高高地眺望,記得她喜歡有生氣有陽光的地方,特意選了個高一點陽光充足一點的位置。
腳步聲停了。
停在一塊僅有四個字的簡單墓碑前。
——蘇南之墓。
“阿南,我來看你了。”
安季同的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把新鮮的百合花束放在墓碑前,“二十年沒來看過你,你會怪我嗎?應該不會,畢竟是你的請求。我記著呢,讓她作為我的女兒長大,不讓她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可她還是快知道了。阿南,你的女兒很漂亮,像你,很聰明,也像你,認定一個道理不撞南牆不回頭,執拗的地方更像你。”
談起安楠,他有無數的話要講。
那是他積攢二十年的話,總想著有一天可以說給蘇南聽,每一句都是他斟酌再斟酌過的,無奈時間不允許,他挑了部分來說,天色越來越暗,不得不離開。
“阿南,過些日子等楠楠的麻煩過去,我找機會帶她來看你。”
“她,是時候該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有點擔心最近楠楠的麻煩是不是來自於他。”
僅提起一個字,安季同眉頭微皺,好似不太樂意提及,隨後道:“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阿臨還在等我的答案呢。”
從墓園出來,安季同遠遠地望了望,然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蘇南之墓所在的位置。
他坐進車裡,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臉上發上的雨水時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二十年不曾過來,為什麼蘇南的墓看上去就跟時常有人精心打理一樣?
蘇家至今還沒放棄尋找失蹤的蘇南,不可能知道這裡的墓碑過來打掃,那又是誰?
會是墓園的管理人嗎?
安季同摸不準什麼情況,時間太晚,他決定過兩天再來一趟。
“咚咚咚。”
駕駛座的車窗被人敲響,他轉頭一看,是一把黑傘,穿著之前在石階上見到的那個男人的衣服,傘壓得有點低,看不清臉。
是沒叫到車?
安季同降下車窗,“有什麼事嗎?”
一股淡淡的百合香飄來,打傘的男人沒有回答,安季同生出警惕心,把車窗升了上去。
“咔”的一聲,車窗被卡,無法升到頂。
看清那東西的瞬間,安季同驚愕地瞪大了眼。
“你是……”
**
京市監獄。
男人握著手機看了很久,“安楠有麻煩了。”
賀泉一愣:“什麼麻煩?”
“她被人盯上了。”男人扭頭看賀泉,賀泉被他看得不自在,但心底對安楠的擔心勝過這份不自在,“哥,她被什麼人盯上了?”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問:“你,幫她嗎?”
“幫!”賀泉不曾猶豫就點頭。
**
京市警局。
飯點老早過了,周佐百忙之中想起安楠沒吃飯送來一碗泡麵,還加了根香腸。
安楠隨便泡泡吃完,繼續捋思緒。
“叮——”
華生:【你真的沒有雙胞胎姐姐或妹妹?】
柯南:【沒有。】
柯南:【怎麼了?】
華生:【我找到目擊證人了,對方表示樊天瑞就是跟你走的,身高、年齡、髮型全部符合。】
柯南:【怎麼可能?!】
華生:【雙胞胎?】
柯南:【我爸說了,不是。】
華生:【哦。】
陷入不解的難題。
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可是沒有血緣關係,還在各方面很是相似的就少了。
不一會兒,房間門口又來了一個人,是高贊從寧市趕過來了。
雨下得很大,他沒帶傘,淋得頭髮身上全是水。
安楠看到他狼狽的模樣笑了笑:“不用這麼急過來,趕緊喝點熱水暖暖身體,我去問問周副隊有沒有毛巾給你擦。”
“我沒事。”高贊五指扒住頭髮往後一撥,露出光潔的額頭,把溼了的外衣脫下往椅子上一搭,裡面的毛衣沒有溼,“你看,我沒被淋到。”
安楠還是給他倒了杯熱水。
轉個身的功夫,高贊已經站在她書寫的白板前認認真真地看著,她遞過去一杯熱水。
“看出什麼來了?”
高贊接過滾燙的水沒有喝,放在手心暖手,“從這些線索來看,對方看上去是為了針對你。他既然花費這麼大的功夫來對付你,不可能只是把你困在這,肯定還有更大的圖謀。”
安楠:“我就是在想不通對方要什麼,我沒權沒勢,說錢財我擁有的又不多。如果單純是想折騰我的瘋子,那肯定是衝我本人來,怎麼也不該對名聲下手,我根本就不在意名聲,我在意的……”
順嘴那麼一說,幾乎不過腦子,說出來後卻打了個寒顫——安楠最在意的是家人,是安季同,全息都要往後排。
對方如果要動手,要衝著誰,不言而喻。
高贊按住安楠隱隱發抖的肩,看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現在馬上給叔叔打電話,讓他回家哪裡都不要去。”
“嗯嗯!”安楠拿手機的手在抖,好容易說服自己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