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看到的景象果然和他闡述的效果相同,是出於一個差點就直接撞上的位置。
“太近了。”安全,但德蒙不解,“可以選遠一些的。”
伊梵洛還是抬頭看著,德蒙也不浪費時間等他反應,同樣觀察起這龐然大物。
挖掘機很多,但連母艦都在這裡,實在棘手。
據蜜蜂母親說,此處的偵察機分集中類別,每當有新天氣新情況,都會突破原有的週期直接進行大範圍搜查。
提及此處時,二人反應都是把控制板的晶片拆下來,好好分析一下,但德蒙一表示贊同,伊梵洛立刻改了口,似乎是嫌不夠一樣,之後每當德蒙有了看法,伊梵洛都能儘量反駁掉,就算反駁不掉,也要質疑一下。到了後來,德蒙看了眼時間,乾脆半句話也不說,就一直盯著伊梵洛。
兩人儘可能瞭解了情況,也有一些模糊的思路需要驗證,但能在當時說出口的,多少有安慰夫妻二人心情,減少干擾因素的成分在,實戰狀況很可能完全不同。
光是看了一眼,德蒙就知道做不到。
精密的電子儀器需要大量相關資料,暮之光王國長大的他即使有對新科技瞭解過,也奈何天啟星系的新事物層出不窮,生活又被政事佔滿,瞭解得再全面,也終歸對這類事物缺根筋。“伊梵洛,這裡沒有半點訊號,你是要告訴我,光憑盯著,看出它的內部構造,知道它的攻擊武器和範圍?”
伊梵洛看得認真,切換視線的次數幾乎稱得上有節奏,德蒙隱約期待,可想到這個人近幾年喪得不行,無法不半信半疑。
似乎是看夠了,伊梵洛挪回視線,“我說交給你,是因為你有火異能。”
德蒙毫無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你不是還記得我和洛洛有過約定?這種使用範圍太大的情況,我不會用的。”
話這麼說,實際上是單純想懟他。對德蒙來說,這種出自洛洛單方面關心的忠告不會變成束縛,不用火異能的真正原因是,即使用了,德蒙也不確定會不會引來更多東西,更重要的是,多年來他確實出自洛洛的約定不用異能,也和身體狀況有關。
何況,突破這裡並非沒有方法,德蒙已經有了想法,但認為伊梵洛好歹從軍多年,不會想不到。
聽他這麼說,伊梵洛輕笑一聲,“那就麻煩了。”
“你剛才看那麼久,沒什麼發現?”
伊梵洛瞟他一眼,似笑非笑,“光憑盯著,看出它的內部構造,知道它的攻擊武器和範圍?”
被自己話懟了的德蒙:“……”
喝了假酒的伊梵洛說過的話在他腦子裡輪了一輪,德蒙不由腹誹,人喝醉了真是說什麼都不能信。
德蒙重新看向龐然大物,實在好巧不巧只盯著一處鑽,引開是很重要的,但要在接下來避開以未知週期出現的危險,儘可能毀壞最重要。
“你不是也有異能,怎麼不自己上?”
“那是我給自己的約定,凡事不用異能。”
聽起來是個語氣平淡,但緣由頗深的大實話。
德蒙有點在意,狀似隨意問,“怎麼?”
伊梵洛微微一笑,“因為我是喪星的,很喪。”
“……”
“你覺不覺得奇怪?”伊梵洛說,“掘地百米只是它的能力,一旦找不到,它不應該被設計成這麼執著,浪費資源的程式。”
德蒙見慣了科技落下神機國幾百年的生存環境,看到僵硬機械的第一反應就是“正常”,這是無論知道多少原理,也會因不熟悉環境而做出的讓步。
德蒙心裡一凜,知道面臨關鍵,這些下意識的瞬間反應很容易做出錯誤抉擇,便牢牢把這部分缺陷記在心裡,“你說得對,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伊梵洛看了眼德蒙,想說什麼,又思考著垂下眸,抬手擋在嘴邊,“我不確定。”
“……”真不像他會說出來的話,“你可以試試。”
“真的?”
伊梵洛眼角似乎有絲笑意,此刻的德蒙滿腦子都是前後伊梵洛的鮮明對比,頗不耐煩,自動認為看錯了,“別廢話,讓你說你就——”
話未說完,德蒙身體失重,視線三百六十度旋轉,天地交替。
他……飛了。
隨拋物線升高降落,直到順著光滑的斜坡滑到機械面前,德蒙都有點懵。
伊梵洛就這麼把他推下來了?!
沒時間給他驚訝,那玩意朝德蒙扭過來,德蒙只能立刻聚精會神逃難,小機器潮水般湧向他,正當德蒙還未能成功找到退路時,忽然在一個瞬間僵住,重新爬了回去,繼續就業。
德蒙一怔,隱約明白伊梵洛推他下去的理由了。
就在夫婦二人的住址上方,始終有一個人工控制的發信器,在不斷閃著光,在小機器離開時忽然光芒暴漲,強行扯回了它們。
蜜蜂和德蒙相距不遠,握著遙控器,神態複雜地拽住德蒙跑了起來。
一群兇殘機器的爪子的冰冷和鋒利並未退卻,德蒙看著蜜蜂緊拽著自己的手,直覺他和那個請求自己的蜜蜂彷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是你做的?”他想到蜜蜂父母的焦急的請求和眼淚,估計夫妻二人現在也還在地下惦記著蜜蜂,只覺得眼前人愈發陌生,“把這些機器人引到這裡?”
“我不是……”蜜蜂腳步發沉,最後徹底僵住,背對著德蒙不說話。
“他們會死。”伊梵洛的聲音忽然響起,德蒙一怔,對方似乎看準了兩人可能逃跑的位置,抄近路堵過來了,“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對他們麼。”
這無疑是置夫婦二人於死地。
蜜蜂不說話,幾秒的沉默後,紅著眼睛看向了震動驚天的鑽地現場。
“先停下吧。”伊梵洛說。
過了一會,蜜蜂才開口,疲憊中透著平靜,“……你們知道這種感覺嗎。有一天,你發現你的人生就像一場謊言。”
伊梵洛和德蒙都沒出聲。
“你強烈地想知道真相,可是唯一的途徑只有一個。”蜜蜂的眉峰顫抖起來,眼眶發紅,“要麼繼續在謊言裡活著,要麼毀了這一切,重新開始。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永遠都不知道我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東西。”
“關了。”伊梵洛冷靜打斷,“未必要有生死關頭,如果他們這麼死了,就永遠給不了你真相了。”
蜜蜂視線黏在鑽機上,淡淡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德蒙想起伊梵洛還不知情,眼看鑽機越來越深,一邊觀察形勢,一邊快速解釋:“他情況比較複雜,他懷疑父母不是人類,也確實有些證據,想追查真相——”
“和具體情況沒關係,”伊梵洛走到蜜蜂眼前,“無非就是你在逃避正面面對,想以這兩個人的犧牲為你的軟弱付出代價。我不相信一個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