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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弒君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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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詠之去杭州,一路都是坐船,他根本不騎馬。

農曆七月,正是汗流浹背的時候,坐在船裡面,悶得很。

偏偏徐詠之還要求手下把簾子放下來。

他沒得選,附近有很多天網司和武德司的探子,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眼尖,他的所有動向,都會回去報告給趙緹婭和張洎,趙緹婭倒也罷了,但是最終這些情報都會被交給趙光義。

大臣出使,當然不能帶家屬。

雖然杭州早就成了大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畢竟還是一個特殊的區域,所以徐詠之還是自己單身前往,而且出發的時候王繼恩就招呼了:

“吳國夫人和楚國夫人都要每天在府邸裡,這是官家的意思。”

就是怕三個人偷偷摸摸在去杭州的路上密謀。

這個好理解,如果給徐詠之吳越的一國之兵,就算是十萬大宋禁軍對付他,也是非常吃力的。

這種苛刻的要求,就使得徐詠之身邊甚至連一個得力之人都沒有,隨行的宦官是趙光義的人,兩個舍人也都是帶著任務來的,這就使得徐詠之每天索性就是進船大睡,我啥也不幹,你還有啥可以彙報的呢?

當然,這幫人完全防不住徐詠之,等到夜班,這船或者停船、或者夜航,他們就有熬不住打瞌睡的時候,這時候徐詠之一個呼哨,就把鸚鵡喳喳灰召過來,有要傳的話,也就傳回去了。

出發後第五天,月亮逐漸圓了,這一晚,一個漆黑的影子從天上滑翔過來,輕輕落在船艙上,這人出手如電,點倒門口的兩個禁軍,把他們輕輕抱在了一邊,然後推門進屋。

“矜兒。”

這世界上這麼叫徐詠之的沒有幾個人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龍虎山二當家、張歡張道爺。

自從南唐被攻破之後,張天師和張悲就回了江西,在那裡重建天師府,二道爺張歡沒有這類業務,就走上了一條雲遊名山大川的路,如今算是把大宋地圖上的名山都爬了一遍,最近他準備去一趟嵩山,準備去少林找達摩院首座不行大師敘敘舊,沒想到走到河南境內,就聽說了東京的訊息,違命侯李煜死了,他的妻子也自焚而死,說傳聞的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都說是有大人物對周氏圖謀不軌,但所有人都推在魏王趙廷美身上,說他逼迫周氏和李煜,害死了他們。

張歡跟李煜沒有交情,但他了解趙廷美,這個人最直爽,而且和李煜最好。

張道爺一下子就明白了,趙二動手殺了李煜,但是可能借了魏王的手。

想到這裡,最擔心的就是徐詠之了,他趕到汴梁,就聽說了徐詠之出使杭州的事,想了想,叫上了陳小幻跟自己一起行動,張道爺一路潛蹤躡行,一直等到船到了揚州,才現身。

“師父!”

徐詠之非常開心。

趙匡胤死後,他的世界是灰色的,失去了指引的人,在厭惡的人的手下稱臣,說一句行屍走肉也不為過,他一度想要去華山看看師父和祖師爺,去了兩次,都是自己師孃和妹妹小朵接待。

“你師父雲遊去了,祖師爺閉關大睡。”

陳摶老祖是個睡神,睡著了就叫不醒,徐詠之於是告辭回來,自己獨自扛這種壓力。

天天被領導威脅、恐嚇,領導的婆娘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為什麼非要過這樣的生活呢。

徐詠之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所以當他出了汴梁,反而睡著了,直到張歡把他叫醒。

“矜兒,拿上東西跟我走,”張歡說,“岸上你師妹在,我們走傳送。”

“去哪?”徐詠之問。

“殺了那個狗皇帝!”張歡說。

這句話說得蕩氣迴腸。

人啊,成年之後,還有誰在乎你的感受呢?

你委屈,認了吧。

你難過,忍了吧。

你痛苦,嚥了吧。

現在,師父突然出現,用這麼簡單粗暴的口吻要給徐詠之拔創,他怎麼可能不感動?

“師父!”徐詠之聲音裡充滿了感激。

“我們直接傳送回皇宮,殺了皇帝,我回華山,你傳送回來,小幻去汴京,你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張歡說。

張歡沒說錯,這種殺法,案子就算交給開封府第一神探趙虎,也是沒法破的。

但是張歡沒有算另外一個人,趙緹婭。

“師父,這件事不行的,宮裡有李連翹,她雖然打不過陳師妹,但拖住我們問題不大,我們一定會露相,此外,如果破案的話,瞞不過趙緹婭。”徐詠之說。

張歡搔了搔腦袋。

“趙緹婭是誰?”

“宗譜的媳婦,那個公主。”

“哦哦哦,那個女巫……”

大家的關注點完全不一樣。

“既然是你家媳婦,不能免開尊口嗎?”張歡還抱著一絲希望。

“師父,要自保的話,弟子還是公主的公爹,如果要弒君的話,她怎麼可能支援咱們?”徐詠之說。

“你用了弒君?”

“對……”徐詠之硬起了心腸說。

“李連翹和趙二才是弒君者,你殺了趙二,是誅民賊。”張歡說。

張歡說的這個理論,帶著濃烈的孟子氣質,認為殺暴君就是誅滅民賊。

“師父,殺完了呢?誰做皇帝?”徐詠之說。

張歡完全沒想過,他不知道誰做皇帝。

“趙德昭?德芳?要不廷美也可以,你來立……”張歡有點猶豫。

“廢立這樣的事,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啊,會天下大亂的。”徐詠之說。

這倒是。

趙光義的根基已經深了,當年趙匡胤想要遷都洛陽,就曾經被趙光義帶著大家懟了回去。

當年他大哥沒能把他擋住,你徐詠之能做到嗎?

張歡嘆了口氣。

“窩囊啊!你爹被人害了,我要考慮整個世界,不能報仇。現在眼看壞人就要對你動手了,我還要這麼做嗎?”張歡說。

“師父,我們就是不願意天下大亂的人啊。”徐詠之說。

“那他們就是用天下來綁架我們的人。”張歡說。

“師父,回去吧。”徐詠之說。

“你要不投了錢王算了。”張歡說。

“我的判斷是,錢王不準備鬥了。”徐詠之說。

“已經看見了李煜的死,還要堅持來投宋嗎?”張歡說。

“大家都覺得,那傢伙是因為自己倒黴,我肯定會不一樣。”徐詠之說。

“矜兒,”張歡說,“如果趙二動你,我一定會殺了他,無論天下大亂,還是不大亂。”

“這是威懾,得讓他知道才行。”徐詠之笑著說。

“那我就讓他知道!”張歡說。

“師父……”徐詠之趕緊叫住張歡。

“怎麼……”

“多小心。”徐詠之說。

他不準備拉住張歡,因為他現在也需要一個這樣的威懾。

張歡從船上跳上岸,陳小幻從暗中過來。

“師父。”

“我們去宮裡。”

“就我們倆嗎?”

“對,我進去,你把我送到牆外。”

“那不夠的。”

“不殺人,”張歡說,“我們放一把刀在趙二的脖子旁邊。”

張二道爺說到做到。

當晚,趙二召了新陳貴人任氏侍寢,盡興後酣睡到醒,卻發現自己枕頭上放著一把剃刀,旁邊是一張字條:

“別亂殺人了,不然就不是剃刀了。”

趙光義大呼小叫了起來,趕緊傳侍衛,又問李連翹,但是全無頭緒。

張歡想了想,還是沒有寫上那個徐字,免得趙二反而會針對徐詠之。

宮裡亂糟糟地查詢刺客的時候,徐詠之的船已經過了江,大家上岸換馬,直奔杭州而去。

知道徐詠之到來的錢俶,正在祖廟裡嚎啕大哭。

“孫兒不孝!”錢俶抱著爺爺錢鏐的牌位。

錢鏐是初代的吳越國君,在吳越很得人心,老百姓都叫他“海龍王”,他死後,錢元瓘即位,再以後的王位在兄弟三人之間傳承,錢俶是從哥哥手裡得到的王位。

他從哥哥手裡得到的王位,自然也知道兄弟之間的王位繼承需要有什麼樣的血雨腥風,他已經全力去討好趙家了,甚至為了他們出兵了南唐,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王爺,欽差來了。”內侍在祖廟門外小聲通報。

“誰來了?”錢俶抬起眼睛看著內侍。

“聽說是參知政事徐矜徐詠之。”

“啊!徐矜!”錢俶兩眼一黑。

“我的天吶,這下可活不成了!”錢俶一臉的淒涼。

錢俶曾經研究過那些割據勢力的下場,無論是李筠、李守節、李煜,在被滅亡之前都見過徐詠之,徐詠之見誰,朝廷就要滅誰,這就是錢俶的結論。

當然了,一直在聽故事的人都知道,這純粹是巧合。

“要不……”內侍湊過來,“我們埋伏下刀斧手……”

他用手掌做了一個刀子的姿勢。

這個內侍叫孫一袖,是錢俶身邊的體己人。

錢俶聽著恨得慌,一腳就把孫一袖踢了個跟頭。

“傻話,你知道徐矜是誰麼?禁軍槍王,什麼刀斧手能對付得了他!”

“是是是!”孫一袖忙不迭地說。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錢俶說,“拿我的官衣,此外,還有那個神秘武器……讓姓徐的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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