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隊的男孩從門外探進來半個身子,招呼道。
“馬上!”艾文繫好鞋帶,跺了跺腳,最後看著易澄深吸一口氣,“那我上場了。”這場比賽是整個學校各個學院之間的決賽,雖然話說得很有自信,但艾文看上去還是有點緊張。
思考了一下該說什麼,易澄抬眼看著他:“你肯定沒問題的……比賽加油。”
艾文一雙眼亮晶晶看了看他,隨後在他的頭髮上迅速揉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小跑出了更衣室。易澄在他走之後,愣了一會才站起身,抱著兩個人的東西也往球場上走過去。
到底還是藝術學院,這裡的球場設施很一般,沒有看臺,觀眾們都直接圍在了場外,裡三層外三層。要不是艾文提前讓人給他佔了位置,以易澄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擠到前面去看的。
視角絕佳,易澄目不轉睛地盯著賽場。
他離得實在很近,甚至於他都能感受到艾文奔跑過他身邊揚起的風。不得不說,艾文的自信也並非沒有道理,他就像一頭隨時準備撲擊的獅子,將球搶下來掌控在自己的隊員手中。
在場下的艾文是陽光又隨和的,然而到了球場上,他的進攻就變得十分凌厲。這種打法很容易在一開始就用氣勢壓倒對方,但也有很明顯的缺點……
一聲尖銳的哨音吹響,雙方同時停下了動作。
對面一個男生在搶球的過程中踉蹌了兩步,側身跌出了白線,艾文幾乎是在第一時刻舉起了雙手,看向裁判。
不過已經晚了,對面球隊一個男生已經暴跳起來:“故意衝撞!艾文你至於嗎?不就是個比賽,有本事別玩陰的啊。”剛剛打球的時候就一直被壓著打,現在看見兄弟摔倒,連著跌了面子的賬一起算,男生額頭上都幾乎爆出青筋,隊友也在旁邊七嘴八舌罵起來。
然而艾文這邊也不是吃素的,艾文當即指著那個摔倒的男生:“你問問他,我碰到他了嗎。”
“都他媽摔出去了,還沒碰?!”
“你講不講理,他自己被嚇得站不穩也有可能啊,誰知道他怎麼就摔了。你們說我故意衝撞,我還說他假摔呢。”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裁判這才意識到不好,想要走上來勸說,卻不知道被誰推開。有一個動手了,都是正值年輕氣盛的年齡,幾個大男生全部互相推搡起來,一個男生手裡面抱著球,這會用力向地上一砸……
一砸就砸出事了!
籃球因為巨大的作用力在地面上反彈起來,剛好落在籃筐的邊緣,向下飛去。易澄都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一顆球在視野中越放越大,眼前一黑,痛覺神經在一瞬間麻痺了,直到一陣耳鳴過後,周圍嘈雜的聲音逐漸傳進了腦內。
“易澄,易澄,你怎麼樣?”
艾文一躍到他的面前,語氣很是擔憂。
“嗯?”男孩總算回過神來,鼻子下面有些涼意,他下意識伸手抹了一把,然後就看到了一手背鮮紅的血。
……
籃球砸到了鼻子上,經過現場校醫的一番檢查之後,血已經基本止住,但是被砸到的地方紅腫得有些厲害,或許是一下流的血過多,易澄感覺一陣頭暈。
“怎麼樣,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兩邊吵架的人也停了下來,艾文跟在易澄後面有些手足無措。他覺得易澄從剛才的狀態就不太對,但是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總之,他看上去像是還沒有從驚嚇中恢復過來,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
怎麼會呢?
再怎麼說也只是被籃球砸了一下,不至於都已經過了將近半個小時還彷彿神遊天外。
“不,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易澄揮著手趕他,臉色非常不好,好像在被某種焦慮情緒所困擾。
艾文擔心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又試圖跟他交流,然而易澄已經自顧自地跑開了。
此時此刻,鼻子上的痠疼在易澄的感知裡並沒有多麼重要,他無法剋制自己想到陳景煥——這個男人,如果知道了自己所隱瞞的這些,知道了艾文,他會怎麼辦?
見到司機的時候,易澄幾乎是低著頭,想要把自己受傷的地方掩飾起來,但是,受傷的地方就在臉上,那麼大一塊,司機根本不可能看不到。
一向沉默寡言的司機開了口:“易先生,你的臉怎麼了?”
易澄百般懇求他不要告訴陳景煥,然而,司機拿著的是男人給的工資,他只是一臉狐疑地望了易澄一眼,轉身就打了一通電話。男孩坐在車裡,盯著司機握住手機的那隻手,神色有些茫然。
作者有話說:
我沒咕咕
第22章
陳景煥接到司機的電話時正在開會,“喬伊斯”這季的銷量在東方市場有了明顯的上升,站起來發言的經理講得滔滔不絕,這時候被陳景煥握在手裡的手機震了幾下。半分鐘過後,他走出了會議室,會議暫停。
易澄很快就發現了司機開車的方向和原先並不一樣,他坐在後座上,手指蜷縮在一起,放在膝頭上。
“這是去哪?”他出聲問道,緊張地看著後視鏡,試圖從司機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司機是給陳景煥工作了好幾年的老人,跟自己的老闆一樣,他在工作之中也沉默寡言。關於易澄,他並沒有過多的好奇心,只是跟他相處了小半年,總也能看出來這個男孩與常人的些許異樣。
“陳先生讓我送你去他公司。”
“……”
易澄沒有說話,他覺得莫名心虛,可是仔細想想,他好像除了隱瞞陳景煥這件事做得不對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別的錯誤。
他交了朋友,可他騙陳景煥說沒有。
腦袋裡面某一根神經像是在被不斷拉扯,緊繃著的感覺讓他懷疑是不是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斷掉。此時此刻,什麼艾文,什麼籃球,全都被他拋之腦後,他的眼前一遍一遍浮現男人那張清冷的臉。
汽車穩當地停在市中心一座玻璃寫字樓前面,易澄在樓下躊躇了一會,抬頭望著高樓。司機將他放在這裡之後就走了,留下男孩一個人在這裡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他由於要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給陳景煥打個電話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男人走出來,在門口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易澄身上。
“易先生,是吧?”
易澄警惕地看著他,那一頭雪白的頭髮在陽光下煞是扎眼,太有辨識度了。男人沒等他回答,先點了點頭,公事公辦道:“陳先生讓我帶您上去。”
跟在男人身後,一路到了玻璃大廈的高層,易澄從始至終沒有說半個字音。有不少員工都在趁工作間隙偷偷打量這個男孩,一路目送著他走進陳景煥的辦公室,這些目光落在易澄的身上彷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