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說著，王彤秀就要跪下來。

“王妹妹，你這是作甚？”田氏趕忙攔住她，勸慰道，“翠蓮這孩子是個懂事的，王妹妹不必考慮太多。”

翠蓮咬緊下唇，知曉因為自己把田錚弄丟了，她埋怨自己。她只覺自己喉嚨像被人攥住，說不出一句話。

王彤秀悲痛的哭起來：“我命苦的錚兒，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我也出去找找。”翠蓮見不得她如此，懷著內疚，落荒而逃。

*

沒多久，楚黎就把田錚帶了回來。

“錚兒，你去哪了？你差點把娘急死，你爹沒了，我若是再沒了你，你可讓我怎麼活？”王彤秀一把撈過田錚，抱著頭哭起來。

楚黎是在鎮口迎上田錚的，田錚根本就沒跑來鎮上，他先去找了他姥姥，這才帶著他姥姥往鎮子上尋。

找到人，所有人都鬆了。

楚黎掃視了一眼醫館，沒瞧見翠蓮的人影。“翠蓮人呢？”

“翠蓮姑娘同念陽侄子擔心，也出去尋了，想必一會兒就能回來吧。”王彤秀緊摟著田錚，看向楚黎，輕聲道，“你回去莫要怨怪翠蓮姑娘，錚兒調皮，不關她的事。”

楚黎點了點頭，心裡卻萬分後悔剛才吼了她，她素來聽話，他不該吼她的。

幾人等了許久，也不見兩人回來。楚黎有些沉不住氣，想出去尋人。

“娘，我餓了。”田錚適時開口，眼巴巴的看著王彤秀。

“再忍忍，等人回來咱們就回家。”王彤秀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

田錚又眼巴巴的看向楚黎，眼看天色不早，楚黎攏了攏手掌，決定先把人送回家，再出來尋人。

“咱們先走吧，若是他們回來，讓醫館大夫告訴她們便是，我們不必在這裡乾等。”宋荀記掛怕宋念桃一人在家應付不來鋪子裡的事，又聽說宋念陽與翠蓮在一起，倒是不怎麼擔心。

“我們先走吧。”楚黎淡淡道。

幾人留下訊息，便離開了。

翠蓮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人，回到醫館時，聽說所有人都已經走了。

今兒七巧，路上的人特別多，她避開層層人群，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有些茫然，先前她一直認為望京很大，現在倒覺得邕江城也不小。只不過，沒她的容身之所就是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翠蓮記起自己當初離宮時，似乎與這般光景無二。

她苦澀的笑了笑，心道，最終還是被人丟了。

回去時，天已經黑了。

“小蓮，你可回來了，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宋念陽在村口迎上翠蓮，滿目焦灼，見她毫髮無損，鬆了口氣。

聽到大家找她，翠蓮揚起一抹笑，“不小心迷了路，讓大家擔心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見她神色如常，可宋念陽能感覺出她情緒不對，分明是笑著的，但笑未達眼底，素來明媚如她，此刻卻像被人抽走了魂魄。

他心裡一緊，抓住她的腕子。

“小蓮。”

“嗯？”翠蓮頓住腳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還好吧。”宋念陽出聲問。

翠蓮揚起眸子，笑著點頭道：“我沒事。”

“小蓮。”宋念陽看著她笑中的落寂，握緊拳頭，她分明是在難過，想起楚黎如此待她，他心中的情愫再也壓不住，在心底壓了許久的話脫口而出，“小蓮，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望京。”

翠蓮看出了他眼中的感情，她心裡一頓，掙開了腕子。“念陽哥哥，不要胡說。”

她是要走，但不會是這樣的方式。

“我沒有胡說，我，”看著她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他心中著急，“鐵黎哥待你不好，你何苦再如此委屈自己，我已經透過鄉試，中了舉人，馬上就要赴京，你信我，等以後我還會參加會試，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翠蓮搖搖頭，打斷他的話：“念陽哥哥，不要再說了。”此言太不妥當。

宋念陽見她拒絕自己，滿眼落寞，他知道她是別人的妻子，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動心了，他自詡君子，把感情藏在心底，不敢去碰，可看著她不開心，不被人珍惜，就像有人拿刀子剜他的心，他想讓她過好日子，不必日日為了生活而操勞，她這樣如玉般的人，本來就是被珍惜才是。

可那楚黎卻百般欺侮折辱她。

見翠蓮要走，宋念陽不甘心道：“你同鐵黎哥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你們的婚事根本作不得數！”

黑暗中，不知站了多久的楚黎開口，語氣帶著駭人的冷意：“作不作數，老子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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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亭

翠蓮亦步亦趨的跟在楚黎身後，黑暗中, 看著他的背影, 有些恍惚。

“去哪兒了？”

楚黎頓住腳步，轉過頭, 緩緩開口。

翠蓮原以為他會發脾氣。

“去了城裡。”她垂了垂眼睫，語氣平淡, 不帶有一絲情緒，“我見相公你沒空, 就去了城裡, 恰巧碰到了繡坊幾個關係不錯的繡娘, 一同玩了。”

想起昨晚說好今兒陪她去鎮上玩，楚黎有些愧疚, 他看到家裡的那兩隻母雞，一隻沒了氣, 另一隻半死不活的, 怕是活不過今晚了。因為錚兒自幼體弱, 出生沒多久就失去了父親, 所有人都縱著他，慣壞了性子, 看樣子是他弄的。

他早該改想到的，是錚兒自己鬧騰，不該怨她，可他還是吼了她。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低頭去看她, 月色下她那雙素來瑩潤澄澈的水眸中沒有絲毫波瀾，楚黎看著這樣的她，心口一緊——

“錚兒他，自小失了父親，又體弱多病，我一時著急......吼了你......”

翠蓮聽他抱歉的語氣，心口微微抖了一下，他這是第一次向她解釋什麼。

“我知道。”她語氣故作輕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抬起手，提起兩壺酒，“今兒在城裡買了兩壺好酒，是相公你最喜歡喝的。”

楚黎見她神色如常，鬆了口氣，抬手接了過來，大手覆上她的後腦，輕輕拍了拍。

“回家吧。”

翠蓮點頭，順著他附在自己後腦上的力道，任由他帶自己回家。

他沒提宋念陽，也沒再解釋別的什麼，翠蓮也沒問。兩個人之間，突然像隔了些什麼。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