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鬆軟, 可何玉軒坐下還是覺得……異常堅硬。他現在就很想知道那個豌豆公主是怎麼活下來的?
【您可否需要閱讀關於豌豆公主的故事?】小黑屋道。
反正只要何玉軒沒入睡,就無需有讀同人文的要求相反如是何玉軒入睡涼,哪怕不是他的責任導致的不能閱讀, 該受懲罰的還是他。
“那就瞧瞧。”何玉軒懶散在心裡應答。
他不知道現在乾清宮內有多少人盯著他,也不敢隨意的說話, 不過就算是在何府, 何玉軒也一直很謹慎。
畢竟要是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 獨自一人絮絮叨叨,那些暗地裡盯著他的人怕不是以為他瘋了?
小黑屋自然不會把書本直接具象化,而是簡簡單單的在他的眼前浮現了一篇半透明的文字。事到如今,何玉軒這小黑屋到底能搗鼓出什麼樣子的東西不抱有任何的驚訝,打了個哈欠後開始看了起來。
這篇童話故事異常簡短,何玉軒兩三行就看完了,看完後陷入一種迷之賢者的時間。
這位公主能隔著十幾層棉被感受到一顆豌豆……
牛X。
小黑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您怎麼好的不學壞的學?】
何玉軒:“我已經消音了。”
他懶懶散散幾句話打發了小黑屋之後,感覺到了濃濃的睏意。然而這刺痛的腳踝與痠痛的肩膀等有告訴他,那麼堅硬的床板他睡不著。
他頗有些苦惱地想道:明日早朝怕是得睡死過去……等等,何玉軒在困頓中回過神來,明天他不用上朝了。
何玉軒今日已經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了兩個工部侍郎,餘下的時間僅僅只有一天,他們並非不能承受。畢竟君不見戶部侍郎徐瑋辰自己枯木獨枝支撐了大半年?
……可就算這樣又有什麼用呢?不能上朝又不意味著何玉軒就能睡著。
何玉軒眯著眼靠在軟榻上,輾轉反側後覺得兩相比較之下,還是床榻比較軟。他瞥了眼這屋內的昏暗,半闔著的櫥窗散落著幽幽的月光,銀白色的水流從縫隙傾瀉流出。
何玉軒起身的動作微頓,漫步走到了窗臺前。微微推開窗,那窗外靜謐寒涼的氣息湧入,颳得何玉軒的雙頰有些刺痛。這微微冷風其實遠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傷害,不過是寒意森森,凍得人發涼。
今夜不下雪,明日便要化雪了。
朱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渾身沐浴在月光下的何玉軒。
那俊秀青年宛如披著一身以銀白編制而成的紗衣,慵懶地靠在窗臺邊,微微闔著的眉眼彎彎,就好像一直在思索著什麼有趣的事情。
何玉軒感覺到門口傳來的動靜,驚訝地回頭看過去,卻發現站在那裡的人竟然是萬歲。何玉軒雖然沒有注意時間,然現在這時辰必定是後半夜了,萬歲怎地還未入睡?
“子虛睡不著?”
奇怪的是,朱棣的身後並沒有跟著宮人,他悄無聲息的進入殿內,唯有那身後的門扉合上時,何玉軒才有種“啊原來還有人”的感慨。
“是有點。”何玉軒坦然說道。
不管朱棣是因為忙活到了現在才空閒下來,還是他是因為感受到了何玉軒的情緒這才醒來,對何玉軒來說都沒有差別……這大半夜撞見朱棣,確確實實還有些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在偷情。
何玉軒毫不留情地吐槽起了自己。
等等!
何玉軒速速收起了自己剛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差點忘記了朱棣是能夠感受到他現在的情緒的,若是他的想法波動太大,讓帝王感受到了其中的含義,那可就糟糕了!
帝王大步走來,還未在何玉軒面前站定,那視線就已經先落在了何玉軒的腳上。
何玉軒下意識往回縮了縮,抬腳欲往邊上走。卻沒想到突然被朱棣一把拉住了胳膊,他似乎斟酌過力道,控制在既能拉住又不會傷害何玉軒的程度,何玉軒的身子停頓了片刻,猛的被朱棣打橫抱起。
何玉軒:?
帝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何玉軒嚇了一跳。他不敢用力掙脫,免得自己摔落在地上……如今這脆弱的身體還不知道摔一下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他也不敢就這麼靠在帝王的胸膛上,只能夠維持住一個尷尬的姿勢。
帝王絲毫不覺得這看起來有什麼奇怪的,他徑直抱著何玉軒走到了床榻邊,把人放下來之後隨手取了巾子過來。那架子上的水盆常備著,沾溼了的巾子染著些冷意,何玉軒連忙往後縮了縮身體,“萬歲,這點小事就讓我自己來吧。”
等待迴應的那三息何玉軒幾乎要窒息了,待朱棣把巾子遞過來,何玉軒接過後總算鬆了口氣,低頭欲給自己擦拭。
“今夜子虛與我同眠。”
朱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直接把何玉軒給劈傻了。
何玉軒的動作僵住,一頓一頓扭頭看著朱棣,他的神情輪廓在這昏暗的屋內看不清楚,唯有剛剛那句流動著曖昧暖意的話語猶如在耳畔迴旋。
“……”何玉軒囁嚅著要說些什麼,朱棣輕描淡寫地打斷了他的話頭,“假若子虛現在就能睡著,那倒也無妨。”
帝王大刀闊斧在床榻邊坐下,那模樣好像要親眼目睹何玉軒睡著後方才離去。
“……您不覺得您這行為有點兒……不太合適嗎?”何玉軒非常婉轉勸說。
貌似太婉轉了,導致帝王的話語都染著淡淡的笑意,“這當然不合適。”
何玉軒挑眉,聽著帝王緊接而來的第二句話,“總好過你孤枕難眠不是嗎?”那低低流露出來的笑意震動著,何玉軒不得不承認朱棣的聲音富有磁性,壓低的時候猶如一曲流暢的樂曲。
他心情好的時候,那聲音可真是悅耳。
何玉軒偏頭想著,慢悠悠說道:“孤枕難眠總好過坐立不安……您可真是不知道這抵足而眠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朱棣那聲音染著濃濃的趣味,饒有興致地說道:“若是需要勇氣,這可是子虛最不缺少的。”畢竟有膽和帝王繞圈交談的人確實在少數。
何玉軒:……他好像聽出了輕嘲的意味。
不管是不是何玉軒都打算當做沒聽到,繼續一本正經的說道:“您想想看,假若明日嚇到伺候的宮人可就不好了。”
“嚇到他們有何不好?”朱棣漠然置之,那話語點綴著些許冷意,“你的性格便是太軟了些,有些事可以隨意處置,可有些事需得提著點心,莫要疏忽才是。”
萬歲這突如其來的教誨,讓何玉軒有點驚訝。他認真想了想自己周邊那三瓜裂棗,應該也沒有哪一個值得帝王這麼上心才是。
畢竟不管是哪一個,都是朱棣派過去的。
朱棣淡淡說道:“明日我會再派幾個人過去,把你那四處漏風的宅子守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