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拿這事兒吹,你這麼年輕就當教授了也沒他那樣瞎得瑟。”
陸缺也跟著笑了兩聲。
一群年輕人到底耐不住性子幹喝茶,吃著瓜果就開始聊。
葉嘉嘉說輪著來,一人講一個最近發生最難忘的事。
顏餘笑著說不如從裴燃開始,模特這個職業的工作經歷應該挺有趣。
裴燃笑著說可能得讓你失望,最近難忘的跟工作沒關係。
“怎麼說。”陸缺瞪了何凜一眼,他剛一見人就看出來了他媽今年生日非攛掇著他叫裴燃來是個什麼意思,一群親戚裡帶個青年才俊,不是相親才是真抓瞎了,這倒黴妹夫還這麼聽話地抬場面。
何凜是個人精,看見陸缺的眼神後笑著喝了杯茶,衝陸缺挑了挑眉。
“挺簡單的事最難忘。”裴燃也看出來了,但他沒陸缺那麼火大,陸缺他媽是好意,他珍惜所有無傷大雅的好意,“就比如昨晚我跟一挺喜歡的朋友待一起走了一段路,我知道他有點不高興,我挺慶幸在他不高興的時候是我陪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 9 章
在場的都挺聰明,陸缺他媽想幫著撮合的事兒心裡也都有數,聽了這話,基本都沉默了一下。裴燃拒絕的意思挺明顯,但不會讓人尷尬。
顏餘笑了笑:“有這樣的朋友很好,我很羨慕你的那位朋友。”
“會有的,得等也是真的。”裴燃拍了一下邊上的陸缺,“到你了。”
聊完這一通,裴燃才拿了手機看資訊。
周野給他發了倆字,裴燃看見就覺得樂。他一直覺著周老闆這人在這方面有點笨拙的可愛,說話做事都正經,正經得讓人想逗著玩兒。
他趁他們聊葉嘉嘉和何凜的時候給周野把資訊發了回去。
——R:這邊人挺多,我有點想見你。
“等會兒你早點走吧。”陸缺湊到他邊上說,“我媽過會兒估計得過來看看,到時候說點什麼了顏餘和你都不自在。”
“等一會兒吧。”裴燃喝了口茶,他不太懂茶葉,但他能喝出一點兒味道來,“起碼得單獨跟她說句生日快樂。”
“不急著去見週二了?”陸缺樂了。
“急啊。”裴燃靠在椅子上衝他笑,“但是不至於那麼一刻不離。”
“行。”陸缺看了眼他身上穿的外套,“今天怎麼穿他們家的衣服,Ellenes不是跟你快成了嗎?”
“掉了。”裴燃說,“不合適。”
“那你這兩天被截胡的有點多。”陸缺看著他說,“一次兩次還行,多了真的麻煩,我這邊聽到的風聲是你公司要換人推了。”
“前兩年他們就有這念頭了。”裴燃笑了笑,“都看著呢,圈裡等我倒黴的不要太多。”
“所以跟你說該退就退了,你那個公司又不跟南陽一樣扒著人不放。”陸缺餘光看見了他媽,加快了語速,“說真心話,真擱我身上我估計也不甘心,但作為旁觀者來說,現在及時止損來得及。”
“來不及了。”裴燃說,“前十五年是老天賞我這碗飯,再後來,我想自己端起碗來看看。”
三流總部的二樓不讓人進,對外一律說是老闆休息室。
方祈調完一杯龍舌蘭以後交代了一下實習的調酒師,出了吧檯往樓上走。
~ 群管壹壹三壹七七七叄壹壹叄 d ~ 二樓入口挺黑,沒燈。
進了那道小窄道兒就是一片暖橙的光。
整體裝修風格很酷,偏向水泥風,牆上掛著很多的照片,都是店裡的角角落落。
中間擺著的大沙發上坐著周野。他裸著上身,身上有幾道痕,傷口粗糙,痕跡像是被鈍器劃傷。
“真狠。”方祈蹲了下來研究了一下,地上溼了一塊,周野消毒一向是用酒精直接澆,“你也挺狠,對自己都能下手。”
周野沒說話,他咬著繃帶在給自己裹傷口。
“快十點了,你今天就早回吧,店裡我看著,有事兒電話。”方祈站起來,順手拎起桌子上的煙盒往兜裡揣,“這包就當辛苦費了。”
周野說了句行,套上衣服開口道:“之前剛進的那批酒,我喝著不太行,你聯絡一下廠商問問情況。”
“兩百一瓶的酒就是拿來兌水忽悠人的。”方祈笑了笑,“再說這家店也就是急著脫手,價格壓得很低,真問也問不出什麼,最多說句一分錢一分貨。”
“我前段時間不在,你們就這麼玩兒?”周野看著還是很平靜,但方祈知道他在壓著。
之前那次沒壓住,周野差點進了局。
“沒人玩兒。”方祈開口,他是周野看著長大的,一舉一動都跟周野像,“都把這兒當回事才學著妥協。之前三個月你不在,來鬧事的人快把營業額拖垮了。你二十歲開店的時候就不肯跟著市場走,那時候做得小,同行還能誇句標新立異,現在越做越大你還這樣……”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周哥,人都是要吃飯的。不給人飯吃,要麼他們餓死,要麼你被殺死。”
“還是洪濤那群人嗎?”周野說。
“不知道,知道也沒法管。他們就是來坐著,點旺仔牛奶。”方祈想起那幾個月就頭疼,“他們這麼幹是噁心,但佔理,你去找,掉檔不說還說不清。”
“這事你不用理。”周野低下頭看了看手機,裴燃的訊息還在置頂,“我有數。”
“你知道你沒有。”方祈說,“真的,你得把感情轉移一下了,這麼多年除了對這家店掏心掏肺以外,你覺得你像個人麼。”
“別惹我收拾你。”周野拍了拍他的頭,“這事兒我會去交涉,你好好幹點自己開心的就行。”
“那行。”方祈開門準備走人,臨走前說了一句,“那裴燃那兒我給你拒了。”
“別多事。”周野掐了手機,“別總逗他。”
跟陸缺他媽聊了會兒以後,裴燃就出了茶莊。
晚上這邊有點暗,路燈不是很亮。裴燃倒車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水泥柱子,他下車看了一眼,還行,只是蹭掉了一點兒漆。
他說想周野了不是說著玩,那天晚上週野眼神裡的落寞讓他現在還記得很鮮明。
心疼也不算,周老闆這麼個男人輪不著別人來心疼。
就是有點說不明白的不舒服。
他見不得喜歡的人不高興。
這回路上沒堵,半小時就開到了城南西路。之前坐雪地上的時候裴燃仔細研究了一下三流的外設。
擺滿了酒瓶的牆,帶著鐵鏽味兒的門,一盞燈帶著昏黃的光,邊上一個是鐵鑄的銅牌,上面寫著門牌號。
城南西路二十七號。
推門進去就有風裹著人一道,裴燃看了眼吧檯,方祈沒在,站著的是一個看著比方祈年紀還要小的小孩兒。
“方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