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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蘭沁公主年紀最大,級別也高,大家都過來見過。
江紫煙揪著薛蕭不放,說道:“去三妹那裡報喜沒有?”
“報喜?”喜從何來?
薛蕭不解,人家孟玉是狀元,自己連個榜眼都沒撈到,最少也該是個探花,結果還不如葉蟬。
報喜?
不是吧?
“你是不是覺得進了前十名,上了皇榜,了不起了?看不上我家三妹妹了?”江紫煙說著,上前一步,一掌拍在薛蕭額頭。
薛蕭不防,被江紫煙拍個正著,看著江紫煙,敢怒不敢言。
“怎麼滴?說到你心裡去了?還真是看不上我家三妹妹了?趕緊的寫退婚書,等著娶我家三妹妹的大有人在。”江紫煙說完,也不看薛蕭,好似真的惱了。
薛蕭摸摸額頭,師傅說的還真是的。
當初江美玉就是為了逃婚才住進護國侯府,才讓自己有機會見到江美玉。
可不是嗎?人家有的是追求者。
可我真的沒有嫌棄江家三小姐的意思。
我只不過是覺得沒有奪得前三名,沒臉去見三小姐而已。
見別人一臉的事不關己,孟玉則是滿臉的幸災樂禍。
“師傅,我只不過得了第九,連葉二小姐都比不上,那裡有臉去見三小姐,——”薛蕭低頭,不敢看江紫煙。
眼角卻斜睨向孟玉,你小子別嘚瑟,不就是得了第一嗎?等上了戰場,你別受傷,犯到我的手上,有你小子好看的。
“你還有臉比葉二小姐?你是不是想說,葉二小姐不懂醫術,讓她當第二,名不符實?”江紫煙故意歪曲薛蕭的意思。
薛蕭張嘴,卻不知道如何爭辯,吶吶的,不再出聲。
好在蘭沁公主看不過去江紫煙欺負人,說道:“薛神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也有自己的短板,聰明的人不會用自己的短板去和人家的優點相比。你是神醫,在這個大陸上,沒有誰能比得過你。但是,武功就未必是別人的對手。再說了,你排在第九,在北晉已經很優秀了,為什麼羞於讓江三小姐知道呢?聽說一會兒前十名都要到街上游行,你難道在此之前不想讓江三小姐和你一起高興嗎?還是讓江三小姐從別人嘴裡知道了結果,讓她胡思亂想一通的好?”
蘭沁公主在晚輩跟前從來不會說這麼多的話,一是怕自己言語錯了穿幫,需要解釋。二是也不想摻攪這個大陸上的事情。
眼前這幾個年輕人,放眼整個宇宙都是最優秀的,自己有必要出口幫他們一下。
或者說,指點一下迷津。
再說了,江美玉是自己的養女,雖然跟在三姨娘身邊,明裡可是自己從小撿來的女兒。
當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還真是的,孟玉比自己功夫高強,哪又怎樣?受了傷還不得自己給他包紮?
自從學了江紫煙教授的外科,薛蕭如虎添翼,內外兼修,沒有人能比得上。
江紫煙若不是有現代的醫療裝置和現代的那些藥品,還真沒法和他相比。
即便是第九又如何?到了戰場上,立下戰功才是本事。
想通了,薛蕭一下子跳起來,跑到蘭沁公主面前,給了蘭沁公主一個熊抱,大聲喊著:“我找江三小姐去了!——”
還真是個痴人。
薛蕭輕手輕腳來到三姨娘的院子,灑掃的丫環剛要出聲,薛蕭“噓!”了一聲,讓她噤聲。
丫環一臉我懂你的表情。
不就是來約我家小姐的嗎?還以為瞞著三姨娘,哪一次三小姐和你逛園子,不是經過三姨娘同意了的?
薛蕭今天可不是來偷偷約會的,是明目張膽的前來報喜的。
“前邊正在辦喜事,也不知道大姐那邊有了什麼開心的事?”江美玉手上拿著針線,一邊幹活,一邊和姨娘說話。
旁邊除了三姨娘,還有兩個廚娘和兩個婆子,手上都拿著活計。
“回三小姐,是孟少莊主中了狀元,今天跨馬遊街,到了晚上,大小姐還要給孟少莊主慶賀。楚王府上的李總管帶著好多人來準備,排場大了去了。”一個婆子說道。
另外一個婆子接著說道:“我們家姑爺昨天成了太子,我們家大小姐就是當今的太子妃,以後我們出門,在皇城也算是跺跺腳四下裡顫動的角色,有誰敢對我們不敬,就是對當朝太子不敬。”
“慎言。”三姨娘平靜無波的臉上永遠的平淡無奇,說道:“禍從口出,大小姐也不容易,到了外面不要打著大小姐的旗號耀武揚威,否則,出了什麼事,別說我不去大小姐跟前求人情。”能住在這裡已經是大小姐的饋贈了,若是再給大小姐添麻煩,就太不知足了。
當初大小姐把自己和女兒接到護國侯府,除了治病,還給女兒定了一門親事。
這讓自己年老以後不至沒人贍養。
姑爺是百年神醫世家的掌門人,以後女兒的孩子也是神醫家族的,世世代代有了神醫的名頭,到什麼時候也有晚飯吃。
三姨娘知足,不見得跟前的人就知足。
“三姨娘,你是不知道,在這京城裡,踩高捧低的多了去了,您若是不擺足了架子,就會有人踩到你的頭上。”
三姨娘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只不過是父輩犯了錯,才淪為奴籍。
若不是江紫煙的母親葉玉瑤心地善良,買了她回家,讓江翼城收了房,這時候還不知道在誰家府上受罪。
“不管你擺多大的普,你只要不是扯著大小姐這面旗做大鼓,隨你。出了事,你自己擔著,別牽連護國侯府和太子府就好。”三姨娘也不著急,平平淡淡的說著。
自己母女躲在護國侯府已經給大小姐添了不少的麻煩,如今下人也想要依仗大小姐到外面耀武揚威,這不是給大小姐添麻煩嗎?
“姜二花,你若是有了別的心思,小心本小姐趕你出府!”江美玉厲聲說道。
如今的江美玉可不是當初的江美玉。
如今江美玉已經懂得了很多的道理,知道女子不必依仗男人活著,自己透過辛勤勞動,也能養活自己。
為何要躲在後院,為了男人的恩寵斗的死去活來?老一輩尚未鬥完,下一輩又開始爭奪財產,原本血脈至親,在這些財產爭奪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溫情。
外面的丫環和薛蕭說話,屋裡人都聽到了,婆子起身去開門,見薛蕭站在門口。
“原來是薛神醫,——”婆子打了招呼,只是不知道要不要請薛神醫進來。
哦?
大家停下手上的夥計,江美玉站了起來。
“你有事?”
薛蕭每次來都是和她分享自己的所得。
不是學到了醫術,就是學到了武功,帶著她繞湖三圈,也不會說出超過三句話。
今天不是悄悄的,而是明目張膽的,定是有什麼事。
“見過三姨娘。”畢竟是江美玉的生母,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進來吧。”三姨娘站起來,不卑不亢。
雖然住在護國侯府是借住,這裡也是自己的家,招呼客人自是要往屋裡請。
“是。”薛蕭應著往裡走,走的完全是子侄輩的路線,一點也沒有神醫世家的高高在上。
婆子們急忙收了攤子退了出去,丫環端了茶進來,放下也退了出去。
“小侄今天來,是有事相告。”薛蕭吶吶著,若是狀元,早就說出來了,只不過是個第九,這也值得炫耀嗎?
來也來了,還是說出來好了。
“小侄這次在武比上得了第九,一會兒出去遊街,雖然是陪襯,小侄也願意讓姨娘和三小姐知道。”
“啊!”江美玉吃驚,且有點失態。
薛蕭是陪著孟玉在練武功,這些她都知道。
也知道薛蕭去加武比了。
神醫世家的傳人,醫術已經很高明瞭,想必武功不咋的,能去參賽,怕是鼓足了勇氣,沒想到得了第九,還要去遊街。
這是天大的喜事。
三姨娘也高興,嘴角已經不再繃著,就差笑出聲了。
江美玉笑著站起來,跑到三姨娘面前,說道:“姨娘,您聽到了嗎?薛公子得了第九,還要去遊街。”
是啊!
我聽到了。
能和薛蕭攀上關係,完全是託江紫煙之福,如今薛蕭又在武比上獲得第九,高興的有點過了。
“快,拿鑼鼓去,我們要敲鑼打鼓的慶賀!”多少年了,三姨娘沒有這樣張揚過。
丫環婆子都守在外面,鑼鼓只有過年過節才會拿出來,且是隻敲幾下,三姨娘就會阻止。
沒想到三姨娘今天能開口讓拿出鑼鼓。
兩個婆子首當其衝跑著去庫房,薛蕭這邊哭笑不得。
原來美玉和三姨娘這樣看重自己。
“三姨娘不必忙了,小侄只是來告訴一聲,馬上要到外面去,跨馬遊街是朝廷組織的,我們也得遵守時辰不是?”薛蕭站起來說道。
江美玉有些許的失落,馬上恢復,說道:“我們能到街上觀看麼?”
“當然!我們護國侯府的人,到了街上都是高人一等的。”薛蕭說著,看著江美玉,“你們可以讓月牙姑娘帶著,到師傅的‘全聚德’酒樓去,那裡看的更清楚。”
“嗯,知道了。”江美玉應著,心裡卻是想著,月牙姑娘多忙,能有空閒陪著我們出去?
送走薛蕭,三姨娘便宣佈今天晚上加肉,歇工一天,大家可以到街上觀看遊街。
江美玉讓丫環找了平時過年過節才穿的服飾,連同江紫煙平時送她的首飾一併拿了出來,還有‘五香脂粉鋪’的宮粉,統統擺放在桌上,她要精心的打扮。
經過丫環盡心的捯飭,一朵出水芙蓉似的江美玉出現在大家面前。
原來我的女兒這樣美。
三姨娘好似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兒。
女兒若是有個疼愛的父親就好了。
那樣出嫁的時候就能光明正大的從江家上轎。
這樣的願望只能想想,江家這輩子回不去了。
三姨娘也做了精心的打扮,正要出門,就見前邊的一個丫環過來。
“見過三姨娘。”
這是?——
“有事?”三姨娘問道。
“剛才主子回來過,讓我們護國侯府的人到街上去觀看狀元爺遊街。‘全聚德’給我們護國侯府留了雅座,既能觀看,還能用餐。”丫環說著偷偷看了三姨娘一眼,這娘倆攤上主子這樣的大小姐,真是福分不淺。
丫環接著說道:“主子說了,臨街的雅間給三姨娘和三小姐留一個,請三姨娘和三小姐到府門外上車,馬車已經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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