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有歇下來的時候。
朱錦帆雖答應了謝雋會來傅宅替他道別,不過,卻是晚了幾日才來。在他心中,還是十分看不上傅家這樣的商戶人家的。
所以,即便來了傅宅,也不願見傅家任何人,只對管家說:“我是找潘姑娘的,你喚她來見我。”
朱錦帆斂了素日裡的玩世不恭,此番冷著張臉的模樣,倒十分能震懾住人。皇室子弟,出身尊貴,傅宅的下人不敢怠慢。
“是,小的這就去稟告家主,還請王子稍做歇息,稍等片刻。”
傅宅下人十分客氣,極盡卑微,朱錦帆卻沒理會。
傅世安眼下在病中,傅家有外男上門為客,原該是傅大爺傅世榮接見。雖說這敦王府的王子明言不見傅家任何人,不過,依著規矩,傅世榮還是前來請安了。
朱錦帆正歇在正廳等候,聽得隨身內侍來報,不耐煩的蹙眉說:“不見。”
朱錦帆不見,傅世榮自然不會硬往跟前湊,不過,一應禮數都是盡了的。沒往前走,人也沒走,而是候在了外頭,以便需要時他可以隨時見。
潘嬈對朱錦帆的到來有些意外,她不知道他原來也在金陵城內。
其實她和朱錦帆不算熟,但也的確認識,也知道他和謝雋交情深厚。
潘嬈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特意問了一句前來稟告的丫鬟:“就他一個人來的?”
丫鬟說:“回夫人的話,敦王府王子還帶了個內侍。”
潘嬈點點頭:“知道了。”
潘嬈不太想見,但也知道不見不好,便把手上的活交給採荷她們,又叮囑了一番,之後才去正廳會客。
朱錦帆和潘嬈有些日子沒見,當時他隨祖母離開京城的時候,也沒想到潘家會受楚王病變連累。不過才半年功夫,如今再見,她都成了罪臣之後了。
如此想來,即便心中對她再有埋怨和不滿,也消了許多。
他故意冷著臉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人從門外一步步走進來,又故意曬了她一會兒,這才說:“你說你若跟了謝雋,何必吃這些苦頭。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這傅家是不是拿你當丫鬟使喚了?”
潘嬈來前是在廚房裡忙的,也沒心思好好收拾一番再過來,不免狼狽了些。
不過,她和朱錦帆不熟,也不會對他像對謝雋一樣。所以,即便面對他的指責,潘嬈只是恭敬道:“民婦見過王子。”
“民婦!民婦!”朱錦帆氣炸了,“潘嬈,小王沒想到,你如今竟自甘墮落至如斯地步。”
潘嬈冷靜說:“民婦罪臣之後,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已經很好了。只是不知,王子殿下今日來,是有何事指教。”
朱錦帆懶得應付她這些虛禮,只一甩袖袍氣沖沖道:“謝雋回京了。”
潘嬈沒說話。
朱錦帆看了她一眼,到底怕她誤會謝雋是徹底放棄了她,這才嘆了口氣,解釋說:“敏卉長公主病危,京裡來人了,他是不得不走。”
潘嬈說:“敏卉長公主是他的祖母,如今病危,他自當是該回去的。”
朱錦帆冷眼睥睨著人,沉聲問:“那你呢?你到底怎麼想的。”
潘嬈態度未改絲毫,只說:“我如今是傅家三奶奶,只想好好過日子。”
朱錦帆氣得從椅子上彈起來,負手於廳內焦躁的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最後,駐足側首望著人問了最後一遍:“你當真就是這麼想的,不是在賭氣?”
潘嬈抬眸對上他的雙眼,眼神堅定態度堅決。
“好,我知道了。”朱錦帆未再多言,直接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回到家後,朱錦帆氣得不輕。思前想後,終於想出了一個他以為能對付傅世安的很好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頭號神助攻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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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朱錦帆不是謝雋,從沒自詡過是正人君子。
非但不想做君子,他還就是要仗著自己皇室子弟的身份算計算計那個傅姓商人,以便幫他自己和謝雋一併報了侮辱之仇。
在他心裡,潘嬈選擇留在傅姓商戶身邊,而不是謝雋和他身邊,這就是侮辱。
朱錦帆,身為當今聖上的堂孫,權貴中的權貴,在京城都是橫著走的,何況在這金陵。他自信只要他出手,背無權勢倚仗的傅姓商戶,也只能乖乖落入自己圈套。
朱錦帆難得能沉下性子來好好辦一件事,所以,之後的一個多月時間,他再沒踏足過傅宅半步。
不過,雖人沒踏足,但日日卻是能得到他遣派在傅宅四周盯著的人的彙報。聽說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那傅姓商戶身子已經好了大半,可以出門了,他便就急著開始設他的局了。
而對此,傅世安也並非一無所知。
那日傅世安讓刀疤三更來找他,派給他的差事,就是讓他反去盯著朱錦帆,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謝雋走了,謝雋留下的人不足為懼。但這朱錦帆,素有一個“混世魔王”的稱號,傅世安並不覺得他真的會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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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餘時間來,潘嬈對傅世安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傅世安身子雖說還沒好全,但總歸是好了大半。
大夫來診了脈,表示基本已經無甚大礙。
對此,潘嬈十分有成就感。
也總算鬆了口氣,他人沒事就好。
月餘時間的朝夕相處,雖不說感情能突飛猛進到可以即刻如膠似漆雙宿雙飛的地步,但感情總歸是比之前好很多的。尤其是,潘嬈如今已經做了選擇,打算徹徹底底跟在他身邊了。
既是拿他當夫君看,摟個小腰牽個小手什麼的,她雖害羞還不太能適應,但每回也都沒拒絕。
在傅世安心中,沒到最後一步,他總歸還是不放心的,總怕她心中還是想著謝雋。不過,他雖心裡在意,但這種時候,自然不會強來。
夫妻敦倫,自是得你情我願才好。逼她,強她,雖然憑他的手腕和力量也能做得到,但他不願。於目前二人間的狀況來說,顯然自然發展最合適,一切水到渠成,才是最好的。
若真強行做了違揹她意願的事,想來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會功虧一簣。
這不值得。
傅世安知道這段時間來,她愛管自己,也知道如今天冷了,她不願讓自己出門去外面吹冷風。但他在這方面也是存了些心機的。
他喜歡她擰著脾氣管自己的那種感覺,他覺得這也是一種愛,是一種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