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你這麼說,搞得我很低齡。”
“是我操家長的心。”
舒白歇夠了,趿著拖鞋,一步一步走得拖拉,“不管怎樣,還是感謝你來幫我驅鬼……哦不對,我的意思是……陪我過夜。”
也不對。
她摁著額心,懶得糾正,問道:“你要喝點什麼嗎?”
“都行。”
“果汁?”
“可以。”
這裡的冰箱裡沒有食材,但應該有一些飲料。
舒白抱著僥倖的心思,擰開冰箱門,結果只看見兩瓶青島啤酒,還是空罐子。
按理說每週來打掃的家政會負責整理廚房,更換冰箱食材,但此刻的情形只能說明,家政把食材費私吞了。
眺過窗外,舒白看見菜園裡有新鮮的蔬果,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冒出腦子裡。
不一會兒,她打著手機光亮,從院子裡進進出出,回來時,臂彎的塑膠籃中,躺著幾顆番茄和甜瓜。
番茄汁也算果汁的一種吧。
舒白難免為自己的機智慶幸竊笑。
等她在廚房用不太熟練的雙手從榨汁機中搗鼓出不知道什麼玩意的蔬菜汁,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鬱景歸和關一北通完電話,抬頭便見舒白捧著盤子,滿手血腥地走來。
“你的手怎麼了?”他問。
“是番茄。”舒白鄭重其事地端起一杯果汁,“我做的鮮榨果汁,你嚐嚐吧。”
經過舒大小姐雙手摧殘過的食材,外表再包裝華麗,也難掩對其實際的懷疑。
鬱景歸望著杯中紅不紅青不青的糊糊,實在想不通,她怎麼好意思說是“鮮榨果汁”。
“白白。”鬱景歸溫柔道,“你先喝。”
“你是客人,哪能我先呢。”
舒白把杯子往他跟前一推,沒算好距離,也沒想到鬱景歸會側身避開,她的胳膊被不輕不重撞了下後,手指力度暫失半秒,反應過來時,杯子已經不受控制地斜翻。
一杯由舒大小姐親自調製的蔬菜果汁,一滴不漏地,全部灑在鬱景歸的衣服上。
舒白懵了。
鬱景歸還算淡定,低頭看了看本該潔淨到一塵不染的襯衫,被果汁沾染後,呈現出地圖趨勢的圖樣。
明明是個悲劇,他倒是鬆了口氣。
不是不給媳婦面子。
他實在不放心舒白的手藝。
“啊,不好意思,打翻了。”舒白急忙地抽出紙巾,想去擦拭,發現手裡還有一杯果汁,便把杯子遞給他,騰出手來,瘋狂地幫他擦衣服。
另一杯本來是給她自己喝的。
現在看來,只能送給客人了。
“好像擦不掉誒。”舒白愁眉苦臉地擦了擦汗,把紙巾丟在地上,抬頭見鬱景歸一動不動,“怎麼了,你不喜歡喝嗎?”
鬱景歸遞過去:“你嚐嚐。”
舒白接過來,小小嚐了口。
沒到半秒,她直接吐出來。
又酸又澀又鹹。
“我好像……”舒白低頭,“把鹽當成糖放進去了……不過主要還是因為這個材料不好,瓜沒熟,番茄太酸。”
“家裡沒其他飲料了?”
“沒準備,這個還是我從園子裡摘的,沒人施肥,長得也不好。”
“算了。”
舒白小心翼翼抬頭,“你生氣了嗎?”
“有熱水嗎,我去洗澡。”
“有的,我送你上去。”
舒白忙上前帶路。
一邊走,她一邊回頭,很是苦惱的樣子,“鬱先生,你是不是生氣了?”
人家過來陪她,她卻弄了他一身的果汁,不可能不生氣吧。
鬱景歸:“沒有。”
舒白:“真的沒有嗎。”
“嗯。”
“為什麼不生氣?”
“為什麼生氣?”
“……你難道不覺得我一無用處貪圖享樂屁事都做不好嗎?娶回家當花瓶都糟心。”
聽到這裡,鬱景歸兩步走在舒白前面,攔住她的路,“所以你是故意的?”
“沒有,我只是……”
舒白攤手,她怎麼可能故意把事情弄糟,要真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喝那杯果汁自找難受。
“好了,我知道了。”鬱景歸做了個禁止的手勢。
舒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知道我為了讓你退婚才搞出這麼多事的?”
“知道怎麼讓你儘早打消退婚的念頭。”
“……”
舒白歪著頭,隔著門,大致想象這個臭男人此時的心情。
看他平日裡挺愛乾淨的,不知道潔癖重不重,衣服被弄成那樣,居然也沒向她發火。
要是關一北的話,估計又罵她愚笨。
不過罵歸罵,那小子萬萬不會對她大凶的,借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舒白走到門前,對著裡面喊一句:“家裡沒你的衣服,你記得把襯衫放洗衣機裡洗一下,不然明天早上你可能要裸-奔了。”
許久,就在舒白要走的時候,聽見鬱景歸回應:“謝謝媳婦關心。”
“……”
舒白聳肩,自個兒也去衝了個澡,然後去廚房拿沒用完的番茄,一邊啃一邊坐客廳沙發看電視。
手裡抱著和林曉曉聊天的手機,兩條長腿翹在茶几上,逍遙自在。
舒白:【陳思域怎麼樣了?】
林曉曉:【在睡覺。】
【沒事就好。】
【你覺得我該如何是好?】
【和以前一樣唄,你不會想表白吧?】
舒白的反問讓林曉曉有了自知之明。
即使陳思域和網戀女網紅分手,她林曉曉又算得了什麼,如果他對她有好感的話,早在之前就有戲了。
道理都懂,是她不願意直接面對罷了。
舒白聊得正上頭,沒注意到樓梯口什麼時候來了人,等到一聲輕咳後,她才抬頭去看。
鬱景歸在腰間繫著一條純色浴巾,杵在不遠處,面色稍有異樣,最後轉過了身。
舒白沒察覺情況,皺皺眉頭,“怎麼了?”
“卡通,內-褲。”他清咳了聲。
這樣的提醒,才讓舒白反應過來,她現在的地方,是有男人的,並不是5101,也不是她的房間,而是客廳。
她立馬把腿放下來,裙襬壓好,端正地坐著。
鬱景歸走來的時候,舒白的臉和她手裡的番茄一樣紅。
“害羞什麼。”他明知故問。
舒白翻白眼,“沒有。”
“就算你臉紅很可愛,大晚上也應該收斂收斂吧。”
“……”
鬱景歸倒十分淡然,在她旁邊一坐,絲毫不慌,一點都不為“衣服髒了明天到底穿什麼”而擔憂。
“我怎麼會臉紅呢。”舒白揉著臉蛋,提高音量,“又不是第一次見男人。”
“嗯?”
“不瞞你說,你這樣的男人,我玩過十七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