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對方的呼吸輕拂在他的臉上,帶著剛洗完澡蓬勃的清冽氣息,繞得人頭腦暈眩,幾乎要醉在這雨點般細密的親吻中。
又吻了他好幾下,許珩才親上那被擱置的唇,相觸的一瞬間,方才燎起的火苗驟然上竄,燃斷了腦內緊繃的弦。
許珩用力地吻著他,汲取著他的每一寸呼吸,他陷進了那張剛換的柔軟床墊中,澎湃的心跳隨著攀升的體溫在胸前傳遞。
程予樂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生澀而激動地迴應著他,卻引得對方更加急切地加深了這個吻,明明已經貼得極緊,心底的聲音卻仍叫囂著不滿足,想要再貼近這個人。
他感覺到許珩邊吻他邊撐起身,手橫在他胸前摸索上了他的睡衣釦子,而許珩的浴袍帶子早就散了,肌膚相貼的一瞬間他彷彿被燙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感覺到許珩的腹肌在他手下繃緊。
許珩忽然鬆開了他被吻得泛紅的唇,低頭親了親他的耳尖,咬上他通紅的耳垂。
程予樂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這麼快過,頭腦也從來沒有這麼發燙。
尤其是當許珩的手一路向下,他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在對方的動作下,難以自抑地發出喑啞的喘息,如同溺斃在情潮之中,呼吸和靈魂都被掠奪,只剩下對方帶給他令人顫慄的觸感在放大。
像要堵住自己令人臉紅的聲音,又像抑制不住地想要和他貼近的衝動,他將許珩拉向自己,再次吻住了他。
這個主動的親吻卻引得對方手上的動作更加靈巧刁鑽,電流順著脊背一陣陣地攀升,堆積碰撞,直到在頂峰炸開,發出絢爛的光。
被剝奪的氣息彷彿重歸於身,他失力般墜入柔軟的床上喘著氣,全部視線裡只剩下對方深情而執著地望著他的眼睛,那裡面的愛意幾欲把他燙傷熔化。
意亂情迷之時,放在枕邊的手機忽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在兩人纏繞的視線中,微信語音通話地聲音不厭其煩地持續著,稍微斷了一下立即又響起,異常執著。
許珩撐起身向旁邊瞟了一眼,眼神一沉,又是上次那個,什麼……百萬猛1的夢中情人?
“你的。”
程予樂聽到他上方許珩沙啞又性感的聲音,繃緊的神經再次被一撞,暈暈乎乎地摸起手機一看。
“蔣州……我那個發小。”
說出話來,他的聲音也喑啞得要命,讓他臉上更加燙。
許珩看他一臉迷濛,酡紅漫到了眼尾,還怕他誤會跟他解釋著的樣子,心底軟的不行,剛才因為佔有慾升起的慍色完全沒了。
“你不接麼?”
蔣州還在一直打,程予樂覺得不像他平時的風格,會不會真的遇到了什麼事。
他清了清嗓子,希望蔣州不會聽出他音色的異常。
接起來後,他還沒說話,聽筒裡就傳出蔣州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樂崽!!!”
這音量連許珩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禁皺了皺眉。
程予樂把聽筒拿遠了點,裡面還在繼續嚎:“樂崽,救命啊,救我!”
“怎麼了?”程予樂一下緊張了起來。
“我在Lotus被人扣了!錢包和證件都被拿走了!他們不讓我走!”
程予樂聽出對方醉了,定了定神:“你在酒吧?你什麼時候回的國?”
“嗚嗚嗚我沒臉見你!他真的是狗啊!他說他病了,他想我,我偷偷跑回國,結果他手上戴著訂婚戒指呢,嗚嗚嗚嗚……”
“你旁邊有其他人麼?把手機給他。”程予樂看他無法交流,說道。
許珩聽對面似乎沒太大問題,在程予樂臉頰上親了一口,起身去了洗手間。
程予樂臉上一熱,手機對面已經換了一個酒吧的酒保,跟他解釋了一通。
其實根本沒人扣蔣州,蔣州自己借酒澆愁喝得爛醉,沒帶錢包,手機也不知道掉哪去了,酒吧的人只能藉手機給他,好不容易才登上了微信。
程予樂聽得直皺眉,估計蔣州剛才說的人就是他嘴裡那個“最愛的前任”,才會這麼衝動,他感謝了對面的人,承諾等下就會過去接蔣州,才結束通話語音。
放下電話後,他抬頭看到許珩從洗手間推門出來,似乎是剛洗了臉,髮梢有些被打溼了,視線在往下,他的手上還沾著水珠。
娘娘們常說,哥哥的每一個部分都上過熱搜。程予樂記得,有一次是代言手錶,有張戴著表扯領帶的手部特寫火得出圈。他也覺得許珩的手特別好看,修長勻稱,不管是彈鋼琴或是握著話筒,都令人賞心悅目。
而那隻手,剛才居然……
程予樂腦子裡忽然炸了,臉埋在枕頭裡決定暫時當幾秒鴕鳥。
許珩眼裡泛起笑意,過去隔了被子摟住他:“不去救你的發小麼?”
程予樂隔了兩秒,在枕頭裡發出悶悶的聲音:“……對不起。”
蔣州也太會挑時間了點,那種情況戛然而止有多憋屈,他同為男人當然知道。
“沒事,”許珩笑著湊近他的耳朵,“學長要覺得對不起我的話……”
後半句隱沒在耳間,程予樂一瞬間在被子裡整個後背都僵住了,又在枕頭裡埋了兩秒,才紅著耳尖起身:“你先睡,我去接他。”
“我跟你一起去。”許珩堅持道。
兩個人收拾好過去,還好酒吧不是在鬧市區,但也有不少人,他堅持讓坐在主駕駛的許珩呆在車上,自己裹上帽子口罩去店裡贖人。
等到把爛醉如泥的蔣州拖上車,許珩向後瞟了一眼,個子不高,一張娃娃臉像高中生似的,顯然和“猛1”沒有一絲一毫關係。
許珩收回視線,從剛才開始隱隱的醋意瞬間平復很多。
蔣州一上車就睡熟了,程予樂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裡嘆了口氣:“你家附近有什麼酒店嗎?我帶他先去住一晚。”
許珩眼睛盯著前方的路:“太晚了,住我家吧。”
程予樂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許珩是很注重個人邊界的人,他自己的朋友都不一定會邀請來家裡。
許珩從後視鏡對上他的目光,問道:“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算是知道,”程予樂覺得蔣州那個巨大的誤會一時很難解釋,斟酌了下措辭,“他知道我有個……喜歡很多年的人,但不知道是你,主要因為他嘴上太沒把門的了,怕他出去亂說,我本來打算他下次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