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一下,如實回答:【看了。】
等了一會兒,盛向禮問她:【沒有什麼想問的?】
林聽:“?”
她沒有啊,她要問什麼。
熱搜好像跟她沒關係吧……
林聽:【沒有啊。】
盛向禮不回了。
直到她下了地鐵一路走回家,快進門的時候,男人的簡訊才不緊不慢地追來:【有梨昨天只是來跟我打個招呼。】
林聽盯著這條簡訊看了會兒。
林聽:【向禮哥,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
盛向禮平靜地看著這條回覆,眯了眯眼。
向別人低頭解釋什麼,對他來說已經最大的讓步——可,小姑娘卻並不領情。
“盛主任,病例我給你拿過來了——”小護士走進病房把東西放下,一抬眸對上冰涼的目光,話突然卡了殼。
男人手中握著鋼筆,修長食指敲了敲筆身,斂去眸中的寒光,微微頓首,面色如常:“謝謝。”
小護士悻悻地退出辦公室,合上門一股涼意才從腳底往上躥,不由打了個冷戰。
盛主任平時就挺冷淡的,他們都習慣了,但剛剛那個眼神,她還是第一次見。
鋒利如刃,貼著人頭皮慢條斯理剮似的。
病房裡,盛向禮扣上鋼筆。
第一次見到林聽的時候,小姑娘視線低垂四處亂飄,因為太過緊張,自己牙關咬得面頰肌肉都繃起來了都不知道。
他聽父母說了,這是江家找回來的親生閨女。
老實說,盛向禮對這樣一個懦弱的小姑娘沒什麼好感。
但江和良和容茜說她心理上或許有一些問題,希望他給疏導疏導。出於兩家交情,他沒立刻拒絕,見了林聽一面。
比起普通的心理醫生,盛向禮在諮詢方面也有著豐富的經驗,房間裡光線溫和,很安靜。
盛向禮倒了杯水給她:“你叫林聽?”
“……嗯,”小姑娘侷促地坐著,肩骨瘦弱,好像一碰就會碎,“我該……怎麼叫你?”
盛向禮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你爸媽不是剛剛教你了麼。”
和江有梨一樣,容茜和江和良讓她叫他“向禮哥哥”。
小姑娘捧起水杯,唇抿著杯口,頭往下埋了埋,耳尖通紅,怯怯地說:“我……可以不那麼叫嗎?太、太……”
太曖昧了。
她不喜歡。
她沒說完,盛向禮卻猜測出來了,側眸看著她揚了下眉:“那你想怎麼叫?”
“就,向禮哥……可以嗎?”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徵求他的意見。
窗外的光照進來,在少女眼底投下一汪清澈的泉水。
她耳朵紅透了,很不習慣跟陌生人說話,帶著隱約自我保護的姿態,努力地克服著膽怯同他說話。
盛向禮和她對視了會兒。
“可以。”
然後他想,這個諮詢他不能接。
他做不了。
-
林聽開啟門,和昨天一樣聞到了一陣菜香,肚子裡饞蟲立馬就被勾出來了。
池故剛摘下圍裙,見她回來,還是那張冷臉說了句:“正好,吃飯。”
林聽放下包,看見桌上就一副碗筷:“你不吃嗎?”
池故嗯了聲,見她盛了飯,才繃著下頜線條說:“醫院那邊有人找,我過去一趟。”
“啊,”林聽把筷子上的米飯抿掉,“那你去吧……”
“……”
林聽吃了口菜,發現他站著沒動,抬頭見他望著自己,咀嚼的動作猶豫了一下:“怎麼了嗎?”
池故指尖輕敲桌面,緩緩開口:“晚上——”
“你不回來了嗎?”林聽都學會搶答了,瞭然道,“大米我會幫你喂的。”
池故:“……”
池故眸色微沉:“不用。”
林聽咬著筷子,疑惑地看他。
“今天沒什麼事,晚上我回來,”池故說,頓了頓,“大米的雞胸肉快吃完了。”
林聽:“嗯……”
“……順道,要去趟超市。”
林聽還是迷茫:“嗯……”
“……”
半晌,池故放棄了。
他低低地嘆了聲氣,淡淡蹙眉,問她:“你沒什麼想吃的菜?”
林聽:“嗯……嗯?”
幾秒後,她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睜大眼,雖然沒出聲,但此時無聲似有聲,表情自帶語音功能:哦——
池故:“……”
林聽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清澈眼裡閃著光斑:“什麼菜都行嗎?”
池故眼皮跳了下,沒答應,而是說:“你先說什麼菜。”
“開水白菜,”她眨眼,“可以嗎?”
“……”
“不可以。”池故冷著臉駁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聽:QAQ,QAQ,QAQ
咕:……(沉默地開始搜尋各種開水白菜食譜教程)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咕(關掉教程):我不行。
#男人怎麼可以說自己不行!!!#
☆、能聽見嗎
14
開水白菜。
別看這名兒簡簡單單,實際上是道工藝繁複的國宴名菜,絕不是字面理解上普通的清湯煮白菜。光是高湯底都要經過好幾道工序,熬製好幾個小時,結果用來熬湯的雞壓根兒都不會有姓名。更別說那一顆小白菜芯兒都要用雞湯來煮,最後還不是煮熟的,得是高湯澆淋燙熟的。
嬌貴,且金貴。
一口下去白菜不是白菜味兒,是金錢的味道。
這池故能他媽做出來就有鬼了。
倒不是學不會,而是這複雜且極需耐心的製作過程對耐心恰巧十分不足的池故來說,簡直是災難。
池故無情拒絕之後,林聽也不惱。
她就是故意這麼說一說,沒抱希望他會做,垂下眼重新拿起筷子哦了聲,點了個正常的菜:“那就……蠔油生菜?”
蠔油生菜,這個菜如其名,簡單。
也太簡單了。
池故又皺了皺眉:“還有麼。”
林聽:“沒了。”
“……”
豆腐滑嫩,林聽把口中的飯菜嚥了下去才說:“反正我……不挑的。”
池故做的,她都不挑。
池故上樓換了套衣服,今天沒有帶上阿瑞斯,阿瑞斯不吵也不鬧,安靜地坐在玄關看他換鞋。
林聽看著覺得有點可憐:“你不帶阿瑞斯去嗎?”
“不去多久,不帶了,”池故說著,起身時順手摸了摸阿瑞斯的腦袋,“超市它也進不去。”
池故一走,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林聽洗完碗,轉頭就看見阿瑞斯趴在廚房門口,見她洗完了,抬起腦袋。
林聽沒和阿瑞斯單獨相處過,現在池故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