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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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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之中卻含著一絲快意。

他幾乎是溫柔地,愉悅地說:“費公子,你已沒有父親啦。”

費存雪驀然回頭望向鏡中。就在他們糾纏的片刻之間,鏡子裡的費聞已經滿鬢霜白,他伏在謝摘身上,親吻謝摘的嘴唇。他將死亡的氣息永遠留在了謝摘的唇上,然後鏡中第三十六日的晚風到來,費聞在所有人的眼前化成了一卷風裡的灰飛。

鏡中,謝摘愕然坐起。他伸手去觸控虛空,沒有摸到費聞存在過的任何證據,卻一把穿過了鏡面,像有什麼拉扯著他似的,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把拉出了鏡面,跌坐在了一片狼藉的賀儀間裡。

舒汲月和謝箏注視著他。

費存雪拾起了地上的劍,站在他面前。

謝摘在回到這裡的第一時就明白從頭至尾都發生了什麼事,他全身赤裸,帶著費聞留下的精液跌坐在費存雪面前。從失子開始就未曾消退的苦痛依然折磨著他身體的每一處,但謝摘面上平靜,在費存雪面前不露端倪。

費存雪慢慢走了過來。他身體孱弱,高熱不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野火灼燒著喉嚨和鼻腔,眼皮沉沉的,其實他很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倒下去睡一覺。也許一覺醒來就會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他的父親和謝摘沒有相愛,沒有背叛他,小摘哥哥還是那麼疼他寵他,費聞也、也沒有消失

這個念頭令費存雪狠狠打了個寒顫。謝摘裸露的身體和滿身的愛痕在眼前更加地清晰起來。他開始想到各種各樣的傳聞,想到他的親爹是因為嫉妒謝摘而自殺,想到謝摘曾經在費聞生辰時爬上他的床的傳言。他又想到鏡子裡的畫面,想到過去謝摘看費聞的眼神,費聞也總是情不自禁地去觸碰謝摘。

他的父親和他最愛的人,他們兩個都把他當做愚笨可欺的蠢貨?

費聞也許——也許已經死了。他的父親不在了,大概是為了眼前這個人。這個人奪走了他的爹爹,佔據了他所有愛戀,他愛這個人,他的父親也愛這個人謝摘呆呆坐在那裡的樣子多麼無辜啊,好像他從頭到尾都是被迫的那樣,可是——費存雪忍著眼中的淚——可是他卻摟著費聞,主動而溫情地與費聞交合!

他奪走了費存雪最後一個至親。

費存雪站到了謝摘面前,眼淚已不受控制地撲簌簌落下,一串接著一串,他的嘴唇不斷地翕動著,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他滿心都想著:父親為他去死的時候,可想過我該怎麼辦嗎?我只有父親一個一個親人啊。

我為何要那麼喜歡他呢?

費存雪滿面是淚地立在謝摘面前一步之處,手腕一提,寒光湛湛的劍刃抵上了謝摘的脖頸。

剛流產的雙性青年受被趕出家門,在巷口遭人輪姦,前後穴被人射滿精液

“父親呢?”

費存雪問。

謝摘低低咳了兩聲——血沫還卡在他的喉嚨裡,不這樣他無法開口:“死了。”

謝摘從來沒有聽說過剪水鏡這樣邪器,費聞在鏡中時也不曾洩露隻言片語,可謝摘並不傻,甚至還稱得上敏銳。在鏡外時,費聞是高階靈脩,他體內靈氣全無,入鏡之後,費聞把畢生之功都給了他,自己則灰飛煙滅,最大的可能便是費聞入鏡之前已經抱定必死之心,在鏡外結陣,入鏡之後又結,內外雙陣能夠置換靈氣相當的人與物。因此在費聞一生功力都渡入他體內之後,他走了出來,而費聞被永遠地留在了鏡中,煙消雲散,因果閉環,永無來生。

謝摘不知道費聞為何這樣選擇,是出於愛,還是出於計算?只有謝摘活著出來,費存雪和謝遠春才有未來可言,費聞會是這樣想的嗎?

但無論如何,費聞用氣刃洞穿他身體的時候,曾表露得很明確:他希望謝摘活著,帶著他的力量活下去,去救謝遠春和費存雪。

謝摘不能死,他只能稍稍側過頸項,抬手握住費存雪的劍身。

他手上並無一絲力氣。

可費存雪的劍確實就這麼讓他握住了,再也不能進上一分。他們兩人就這樣一站一坐地僵持著,一個人的劍橫在另一個人的頸側。

舒汲月感到自己不該旁觀下去,他自己也有一本爛賬未清。他看著又恢復成普通護心鏡大小的剪水鏡,又看看謝箏站過的地方。在確認謝摘自鏡中出現以後,謝箏就憑空地從他們眼前消失了,彷彿剛剛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幻影。他臨走前還那麼溫柔地笑,如一株菡萏的蓮,與往日沒有分別,既不為費存雪的悲慟所動,也不為舒汲月的震驚和痛惜所留。

一股闇火襲上來,舒汲月不再思索往日與謝箏的點滴,上前又一次握住費存雪的手。他低眼望了一眼坐在地上衣不蔽體的謝摘,不知怎麼地,忽然心生惻隱。

他心道:存雪雖恨他,他卻實在沒什麼錯這裡最該為費聞之死負責的,也許是箏兒,然後是我。

費存雪讓他一阻,手中劍也拿不穩了,唯有眼睛還專注地、寸步不讓地盯著謝摘的眼睛。這雙眼睛多麼熟悉,卻又多麼陌生。素日的情愛熾火全都失去了蹤影,只有一片寂寂的死灰與無限的陰影,彷彿謝摘整個人的精魂都隨著費聞一起消逝在剪水鏡中了。

謝摘害他失去了父親,謝摘並不愛他

費存雪的淚水幾乎止不住,因為他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清晰地感受到,他卻是銘心刻骨、矢志不渝地愛著謝摘。

他猛地撤劍,對謝摘喘息著怒吼道:“滾!”

謝摘抬起臉來,嘴唇一抿,似乎有話要說,舒汲月唯恐他再度刺激費存雪,弄成一刀兩斷之局,先阻在了兩人之中,俯身把謝摘從地上攙扶起來。也許是因為從鏡中景象察覺了謝摘實是蓄靈之體,也許是握住謝摘小臂時,從那繃緊的臂肌上察覺到隱隱的抖顫,舒汲月憐憫之情更濃,把人扶起後,就將自己的中衣外衣都解了下來,掛在謝摘肩頭。

以他的立場,這時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費存雪在舒汲月把謝摘扶起來的當口就轉身過去,不知是不忍看還是不欲看,謝摘披好衣物蹣跚兩步到他面前,還未發一言,費存雪已萬分警惕地再次握緊手中劍,如對仇敵一樣凝視著謝摘。

謝摘於是沒再開口,他對舒汲月點點頭,算是勸他留步,然後便一步步向外去了。

費存雪木然立在屋中,觸目是滿眼狼藉,那些包裹在正紅錦布里的賀儀,一樣樣一件件曾都是對他的祝福,也都藏著對他的歆羨。他出身名門,有慈父在上,戀人在側,前幾天本來已是他的婚期,他很快將過上無憂無慮,一雙兩好的日子

現在都成了泡影,他什麼都沒有了。

費存雪感到孤單、疲乏,偌大的留春山莊,此時此刻夐然無聲,冷寂得可怕。

他把劍回鞘,視線一一掠過打翻在地上的酒瓶、茶葉、玉器等,最後總算落在那面湛藍的剪水鏡上。他似乎於無邊的虛空之中抓住了什麼,劍鞘指向剪水鏡,對舒汲月問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老大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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