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直白：“我沒跟你說過嗎？目的自然在於你啊。”

“但……”段為珩猶豫了一下。

燕颯沒聽清：“什麼？”

樓蘭的專案你再沒有跟我提起過。

段為珩心裡是想這麼說的，但最終嘴上還是沒有問出來。

“段為珩，下班來接我吧。”

等了半天，他都沒有說話。

不知怎的，燕颯就這麼貿貿然地提出要求，屏息等著對方的回答，一邊腦子裡還在快速杜撰藉口，以防萬一要給自己一個漂亮的臺階下。

“我晚上沒空，約了人。”

燕颯：“……”

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可被這麼直接拒絕的時候，心裡頭還是一陣酸，面上難過之意也尤為明顯。

幸而對方看不到，燕颯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嘟囔：“那好吧，再見。”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同一時間，有人敲門，燕颯應了一聲，就見譚傑抱著電腦進來。

“燕總，我跟區總談過了。”

“嗯？那你坐吧。”

燕颯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又看了眼電腦上的微信對話方塊，三分鐘前小群裡有人提醒她，譚傑跟徐婧然剛從區總辦公室出來——

“距離敵軍到達還有一分鐘！”

可惜那時她正在跟段為珩打電話，並沒有看到群訊息。

“燕總，是這樣的。我把您的意思都跟區總說了一遍，他也非常理解你的做法跟立場，跟客戶那邊我們也做了一輪溝通，但……”

譚傑露出一副特別為難的樣子，要不是見過的演員多，燕颯差點就被這拙劣的演技給忽悠過去了。

“我們現在處於一個劣勢，拿不出樣片來給客戶作參考，KOL方面的選擇也讓客戶覺得不滿意。”

“ZK除了一條樣片以外，還有什麼？他們就能把段為珩給談下來？”

“那倒沒有，只是在KOL沒有達到最理想的這個階段裡，他們以樣片稍勝我們一籌。”

燕颯攤手，這談了跟沒談，沒什麼區別啊，重點還是回到了樣片這個點上。

譚傑繼續：“現在然總手頭有一個經濟峰會的專案，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做樓蘭。區總的意思是，讓其他同事以然總的影片創意來剪輯樣片，最後燕總你把控一下，合適的話我們就拿這個樣片給客戶。”

“結果誰來負責？”

她來把控，說到底這個專案就還是在她手上，搞砸了，壞的也是她燕颯的名聲。

徐婧然不單保留了自己的創意，也就是藉藉人手，還不用承擔責任，這小算盤打得真讓人佩服。

“燕總，我們總要往好的方面想不是？樓蘭過去幾年都是我們在做，今年上半年的業績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一單有多重要，別說區總了，上面總部都在關注。”

譚傑之前也沒跟燕颯有過多合作，他負責的客戶多數都是跟徐婧然搭檔，所以總以為燕颯是個好說話，性子軟的，沒想到這麼難搞。

“我問的是，結果誰來負責。如果你來，那麼我現在就可以答應。”

燕颯不想跟譚傑打太極，沒有用的話說再多也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譚傑不敢給個定話，燕颯冷笑一聲。

職場就是這樣，一幫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對外，又為了自身的利益只顧著自己。

燕颯沒想著在譚傑口中聽到滿意的答覆，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數秒後給出回覆。

“你先讓他們剪樣片吧，距離下一次提案是什麼時候？”

“老規矩，這週四。”

燕颯點頭：“時間不多了，最早週二下班前必須給我片子。”

終於盼到了燕颯鬆口，譚傑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等人離開，燕颯雙手扶頭，閉上眼深呼吸時，只覺得從頭頂到肩膀到雙腳，沒有一處是放鬆的。

☆、第二十二份野

午後。

段為珩剛吃完飯，無所事事地刷著朋友圈，第一條就是燕颯的動態。

石膏腳上用黑色簽字筆畫著一個哭臉，配字——

好不容易遇見一點甜，生活就還了百倍苦。

琢磨了好一會，隨手點了個贊，後悔時想要取消，又覺得不是大男子所為。索性點開她的頭像，把之前的朋友圈都看了一遍。

比起其他微信聯絡人來說，燕颯的朋友圈基本都是一張圖配一句話，更新的頻率也很高。有時候是跟吃的有關，有時候就是普通風景圖。

至於文字，段為珩總覺得她意有所指。

沒錯，加上今天這張石膏腳，燕颯從遇見段為珩那天起的所有朋友圈，都是僅他可見。

心裡面覺得煩躁，見桌上放著一支粗頭的簽字筆就隨手畫起畫來。先前燕颯是沒有學過畫畫的，後來要畫分鏡，練著練著，簡單的簡筆畫還可以湊活看。

找準角度，拍好照片就發到朋友圈，這次跟其餘幾次都不同，一分鐘不到，她就等來了段為珩的點贊。

開心得像是中了頭獎一樣。

正想著假裝統一回複評論區好友，燕朝的新訊息就跳進來，嚇得燕颯以為，她分組出了差錯。

一個餐廳地址，外加時間。

Sa：怎麼？

燕朝：相親時間跟地址，父皇跟母上又催了，這次也乖乖配合哦。

Sa：……？

家裡人什麼情況，都動員起燕朝來介紹相親物件了？

之前一直單身的緣故，燕颯每次回家親朋好友，鄰里鄰居都會追問，談朋友沒？她明明誠實搖頭，長輩們非要再多問一句，是不是藏著掖著，怕父母知道催婚？

本人再三強調之後，迎來的就是無數個相親邀約，可不知道為什麼，不是看了照片就沒興趣，要麼聽完對方資訊就直接拒絕，最好的情況就是加微信好友，私底下連見面都不曾有過。

都是因為燕颯過分挑剔讓父母徹底沒轍，這才出動了燕朝。

燕朝：給我面子，這人你一定要去，絕對不會失望。

如果是從前，燕颯可能真的會給燕朝面子去一趟，可現在，一是她對段為珩有興趣，二是這礙事的石膏腳。

Sa：【圖片】

Sa：抱歉，無能為力。

這次，燕朝沒再文字回覆，而是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質問：“怎麼回事？自己照顧自己就是照顧成這樣？”

“崴到了，別一驚一乍。”

燕颯換上AirPods，一邊接電話一邊處理工作：“你可不要前腳知道了，後腳立馬就跟爸媽說啊。”

對面噼裡啪啦敲鍵盤的聲音，聽得燕颯直皺眉。

“你聽我說話沒？”

燕朝：“聽著，要我不跟爸媽說也